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味?花香?

　方楠皺了皺眉，但見其他人都沒什麽表情，想來對這件事情也早已了解。

　為了不再讓人懷疑，方楠沒有多問。他動了動鼻子，仔細嗅著空氣中的味道，似乎真的有一種奇異的花香。

　睜眼看其他人，也都是一樣的表情動作。

　而人群中，隊長第一個醒悟過來，他衝眾人喊了一聲:“走。”

　所有人追隨著這股花香的指引不斷前行，方楠也一言不發的跟在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一路上確實遇到過幾次危險，但都被眾人一一克服。只是方楠因為幾次走神，被隊長呵斥過幾聲。

　但索性還是有驚無險，一行人終於找到了他們要找的東西，一朵盛開著的奇異的花。

　那花十分巨大，差不多兩人多粗，花瓣呈黑白兩色，顯得極為古怪。而此刻它正散發著特殊的香味，吸引眾人向它伸出手。

　頭腦突然一陣眩暈，方楠幾乎難以站穩腳步。死亡預感沒有觸動，並不是危險。但不止是他，周圍的同伴也一個個陷入了昏迷。

　香味?陷阱?

　黑白?

　真相！

　再次醒轉過來，方楠面前依然是那間審訊室，站在他們面前的也依然是那位穿著製服的警察。

　果然，剛剛也是夢嗎?

　它是在提示我。

　方楠感覺自己快要接近這個世界的真相了。

　而那警察此時開口問道:“李先生，你確定醫生便是此案的凶手嗎?”

　“不，醫生不是凶手。”這次他的回答很果斷。

　基於這幾次夢，之前一直沒弄清楚的一些事情也漸漸變得明晰起來。

　警察眼睛一亮，他快步走向前道:“那你知道誰是凶手了嗎?”

　方楠沒有搭理他，他拿起手裡的筆再次在那混亂的關系上描繪起來。

　“給我五分鍾，不，三分鍾。”

　而他這樣的動作又讓警察不悅道，“李先生，我們已經給了你足夠的時間，你不要在試圖拖延了。”

　雖然說著這些話，可警察卻沒有打斷方楠的動作。他就像是遵從某種規則的機器人一樣，站在原地目不轉睛的盯著。

　最後一筆落下，方楠將塗畫的筆隨手往桌子上一拍，上舒了一口氣道:“不用那麽麻煩了，我已經知道誰是凶手了。”

　“說說看吧。”

　木已成舟，警察卻反而不太激動。他將椅子往方楠前面靠攏，然後直接坐了下來。

　方楠抬起頭緩緩說道:“在我確定誰是凶手之前，我想再問一下，你還記得我之前說的那個關於案子的夢吧！”

　警察點頭道:“嗯。”

　方楠笑道:“那就好，我現在的推理依然是根據那次夢境來的。不過我剛剛又做了一個新的夢，算是對之前的補充。”

　警察伸出了手，示意他直接說出來。

　“我之前確認醫生是凶手，是因為我認為醫生就是我夢中的那隻蜘蛛，然而這個推理有一個極大的漏洞。”

　“方法錯了?”警察問道。

　方楠搖搖頭道:“方法沒錯，夢境中的‘人’和現實中的人確實存在對應關系，只是他們各自代表的人物亂了。”

　警察不在開口，而方楠繼續說道:“要想明確各自的關系，先得解決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明確夢境和現實中所發生事情的順序。

　“誠然，夢境和現實存在很強的對應關系，而不僅僅是‘人’和人的對應那麽簡單。”

　“順序。”

　“夢境之中我最早出現在公司，看到的是兩個怪物。而現實中我最早看見的是你，警察，所以我才更認定老虎頭和警察是對應的。”

　“但是不是，時間不該從這裡算起，而是要在往前推，推到一個我可以同時看到同事和上司的時機。”

　“渾身爛泥一樣的同事，不出意外應該對應著死者，那麽‘我’又是在什麽時候可以同時看到死者和那老虎頭呢?”

　“這有兩種解釋，一是發生殺人案的時候，二是警察敲響屋子大門的時候，這兩個時間‘我’都和死者共處一室。”

　“如果這樣還無法說明問題，那繼續從別的角度考慮。這次案件中誰對我抱有惡意，那毫無意外是凶手，但又是誰會最終殺死我，這個人卻不是凶手。因為‘我’殺了人，觸犯了法律，所以最後殺死我的是法律，它所代表的是警察。”

　“這樣想著，那隻蜘蛛代表的形象終於明確了。其實我早該想到的，白色身軀，黑色蛛腿，那不就是警車嗎?”

　方楠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張照片道:“我之前還不理解這張照片怎麽會混在裡面，現在看來這就是在提示我警車呀！仔細想想也能理解，最後困住我的蛛網，是不是也能理解為‘我’落入了法網呢。”

　“既然明確了一個身份，那老虎頭的身份也不言而喻，它就是凶手。而我在公司對應的時間，就是案發時間。”

　“雖然老虎在很多時候都是規則秩序威嚴的象征，但是也別忘了，老虎是噬血殘暴的。而它作為‘我’的上司，擁有‘我’無法反抗的力量。 對應到現實中，就是他在行凶時，可以不算困難的殺死我。在那時，一切身份地位都不算什麽，只有力量才是反應強弱的唯一標準。”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它沒有殺死我，但是也正是如此，我被警察抓住，落入了法網中。”

　“我記得夢境裡那老虎頭似乎在我身上撒了什麽東西，當時我還咳嗽了起來。這樣想的話，或許就是那東西吸引了蜘蛛，招來了它的攻擊，這在現實中對應他將罪名全部推到了我身上。”

　“知道了這些東西，那最為關鍵的就是確認凶手了。現實中，醫生，作家，工人。夢境中，老虎頭上司，收電費的，鄰居。”

　“在這一點上，基於一開始的對應法，作家和收電費的還是處於對應關系，而醫生和工人的對應關系還是有些難以確定。這就不得不考慮另一個關鍵點，氣味。”

　“我曾在鄰居身上聞到很重的刺鼻氣味，所以一開始將他和同樣體味很重的工人對應在一起，但這也是不對的。他那種氣味是刺鼻，更偏向於化學試劑，而味道相似的是醫生身上的消毒水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