雅間裡很安靜,那種安靜似乎有些讓人很是詭異。
李小騰兩指間夾著一支黃鶴樓一九一六。自己深深嘬了口煙的時候,甚至似乎能聽到煙草燃燒時發出的細微灼燒聲。
孔真臉色有些鐵青。那種神色間的表情絕非是同情,雖沒有絲毫幸災樂禍。但是李小騰的眼角余光掃見孔真的表情時。心裡何嘗不明白孔真是不想讓自己對薛老板施與援手的。
“薛老板,我們騰哥都說要幫你了。你想怎麽著你到是說話啊!你這麽乾滲著也不是個事吧!是爺們就痛痛快快的說出來,騰哥的脾氣我最了解。既然說了這話,他肯定會幫忙!不然騰哥肯定也不吐口。”薑迪坐不住了,起初被孔真渲染出的那一絲對薛老板的反感,此時早就不知道被這哥們撇到那片兒雲彩上去了。
此時似乎薑迪對薛老板有的只是一種很直接,很乾脆的同情!
崔曉燕看了看李小騰,見這個表示要幫忙的都沒先說話。不明白既然想做好人,李小騰怎還不痛快點?
想到這裡,撇了眼薛老板眸子透出來濃濃的猶豫。崔曉燕知道薛老板這是不好意思張嘴!
一根煙燃去了五分之三,李小騰輕輕吐了一口嘴中那輕柔的煙霧,仰著頭眼神似乎瞄了眼天花板。這才說道:“薛老板,您想的事情似乎我也明白一些。合同還按照咱們原來的意象辦吧!一品樓我出三千萬一次性支付給你,當然這裡還有你百分之十的股份!”
薛老板聽了李小騰嘴裡三千萬一吐口。眼中猛然間散發出一絲灼熱。不過一聽百分之十的股份,眉頭微微一鎖!這話與與之前的意象有出入啊!
不過薛老板並沒有說什麽,自己隨手抓起桌子上那剩下的小糊塗仙,一仰脖,灼熱而火辣的白酒被自己盡數灌進了自己的喉嚨。
其實走到現在這一步,薛老板已經根本沒了與李小騰討價還價的余地。若說自己沒有被那所謂的什麽廚王給騙了也就罷了。
現在手頭的資金已經根本無法保證一品樓的正常運轉了。
原來的廚師讓自己盡數遣散。若想在招聘回來不說多少總也要給人家點補償的。
還有就是銀行的貸款利息,貌似一棟一品樓氣勢宏偉,佔地面積好幾千平米,樓上樓下給人一種高大上的感覺。說房產名字是自己,可自己早已經把產權抵押給了銀行。自己行了那借雞下蛋之事。每個月給雞的飼料錢也是一筆很沉重的負擔。經營不善之下。自己早有些不堪重負了!
即便是把所有的難處都頂過去了。
一品樓也只不過是半死不活的苦抗。到最後還是免不了淪陷的境地。與其這樣,自己不如把一品樓這燙手的山芋交給李小騰。
李小騰手中若真有美食的魔法棒,他揮動魔法棒引來無數錢財之際。自己還佔了人家一成的乾股,自己相信到自己手裡總不會太少。薛老板相信李小騰的能力。更相信自己慧眼獨具!
如此多的思緒。薛老板均隨著那半杯小糊塗仙白酒灌進了自己的身體裡。感受著胸口火辣辣的灼燒感,薛經理臉上那灰敗沉寂的死氣一斂。抬頭看著李小騰說道:“小騰,是爺們!老哥哥在商場混了這麽多年。沒想到竟然還不如你著剛展翅騰空的雛鷹。來,老哥哥在敬你一杯!”
說著話,薛老板隨手給李小騰倒了一杯,自己把已經空了的酒杯倒滿。站起身子雙手端著兩盞酒杯,目光中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死死瞅著李小騰!
