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上,旋轉咆哮的冰雹風暴將三隻血魔籠罩在內,凌冽冰晶在風流中旋轉加速,瘋狂切割著血色鬥氣護盾。
五階冰咆哮威能不小,高頻率的冰雹衝擊將護盾擊打的搖搖欲墜,閃爍不定。
“加把力!衝過去!”
蝠翼奮力拍打,三人幾乎將飛行能力施展到極限,配合上合力撐起的鬥氣護盾,硬扛暴風雪。
眼看血魔即將衝出法術范圍,芙瑞雅自然不能讓他們得逞,左手一動。
嘩啦啦!
魔法書連續翻動幾頁,激射出大量新符文。
“法術鏡像,複製!冰咆哮!”
空中符文勾連,形態變化,當著血魔的面,利用魔法符文無間隔的釋放出了第二次冰咆哮,無前一發無縫連接,波及范圍瞬間翻倍。
“可惡!迂回避開!”
血魔頭目一聲令下,三人各自朝著不同方向繞過法術路徑。
畢竟五階法術可不是開玩笑的,硬扛兩次非常不劃算,就算闖過去了,那這個時間裡芙瑞雅的下一個法術就準備好了。
芙瑞雅清亮的眼眸中迸射出光芒,強行改變冰咆哮路徑,三選一,她選擇了血魔頭目。
“真棘手,不用管我,迅速近身給她壓力!”
血魔頭目於風暴中穩住身型,抽出大劍,認真防禦起來。
另外兩隻偽血魔沒有法術阻攔,拍打蝠翼刀劍出鞘,企圖近身壓製。
芙瑞雅同樣在進行飛行,不過因為要施展法術,所以她是倒著飛,速度稍慢一截。
當雙方距離拉進到五十米時,第三個法術準備完畢。
【六階·蓮華破滅之槍】
寬大鳳翼背後,一一浮現出十二根粗大藍色冰槍,如時鍾指針呈環繞於周身,宛如帶刺的天使。
其釋放出的巨大壓迫感讓最前方的兩隻血魔渾身一緊,知道自己已被芙瑞雅精神力鎖定。
六階冰槍單體法術攻擊,不管是物理傷害還是元素傷害都非常高,對它們這種偏敏捷的戰士來講,威脅極大。
蝠翼拍打速度慢了下來,並下意識與同伴拉開距離。
咯咯咯…哢!
蓮輪十二點方向上的那根冰槍緩緩傾斜,垂直於芙瑞雅頭頂,瞄準了她左手邊的那隻偽血魔。
“去!”
冰槍激射宛如出膛重弩,力道雄渾沉穩,破空之間似猶悶鼓敲擊,蕩人心魂。
偽血魔臉色凝重,在冰槍出膛之前,他就利用蝠翼控制氣流進行小幅度左右擺動,增加鎖定延遲。
當冰槍出膛瞬間,他將晃動幅度瞬間提升兩倍,幾乎每次搖擺都有一個身位的差距。
左手小型菱形臂鎧斜至於胸前,護住心臟和脖頸要害;同時右手細劍斬出六道血芒主動攔截在冰槍路徑上。
當然,他的最大依賴是覆蓋在身上的鬥氣鎧甲。
砰!
對著胸口位置的冰槍擦中了右肩,帶起一蓬血霧,連帶還把蝠翼捅出一個碗口大的窟窿。
“啊!!”
血魔發出痛苦嘶吼,右大臂骨折,右肩胛骨錯位,漏風的蝠翼無力保持飛行速度,當即被甩開一百多米。
哢哢哢…
蓮輪順時針轉動,原本十一點位置的冰槍順位補充到十二點位置,垂直下來,對準下一位血魔。
“糟糕!”
還沒等發射,這個偽血魔蝠翼一收,不顧頭目命令,轉身往地面落去。
可惜的是,面對已經做好攻擊準備的魔法師,逃跑只會死的更快。
“想跑?哼!那我就多賞你一根,下地獄去謝我吧~”
十二點位和十一點位的兩根冰槍接連發射。
咻—咻—
哪怕偽血魔已墜落百米之外,也沒能逃過冰槍的鎖定,一槍從背心刺入,爆發的冰屬性魔力把他凍成冰坨子,緊接著第二槍將冰坨子爆成粉碎,徹底消泯生機。
“蠢貨!”
看著碎成渣的手下,血魔頭領怒罵一聲。
對手的邊都沒摸到,自己這邊就一死一傷,在打下去沒得玩。
“沒想到既鳳母之後,又有一隻強大的冰鳳出世,必須回去稟告給首領。
你受傷了先撤,我攔一會兒,能跑多遠看你運氣了。”
“是!”
偽血魔捂住受傷的胳膊,強忍著痛楚飛離這片空域戰場。
“一個都別想跑!”
