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子,只是青州境內極為普通的一個鎮子。
但,因為義和拳將這兒選做據點,因為三門合派大典也在這裡舉行,所以,這鎮子現在卻是整個山東,甚至整個神州最為武林中人矚目的地方。
鎮子中央,最大的一間別院,從別院周圍兩條街開始,早已經站滿了形形色色精乾的漢子。
而以別院為中心,周圍所有的屋宇院落都敞開著門,一桌桌的酒席早已經被擺放好,三門合派,是義和拳的大事,整個義和拳的中高層今天都會到場。
雖然合派大典所在的別院僅有高層能夠進入,能夠親眼所見,但,但凡來的中層也是能夠吃上一頓,喝上一頓的,畢竟,合派之後,那執掌義和拳的盟主總還是要給所有中層都交代兩句的。
這義和拳發展到現在,實質上也已經變成一個為的權勢而存在的龐然大物。
不過,這與曹子夏卻是一件好事。
倘若這義和拳還都是忠肝義膽的好漢子,曹子夏哪怕下狠手去博取元念點數,心中總歸還是會不太好受。
而現在,義和拳既然已經變質,那曹子夏做什麽也就沒什麽心理負擔。
“是,是曹家刀的曹子夏……”
一路而行,那些來自外地的義和拳中層並不都認識曹子夏,雖然奇怪曹子夏推著江泉倒也沒多說什麽,然而,快要到達別院的時候,終於有人認出了曹子夏。
“是江泉,曹家刀的江泉……這,這怎麽回事,不是應該……”
認出曹子夏之後,很快又有人認出了江泉,剛開始還微微奇怪,但隨即,那認出江泉,也知道江泉去接曹子夏事情的人臉色驟變,轉身大步的朝著別院內奔了回去。
別院,此時擺放了十來桌酒席,除去各地趕來的義和拳高層,最中間的位置卻僅僅坐了數人,其中除去閆東來,霍天涯外,剩下的則是曹家刀的牧紫霄,紅燈照的紅蓮聖母,源順鏢局的大刀王五,以及青州知府。
曹子夏的分析沒錯,此時的曹家刀的確已經落在曹青山收養的弟子手上,便是這牧紫霄,今趟,實際上不管曹子夏來不來,這牧紫霄都已經坐穩了曹家刀代表人的身份,唯獨,曹子夏來一趟,能夠讓這件事顯得更加的具有法理。
而所謂的三門合派,的的確確也只是一次權利的重新洗牌。
原因就是在坐的大刀王五。
王五本身也是豪俠,但他卻有一個至交叫做譚嗣同,現在隨著康有為等成為了光緒的心腹,這一次,王五也是受到譚嗣同的請求,以他自己在江湖上的名望和臉面,協助青州知府招安義和拳。
一旦被招安,義和拳就不再是一個江湖聯盟,更不是什麽松散的組織,而是屬於清廷的軍伍序列,甚至,光緒給出了承諾,義和拳以後可以稱之為義和團。
拳變團,變的不是名字,而是整個性質,原先的義和拳盟主再有多大的聲望,也是民,但,義和團的盟主,則是官。
甚至,除去盟主外,多數的高層,中層都會有一個官員職位,哪怕不會太高,但終究也是官。
而義和拳多數人實際上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對於做官的誘惑著實沒幾個人能抗拒,這便是曹青山敗亡的原因。
此時王五端著酒杯卻是和牧紫霄,閆東來,霍天涯,紅蓮聖母等談笑風生,他本身是個純粹的武人,為的義氣所以相助譚嗣同,但對於官府,王五並沒有太好的感官,所以和那青州知府並不顯得親熱。
只是,王五和青州知府不顯得親熱,牧紫霄,閆東來和霍天涯三人和青州知府卻顯得極為親熱。
王五的目光隨著三人的行為微微露出一絲淡淡的自嘲,他是純粹的武人,但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牧紫霄三人和青州知府親熱的原因,無非就是權勢二字。
偏生,嚴格來說將三人從江湖聯盟的盟主引導到權勢裡面的人正是他王五。
強行按捺心中的鬱悶,為的自己那至交,王五臉上保持著笑容,以做鏢局練出來的人情和一桌的幾人繼續說笑起來。
就在這酒酣耳熱的時候,突然,一個身影快速奔了過來,飛快到了閆東來耳邊小聲的說起什麽。
看著隨著來人話語而變色的閆東來,王五的眼神微微一凝。
只是,還不等閆東來那邊結束,又有人奔了過來,快速到了牧紫霄和霍天涯耳邊開始說起話來,這兩人的臉色也立即和閆東來一樣開始變色。
“在下有點私事需要去處理下,兩位伯父,王大俠,紅蓮前輩,大人,還請贖罪……”
三人臉色變化,閆東來和霍天涯更是暗自狠狠瞪視牧紫霄,後者變幻著臉色立即朝著桌上各人紛紛抱拳行禮道歉,抱拳一禮後,牧紫霄起身,又是抱拳欠身一禮,然後才轉身快步朝著別院門口而去。
只是,不等牧紫霄走出別院,在別院門口,曹子夏推著江泉的身影已經出現。
看到曹子夏出現,牧紫霄臉色一沉,隨即卻快速調整,化作一臉的笑容迎了上去。
原本,他們留著曹子夏只是為的他成為曹家刀唯一代表更加的合理,現在,牧紫霄卻是極端的悔恨當初沒有直接殺了曹子夏,導致現在出現這問題。
倘若曹子夏大鬧一番,那麽,即便是再如何快速的收拾了曹子夏,這三門合派大典都要在江湖上變成笑柄。
“小夏,你好了……”
帶著滿臉的笑容牧紫霄大步的迎上去,伸手就要抓向曹子夏的手臂,想要將曹子夏帶離這別院。
只是,身影才動,驀然間森寒的殺氣已經瘋狂的朝著牧紫霄覆蓋而來。
驟然而來的森寒殺氣讓牧紫霄身軀猛的一顫,腳步都踉蹌了下。
“你看,他看到我們的第一眼隻記掛不能讓我留在這裡,卻絲毫沒有理會你現在的情況,那麽,如果我被處理掉,你覺得你的下場會怎樣……”
靠著元念點數提升曹家刀法時候獲得的殺氣震懾了牧紫霄一下,隨即曹子夏卻是低頭朝著輪椅上的江泉開口說道。
一句話,牧紫霄臉上的笑容再也無法保持,而基本上已經被曹子夏打成殘廢的江泉神色卻是半點不曾波動,就如同是個木雕。
“小夏,你怎能將江師弟傷成這樣,我要帶你去師傅墳前懺悔……”
不遠處,腳步剛剛踉蹌了下的牧紫霄很快回過神,隨即聽到曹子夏對江泉說的話,這被閆東來和霍天涯都認可取代了曹青山的少年臉色頓時徹底陰沉下來,說話的同時他的手腕翻轉,腳下步子邁動,已經以雙手為刀朝著曹子夏席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