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筆的手不斷書寫什麽，手掌不停在頭上撓著，耳邊傳來隱隱的吵罵聲，伴隨著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

砰！

門開之後，手裡緊緊握住了某樣東西，下一刻，場景變換，面前出現兩張布滿驚恐的臉。

“額！”

再次從昏迷中驚醒，方楠支撐著身體，他的額頭上早已滿是汗水。

第二階段了嗎?

這次的夢是指向……

真相似乎越來越近了，方楠從地上爬起，環顧一遍四周。

記得當時昏倒的時候離出租車並不遠，可現在哪裡還有車輛的影子，這麽近的距離司機都沒有過來扶我嗎?

他掏了掏口袋，手機，鑰匙，零錢一樣沒丟，連車錢也沒收。

方楠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似乎他並沒有昏迷太長時間。

所以每次昏迷只是提醒一下過渡到了新的階段，並給出相應的記憶片段。

算了，路上在考慮吧。

走到路邊站定，方楠等待著另外的出租車。

“小夥子，要去哪呀?”時間不長，又是一輛車停下，司機似乎是個很健談的人。

“去××。”方楠上車之後報出了地點，汽車飛快的發動起來。

眼光向外看去，略深的夜色裡，街道上一片燈火通明，天氣陰沉的似乎隨時都要下雨，路燈周圍彌漫著一層薄薄的水霧。

司機打開了車裡的電台，舒揚的音樂隨之響起。

“小夥子，看你的年紀還在念書吧！”

“嗯。”

“呵，讀書一定很辛苦吧！我兒子也和你差不多年紀，每天都抱怨天天有做不完的作業。”

學生的悲哀，每個人都是從這一步過來的。

“嗯。”方楠沒什麽表情的答覆著。

司機依然喋喋不休道:“但不讀書又能怎能辦呢?現在不努力考個好大學，以後就只能和我一樣每天給人開車。”

“其實開車也不錯……”

“哎呀，你年紀小不懂，等到了社會就知道了。”方楠的話可能恰好觸及到司機大叔的心事，“開車可是很苦的，每天起早貪黑……”

“你以後要好好學習啊！爭取考個好大學，最好是能出國。”

其實我已經上大學了，方楠笑笑，沒有回答。

“對了，這時候你們應該是上晚自習的時間吧！你，逃課了?”

呲！

汽車停下，終於到了目的地。方楠將零錢往座位上一扔，飛也似的下車。身後那司機的頭從車窗裡露出來，朝他喊道:“小夥子，下次不要逃課了啊！”

可算走了，雖然那位司機大叔人挺正直的，可也確實有些話癆。若是平時，方楠還能和他聊聊，但現在還是算了吧。

不過，他怎麽也……

依照住址方楠找到了相應住址，他走上前輕輕敲響了門。

“誰呀！”門內傳出一個女性的聲音，看來沒有說謊，這裡就是阿雯的家。

方楠繼續敲門。

“誰啊?”

門開以後，裡面站著一個打扮很清涼的女人。年紀大概和方楠差不多大，只是臉上的妝容比較厚。

“你誰呀?幹嘛敲我家門。”

方楠後退一步，不讓自己的眼睛落到不該放的地方。他稍稍偏了頭答道:“我是來找嶽承風的，我們之前在電話……”

“找他，你是他什麽人?”

“我是他……”

阿雯看著方楠，恍然大悟道:“看你的年紀，你是他兒子?倒是和他有些相像。”

我跟他哪裡像了。

方楠也懶得吐槽，他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一個兒子尋找自己的父親合情合理，如果只是單純的朋友，人家還真不一定搭理自己。

“進來吧，這房子還是你爸給我租的呢！”

阿雯在方楠面前轉身，沒有多少防備的讓他進了門。

比起那個家，這個地明顯更大一些，也更亂一點，屋主似乎是個不太喜歡打掃的人。

跟在阿雯後面，方楠聞著她身上的味道，和那條領帶上的味道一樣。另外，即便不是專家，他也差不多看出這個女人身上的衣服鞋子都價值不菲。

聯想她酒女的身份不可能工資不可能太多，看來嶽承風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錢啊！

腳步停下，兩人相對坐在沙發上，阿雯雙腿支起，從口袋裡掏出一支女士煙在方楠面前抽了起來。

她此時下身穿的是一條短裙，只要動作大些，方楠就很容易看到一些若隱若現的東西。

在情人兒子面前做出這樣的動作，看來阿雯對嶽承風的感情並不深！

既然這樣，那麽方楠接下來的詢問遇到的阻力就會小很多，而且也不必太擔心對方會說謊。

“阿雯小姐……女士。”

“算了，小姐就小姐吧，在你心裡我不就是勾引你爸的小姐嗎?”

咳咳，這個女人還真是...不一般。丈夫喜歡的女人是這種性格，嗯，從妻子在得知丈夫出軌後還試圖彌補來看，她應該是比較軟弱能忍的性格。

不過一般這樣的人發起瘋來更可怕。

“你別擔心，我和你爸的關系沒那麽好，我也不至於把自己的一生都搭在一個有婦之夫上面。”

單純的買賣關系嗎?一個出賣金錢，一個出賣肉體。

方楠明悟的點點頭道:

“阿雯姐，我想向你問一下嶽……我爸的線索，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哧，我和你一樣想知道他在哪裡。”阿雯的情緒開始不穩定，她狠狠的將煙夾在手裡，上牙壓著下嘴唇道:“說好的每個月給我打錢， 結果現在倒好……”

“三天了，他是消息也不回，電話也不給，整個人跟我玩起了失蹤。哈呼，我還以為他是良心發現回去和家人過日子去了。現在看來，也不知道是跟哪個女人出去鬼混了。”

“我爸他在外面還有別的女人?”

“呵！”阿雯輕蔑的一笑，不太願意談這個話題。

盡管在她面前談這個事情有點像是在和尚面前罵禿子，但方楠也隻好硬著頭皮問道:“阿雯姐，我爸他……他還和別的女人有關系?”

“小弟弟啊！”帶著成熟女性的磁音，阿雯向前靠近，較為濃鬱的女子氣息撲面而來。

味道有些濃鬱，讓喜歡清淡氣味的方楠感到些許不適。

“看來你對你爸還不太了解啊！呵，也許他在家裡還一直扮演著一個好父親的模樣呢！”

“但你可不要被他那幅樣子騙了，當初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他是有婦之夫。要不是偶然看到他手機裡的照片，恐怕我到現在還蒙在鼓裡。”

算是一個挺渣的男人！

不管心裡如何評價他，方楠此刻的目的都是找到他的下落，無論生死。

而阿雯在發泄一通後，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然後才不急不緩的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主要是有一次他和一個姓石的同事來喝酒，無意間聽他們說起來，你爸好像和他們公司一個女職員關系不清不楚的。呵，八成又是他一個姘.頭。”

小姐，你這可是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不過，姓石的同事，方楠立刻想到了那份壓在抽屜底下文件上的一個名字，石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