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真相,那個劫匪是我打死的,但我這應該算得上是正當防衛吧。”
“你說是吧!方局長。”
明亮的審訊室裡,方楠隨意的坐在椅子上,他的對面坐著自己的父親,本市警察局長方海明。
因為本案的特殊性,搶劫銀行的劫匪一名被人質擊斃,另一名被人質製服,可以說,在警察行動之前,這件搶劫案已經結束了。
由於現場還存在眾多人質,現在這件案子的影響已經不止局限於刑事案件方面,社會各界對這個案子都十分重視。
當方海明在得知兩名劫匪遭遇人質的反殺時,他是非常震驚的,但在知道那個人質是自己兒子時,他釋然了。然後他就看到一直很照顧自己的市長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後把所有事情都交給他處理。
“虎父無犬子。”
幾乎所有人都這麽說,但方海明知道自己兒子在當時做了什麽,他預測了警方的行動,還差點成了劫匪的指導者。
要不是最後他製服了劫匪,這件事的性質可就變了。
不過方楠解釋這一切都是為了讓劫匪放松警惕,趁其不備將他們製服,事實上他也確實做到了。
“沒受傷吧!”
四周沒有其他人在場,只有父子兩人坐在長桌兩邊對視著。
方楠搖搖頭,不在意的笑笑:“沒事,你看我這不是挺健康的嗎?”
看著兒子確實沒什麽大礙,方海明臉色不悅的說道:“你明知道警察會進去營救人質,沒事逞什麽威風。”
“見義勇為有錯嗎?”
“見義勇為也要分時機啊!”
“你雙標!”
“我……”方海明一時有些啞口無言,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人人都希望有人出來見義勇為,但要是那個人是自己親近之人,即便是最英勇正直的人也會猶豫。
“算了。”方海明感到一陣頭疼,兒子大了,自己也管不了,只要他不會做出違法亂紀等需要被處理的事情,他也不想太多操心。
“我什麽時候能出去?”
“哪有那麽容易,你這個案子上頭非常重視,之後應該會有其他人找你談話。”
“要采訪嗎?不會還要上法治新聞吧!”
聽到這個,方海明呵呵一笑,“別說,還真有可能。以我的經驗來看,下次來的人應該是上面一個領導加上市裡的電視台,記得到時候注意一下,別亂說話。”
方楠滿臉哀愁,他本來的性格就不喜歡出風頭,現在成為玩家之後更要時時保持低調,畢竟所有人在遊戲裡始終是以真面目示人,萬一被誰通過這種方式認出了他的真實身份,那情況可就遭了。
“記得多打點碼。”
知道這種見面不是他想拒絕就可以拒絕的,方楠就不說那些會讓他老爸麻煩的話。
“對了,你去銀行幹什麽?”
“銀行卡出了點問題,不是什麽大事。”
“哦,”方海明沒有多問,他看了看手表,“有什麽想吃的,我去給你買。”
“隨便吧!”方楠擺擺手,然後伸手放在嘴邊打了個哈欠道,“我有點困了。”
“要不去我辦公室裡睡,我那兒有床,只要你不離開警局就沒問題。”
“算了,這兒就可以。”
打發走方海明,方楠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紙牌,獄卒牌。因為他並不是嫌疑人的緣故,所以警察也不會對他搜身。
揚了揚外套上面有燒灼感的孔洞,方楠臉色變得低沉,再次想起之前那極為恐怖的一幕。
當時他和對方同時射擊,方楠是真沒想到對方在那種情況下還能射中他,幸好自己衣服裡面這張不會被破壞的身份牌擋了一下,不然現在他可真的無法安安穩穩的留在這裡了。
現實和遊戲終究是不同的呀!沒有影壁替他抵擋攻擊,如果被槍射中的話,即便不死也要重傷,看來以後的確不能莽撞了。
雙手背在身後,方楠走到一旁的沙發上躺下,心裡胡亂想著事情。
更晚一點的時候,他和局裡的警察們一起吃了個飯,聊了聊銀行的案子,表現的一點也不像是個待傳喚的重要證人,倒像是警察的一夥。
吃飯完,方楠就回到了他的休息間,一個還算不錯的房間。期間接到老媽幾個電話,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方楠聽到電話那邊明顯不滿意的聲音後,就掛了電話。
解釋的事情,還是交給老爸去做吧。
第二天一早,方楠看到老爸急衝衝的跑進來。因為這件案子的關系,作為局長和父親的方海明自然選擇一晚上留在了警局。
“小楠,準備一下,領導和電視台要來了。”
雖然方楠極不情願,但是有些事情畢竟不止關系到他個人。
就像此時,他面對著那位見過的市長,聽著他嘴裡不斷說出誇讚的話語,方楠隻好在一邊陪著笑,一邊不住的點頭。
然後開始說出,“我當時什麽都沒想,心裡一橫就做了。我也不知道這是見義勇為,只是不想看到有人受傷,吧啦吧啦……”
好吧,其實這些都不是他的本意。真正的原因差不多也就是他和劫匪說的那些話,當然那些東西現在是不能說的。
“市長,我能給你們拍張照片嗎?”
“當然沒問題,來,見義勇為的大英雄,還有大英雄的父親……”
方楠極不情願的在這種公眾產物上留下自己的真實模樣,但幸虧最後出來的版本上,他的樣子打上了較重的馬賽克。
原因是方楠告訴警察這件案子還沒有結束,不僅當時在外面通風報信的人沒有抓住,他們背後還有一位更為神秘的杜老大。
為了方楠的安全著想,最終版的新聞裡將他的身份信息全都抹去,和方海明的關系也沒有講述,隻留下一張塗著濃濃馬賽克的照片。
…………
“所以,他們去搶銀行了,最後還被抓了。”
“老大,是我的錯,是我沒能及時阻止他們。”一個留著短發的平頭男子跪在地上,他的身前是坐在黑暗之處的另一人。
“我現在不在乎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在乎的是他們會不會說出一些不利於我的東西。”
那平頭男更加恐懼,他低著頭不敢去看。
一段沉默後,那人突然說道:“你當時也和他們一起去了!”
“我……”。
平頭男子剛想說什麽,突然他的整個身體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而趁這段時間,黑暗中那人不慌不忙的從懷裡拿出裝了消音器的槍,讓平頭男人的頭上多了個彈孔。
身體跌倒,那坐在黑暗中的人站起,燈光照亮的地方,露出他嘴角一條頗深的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