李小騰的嘴角微微翹了翹。起身抄起桌子上的酒杯。呵呵笑道:“薛老板,這世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自古便是如此,你這不算丟人!若此間一品樓的老本換了是我李小騰,走到這一步我又怎不會為自己打算。我記得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一朝登了金鑾殿,卻慕神仙下象棋!塵世間這似乎從未有過滿足!”
薛老板本以為李小騰會在自己面前擺出一副,救世主般的姿態以王者天下的眼神睥睨自己。沒想到李小騰竟然說出了這麽一番話。
自己心中一酸,眼淚又差點掉下來。自己也暗罵自己不爭氣,今天怎麽動不動就這麽不爭氣,幾十年沒掉過眼淚的這雙眸子,今天染了眼淚,竟然感覺火辣辣的疼!
也不顧李小騰手裡接過自己遞上的酒杯,此時滿滿的白酒還攥在手裡。自己沒說話先乾盡數幹了杯中酒!
薛老板似乎在用這一口濁酒掩蓋自己一個失敗男人的悲楚。受酒勁一頂,大聲呵道:“好一個一朝登了金鑾殿,卻慕神仙下象棋!小騰哥霸氣。一語道盡俗世魚蠻。老哥哥我相信你李小騰將來成績必然無限!往後我老薛就以你小騰哥馬首是瞻了!”
李小騰呵呵笑了笑,心裡明白今天的薛老板只不過是一時事情趕到這裡,情緒激動之余才如此說罷了。自己可不相信,任憑自己一抖王八之氣五湖四海英雄納頭便拜?人和人之間可都是心換心換了的。
這年頭誰會為誰去心甘情願的送死?即便有,那也是人家受了自己比命高的恩惠才會如此罷了!
李小騰笑著說道:“既然薛老板沒意見,那咱們這合同到時候我就交給孔真代理我跟您接洽了。到時候要我簽字給錢的時候,我簽字就是了。”
孔真此時還是有些理解不了自己騰哥為什麽會如此幫薛老板,難道騰哥打算做個爛好人?不過自己也知道李小騰為人是一個唾沫一個坑。說出來的話自然是不會在收回去了。
既然騰哥話都說出來了。自己還能說什麽?隨即站起身端著自己手中的可樂衝薛老板語氣略顯酸澀的說道:“薛老板,沒想到最後咱們爺倆又轉回來了?這次您不會中途在單方面撕毀合約了吧?”
薛老板一聽孔真說這話,臉色微微一紅,低著頭說道:“孔真,你這是取笑你你薛大哥嗎?”
一切談的差不多了。
李小騰與薛老板又喝了幾口酒。自己與薛老板都挺高興。自己心中想的是整合夜市,以獨一味的名字登陸華夏二級市場。
薛老板也高興,能為自己這一品樓找到了下家,何嘗不是好事?
就在桌面上幾人飲酒之際,薛老板的眼神卻止不住的往桌面上撇。一桌的菜,可是薛老板百萬巨資的代價。想到這裡薛老板就好似胸口上被人家架了一坐大青山一般。
若要移走這座青山,薛老板知道。一切的希望不在捕快身上,而是在自己眼前的小騰哥身上!
薛老板忽然一愣,自己不知道為什麽心裡竟然會稱呼李小騰為小騰哥。可是想想又不禁有些汗顏。自己竟然覺得叫小騰哥叫的是這麽順嘴,這麽心甘情願!
咧著嘴剛要微微笑笑, 忽然心裡又躥出了那個廚王身影。他那每一次的微笑,每一個皺眉,每一次眸子裡散發出的神情。就好似一幅幅照片一般定格在自己心裡。
其實,李小騰剛才先談一品樓自己也能理解。
這其中的彎彎繞大家都明白薛老板也不點破!自己剛才順了李小騰的一口價,自然也是為後面的這事做個鋪墊……
幾杯酒下肚,薛老板臉色有些尷尬的看了看李小騰。顧左右而言其它般,問道:“小騰,我正值壯年,一品樓是否還有我一個位置?你總不會讓老哥哥回家拿著錢養老吧!我覺得我這歲數還能在奮鬥兩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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