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一隻始皇帝正文卷第兩百二十二章《馬服書》之年戰爭終於結束了。
聯軍也並沒有能戰勝秦國。除卻趙國,魏國割讓了幾座重要的城池,完全喪失了對秦國的主動進攻權,秦國牢牢的佔據了南陽,以及楚國支援韓國的重要路段,楚國割讓與韓國接壤的所有城池,失去了進攻三晉地區的權力,而韓國是付出了最慘痛代價的,秦國直接在韓國割讓的土地上設立了三川郡。
這直接威脅到了魏國的都城,大梁。
也只有趙國,並沒有付出什麽代價,秦國看似強勢,可是這一場戰爭,秦國堅持的也並不容易,與聯軍交戰,秦國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很需要一段時間來恢復國力。故而,面對依舊保存著實力的魏無忌,還有余力作戰的趙國,范雎也沒有再逼迫,“兄弟之邦”本就該友好相處。
景陽將軍帶著軍隊返回楚國境內作戰,迅速的平定了國內的叛軍,國內這些匆忙興兵的雜軍,根本不是在前線上與秦軍血戰的楚國精銳的對手,這些楚國精銳雖然不是秦人的對手,可是長期的戰爭讓他們變得非常強悍,景陽也不冒進,穩扎穩打,用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終於消滅了層出不窮的叛軍。
楚王下令,赦免或減少了各地的稅賦徭役,這才將爆發的民怨所安撫住。楚王甚至像迎接英雄那樣迎接了所有返回楚國的勇士們,他帶著城內的貴族,興高采烈的走出了壽春,景陽將軍低著頭,看起來格外的沮喪,只是,楚王抓住他的手,大聲的告訴眾人景陽將軍在前線上的功勞,抵禦白起的功績。
楚王拿出了自己的家底來,很好的犒賞了這支遠征而歸的軍隊,從將領到士卒,都得到了楚王的賞賜,就連重病在身的春申君,也是來到了楚王的宴席上,他當面向眾人請罪,懇請景陽將軍的原諒,景陽自然是沒有什麽要怪罪他的想法,說起來,春申君根本就沒有什麽可以被怪罪的地方。
在從前,景陽很鄙夷春申君的為人,因為春申君一味的討好秦國,根本不敢與秦國交戰,面對秦人的無禮與蠻橫,春申君也只是想著委曲求全,給秦王和范雎送上自己的禮物,做出一副諂媚的樣子來,可是此刻,景陽真正有些明白了面前這個虛弱的人,他終於明白了春申君為什麽一直都要保持忍讓。
楚國並不是秦國的對手,因為從前的慘敗,楚國並沒有足夠的糧食,沒有足夠的軍械,這一點,春申君先前跟大家說過很多次,他一直強調,楚國應該做的不是與秦國硬碰硬,而是不斷的積累實力,增加勢力,聯合諸國來一同討伐秦國。可是,他的言語都被大家當作了膽怯,就好像他說的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懦弱。
可是在如今,景陽是真正明白了春申君的想法。沒有糧食儲備的楚國,根本無法與秦國進行正面的交戰,因為過多的征召士卒會影響耕作,沒有足夠的糧食儲備會讓楚國陷入一個惡性的循環,沒有足夠的軍械,使得楚人只能空手,或者拿著農具來上戰場,想要擊敗秦人,這實在是有些癡心妄想。
故而,在面對春申君的時候,景陽的臉上只有愧疚與悔恨,景陽一直都是主戰派,他嘗嘗辱罵春申君的膽小,勸說楚王收復楚國的領土。他有些不敢去看春申君的雙眼,不敢去看這個為自己頂替了罪行的人。黃歇卻主動握住了景陽的手,笑著說道:“如今,我可以陪您喝酒了。”
楚王看著宴席內的群臣,並沒有怪罪任何人,他笑呵呵的,仿佛完全忘記了戰敗的恥辱,大臣們也是如此,他們聽著歌,跳著舞,彼此都是那麽的開心,戰敗的陰影被拋卻到了腦後。很快,楚國就開始施行一系列的恢復國力的制度,包括強行分配耕牛,鼓勵農桑,釋放奴隸家臣等等。
除卻這些事情,在本土引起了更大轟動的《馬服書》的問題上,黃歇又有了自己的想法。
對於在國內泛濫的《馬服書》,黃歇選擇了公開,他發現,自己越是禁止這類的書籍,這著作的影響力就越是大,故而,黃歇帶著人收集了不少馬服君的著作,又將其進行修改。在這期間,他驚訝的發現,《馬服書》又變厚了,原來是因為趙括教導弟子們時用了一些新的言論,黃歇即刻羅列了這些,製作了楚國官方版的《馬服書:王七年》。
try{mad1('gad2');} catch(ex){} 隨即開始大量的傳播。黃歇所修訂的這個版本,有意的減少大一統觀念,卻大力的提倡仁政思想,甚至將楚國最近的制度與之結合起來。
儼然一副楚國要效仿馬服君施行仁政的樣子,隨即又修改了稅率,減少了徭役的頻率等,將這件事大書特書,原先還在憤怒著,傷心著的楚人,終於是見到了一丁點的曙光,他們重新振奮了起來,開始投入到了耕作之中。
而《馬服書》的真正意義,他所提到的制度,終於也在各國相繼散發出了影響力,最重視學說的齊國,自然是不會錯過這本書的,齊王收集了趙國原版的記錄趙括言行的文稿,又收集了秦國版的《馬服書》,秦國書寫散步在楚國的刪改版楚文《馬服書》,楚國黃歇版的《馬服書:王七年》,製作了一套相當厚實,查缺補漏,將四本合成一本的齊國版《全馬服書》。
頓時,這些著作書籍開始大范圍的傳播開來,趙括在趕到這個時代之後,為了防止自己的記憶力逐漸下降,也是為了教導韓非,將自己後世的全部經驗都告訴了韓非,當然,這是很繁瑣的,基本上就是想到什麽說什麽,韓非問了什麽說什麽,其中包含了科舉製,舉孝廉,乃至公務員考試等選拔官吏的方式。
還包括了君主專製,立憲,共和等方面的政治內容,他將後世的那些國家都冠上了古名,直接講述給韓非來聽,韓非雖然覺得老師說的有些荒謬,可還是記錄了下來,在講完了律法,政治,外交,歷史,軍事等方面之後,趙括又講述了天文,地理,以及後來會提出的幾個簡單的科學原理,還有一些數學概念。
只是趙括的理科一直很差勁,他也只是在這方面提出我們居住的地方是球體,月球圍繞地球,地球圍繞太陽,什麽萬有引力,地球上有陸地和海洋,杠杆定律,還有水蒸氣可以做動力,機械方便生活什麽的,這些他所能想到的初中知識...趙括很差勁,他說的這些,後來人幾乎都是可以說上幾句的,韓非很厲害,因為他對這些進行了總結。
他按著不同的學說進行分類,開篇是核心的大一統理論,隨後就是政治制度,律法,外交,歷史,軍事等,再是他自己也搞不懂的科學,數學,天文,地理,邏輯學之類,還有雜篇,雜篇裡是韓非所認為不重要的內容,什麽籃球,足球之類的,還有什麽五言詩,詞,曲,樂器,漫畫,演戲,京劇....
故而,當這些文稿流傳到秦國的時候,秦王會那麽的驚喜,而范雎也完全沒有了攀比之心,趙括幾乎是將兩千年的經驗做了一個總結。
范雎將這些編為《馬服書》,秦人嚴謹,嚴謹的好處就在於他們不會胡編亂搞,會尊重趙括的原著,可即使如此,范雎還是去掉了其中那些太過駭人聽聞的東西,什麽百姓選舉出王,未來將由百姓當作主之類的,范雎讀著都覺得荒誕,沒有想到啊,連馬服君的這樣的人,居然也會仰慕上古,想要恢復上古時那種國人議事,明君禪讓的事情。
至於天文地理方面,這個時代倒是自由的多,任何人都可以提出自己對世界的看法,故而沒有刪減。
只是因為秦人重鬼神的緣故,所以將趙括提出的無神論給刪除了。
至於雜篇,呵呵,我們秦人會玩什麽足球??
可即使如此,《馬服書》裡涉及的內容太多,幾乎涵蓋了一切,嚴重的挑釁了所有的學說。這就讓很多學派感到憤怒,他們大多都是鑽研一個領域,您倒好,這是要將我們一網打盡??
若是一個普通人寫出這樣的書來,那他一定會被所有人排斥,或者直接被認為是一個瘋子,因為他書裡的內容根本無法讓人接受,可是,這本書的作者又不是普通人,說出這些話語的是馬服君,馬服君是一位賢人,是所有人都敬佩的。因此,當五個版本的《馬服書》流傳之後,終於是爆發出了他該有的影響力。
公元前265年,所有的國家都不約而同的停止了戰爭,他們的目標都放在了《馬服書》上,不同的人,總是能從書裡看出不同的東西,秦王從書裡看到了大一統,白起從書裡學到了攻心,秦吏從書裡學到了法治,黃歇從書裡學到了治國,有國中的賢人開始鑽研馬服君提出的那些制度,是否可行?
try{mad1('gad2');} catch(ex){} 有武將們開始鑽研馬服君提出的戰爭理論,墨家開始鑽研馬服君所說的什麽水蒸氣為動力,還有他提出的那些機械,有學者開始動手試驗杠杆定律,有人準備按著馬服君給出的地圖來探索世界...當然,最令人沒有想到的是,有人開始玩起了《馬服書》雜篇裡的遊戲,這些遊戲還相當的火爆。
趙括就好像忽然給這個世界的人看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刷新了一切認知。
可這也犯了眾怒,很多的學者,很多的聖賢,開始了對《馬服書》的批判,故而誕生了《批馬服書》,《論馬服書》等專門鑽研和批判趙括的書籍,一時間,就連各國的庶民,都知道了有這麽一本神書...趙王得知各國的事情,也不甘落後,急忙找來了韓非,弄了一本最正版的《趙國馬服君書》。
這版的馬服書也被韓國和魏國所接受,燕國是最懶惰的,他們直接找來了各個版本的馬服書...並沒有再製作,也沒有表態自己是接受那一版本的。逐漸變得全面起來的《馬服書》在各地流行,成為了貴族們必讀的書籍,若是沒有讀過《馬服書》,與朋友聊天都不知該吹些什麽。
可即使傳播量驚人,反對和質疑的聲音還是層出不窮,沒有人,根本沒有人全盤的接受《馬服書》的知識,包括了韓非,他也不認可老師所提出的一些言論,這些東西太超前了,故而,如今的人,有的是認可其中一部分理論,有的是利用其中一部分的知識,而有的是全盤否定。
馬服君再次揚名諸國,這次,倒不再是因為他又做了什麽仁義的舉動,或者是他又擊敗了哪個強敵,這次他是以學說來揚名,他儼然已經成為了眾人所認可的一位聖賢,被歸類到雜家,可是將他當作敵人,抨擊他學說的人,卻是與日俱增, 在各地,都出現了大量的學者趕往趙國的場面。
各派別的學者開始浩浩蕩蕩的趕往馬服,有的是要跟他探討知識,有的是要讓他承認錯誤,有的則是想跟著他學習。
據說,楚墨與楚儒之間爆發了一次“辯論”,沒有人知道他們為什麽會進行辯論,不過辯論的內容是馬服君,這一點不再是秘密,雙方的學者經過了一次辯論之後,破天荒的,儒家居然取得了勝利,楚墨有六位弟子重傷,十二位弟子輕傷,而儒家只有五位弟子輕傷,這是在令人驚訝,因為在雙方長期的辯論之中,儒家很少能佔據優勢的。
後來方才得知,這批儒者裡有不少的公羊儒。而更加讓人難以理解的是,這些人居然是荀子所派出的,要知道荀子可是將諸儒都罵的不輕,公羊儒也沒有能幸免。
當初荀子曾說:“帽子戴得歪斜欲墜,話說得平淡無味,學禹的跛行,學舜的快走,這是子張一派的賤儒。衣冠整齊,面色嚴肅,口裡像含著什麽東西似地整天不說話,這是子夏一派的賤儒。苟且偷懶怕事,沒有廉恥之心而熱衷於吃喝,總是說“君子本來就不用從事體力勞動”,這是子遊一派的賤儒。”
而如今他卻派出“賤儒”來阻止楚墨,這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可惜,荀子只是能攔住一部分人,當好幾種版本的《馬服書》在各地傳播之後,荀子也就無能為力了。
賢人們握著劍,罵罵咧咧的朝著馬服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