面對純血魔的阻擋,芙瑞雅不退反進,法杖連連揮動,一次性激射出三根冰槍。
“你已經殺了一位我的手下了,還想怎樣!”
血魔揮動大劍,連續三招斬偏冰槍路徑,保護同伴離去。
盡管冰槍被格開,但上面攜帶的力道讓他虎口發麻,握劍的手在微微抖動,顯然並不輕松。
“既然你這麽在乎手下的命,那你替他去死好了。”
蓮華破滅之槍還剩下六根,在芙瑞雅的控制下齊齊調轉槍頭對準血魔頭目。
砰!
巨大的發射反震力道險些讓芙瑞雅失去平衡。
一連六發冰槍封死所有的閃避路線,不管怎麽躲,都會同時承受三根冰槍的攻擊。
“我跟你拚了!”
血魔鼓起所有力量注入大劍,想要孤注一擲的展開衝鋒。
可是芙瑞雅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前三發冰槍與血魔擦肩而過,這時附著在上面的細小符文脫落。
在最近的距離貼到了血魔的眉心。
是沉睡符!
血魔頭目隻恍惚了一瞬,但就這一瞬讓他錯過了生機。
噗噗噗!
尖銳槍頭穿透輕甲,穿透強韌的肌肉,巨大衝擊力完全落在這具失神的肉體上。
“爆~”
芙瑞雅朱唇輕啟,三根插在體內的破滅冰槍轟然爆開,天空中又多了一朵燦爛的煙花。
可憐的血魔頭目,他自持有幾分余力,想讓手下當一個充分拖延時間的誘餌,才主動攔截。
可沒想芙瑞雅的手段太過陰險,不慎著了道,早早殞命,就連他寄予厚望的誘餌都還沒有跑出太遠。
看著這隻歪歪扭扭飛行的人形蝙蝠,芙瑞雅像是找到了發泄欲望的玩具,跟貓耍老鼠一樣,一點點在他身上增添傷口。
這頭血魔也是有骨氣,硬是一聲不坑,在最後關頭趁芙瑞雅松懈防備,突然靠過來催動核心自爆。
轟!!
能量構築的衝擊波震碎漫天狂風,天空為之一靜,又一朵血色煙花緩緩綻放開來。
煙火很快被吹散,裡面掉落出一個人影。
芙瑞雅不慎被最後的自爆波及,輕甲受損嚴重,背後的羽毛凌亂不堪。
羽翼尾部更是出現不自然角度。
受傷不小的芙瑞雅擦拭掉嘴角溢出的鮮血,勉力調整姿勢倉促往地面墜落,盡量減輕二次受傷。
沒過一會,星月湖水面濺起巨大浪花,芙瑞雅生死不明。
天空放亮
守衛冰庫的士兵陸續蘇醒。
“誒?你們怎麽都睡著了。”
“不知道啊,靠近把隊長叫醒,不然一會白總管來檢查了!”
在同伴的呼喚下,巡邏隊恢復秩序,隊長在檢查冰庫幾道石門完好無損後,還是將突然昏睡過去這件事匯報了上去。
雖然有些懲罰,但顯然也怪不到他們頭上,這樣反而還安心些。
………
“大人!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那天晚上不知怎麽回事,我們幾個都睡過去了,直到天亮才醒來。”
“冰庫沒有變化嗎?”
“沒有,石門都關著好好的,不過最裡面我們沒進去看過,想必也是完好的。”
“嗯,我知道了,把石門打開,我要進去看看。”
“是!”
在奧丁的命令下,士兵打開最外面的石門,並遞給他一根火把。
“呵呵,不用,我有這個。”
時隔半個月,奧丁在接到伽手的任務後,來到星月湖畔的冰庫一探究竟。
果然,士兵們對那天所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以至於收到匯報事件的白風法師也沒有重視,選擇了忽略。
點亮老爺牌專用照明筒,往冰庫內走去。
從冰庫建成之初,到如今使用了三個夏季,製冰效果還沒有明顯下降,只是冰層稍稍變薄了一點。
“1、2、3……三個冰庫都沒有異常,就連一處劃痕都沒有,想必最後一個也是一樣,可是血魔去哪了呢?”
奧丁老爺低聲思索著,手中照明筒漫無目的地來回掃視,第四間冰庫同樣空曠,除了一些水箱外什麽都沒有。
正當他轉身離開時,照明筒光柱突然在水箱縫隙中照到細小的反射光。
“嗯?有東西!”
滑走的光柱又滑了回去,仔細照進那處縫隙。
“一根…羽毛?”
奧丁看出來了,這個反射物叫羽毛並不貼切,它其實只是一根羽毛上分離出來的更加細小的絨毛絲。
經常騎小黑的他很清楚。
這根絨毛上還沾染了少許豔紅。
“挺漂亮的羽毛,但顯然不應該出在這裡,這裡除了水箱什麽都沒有,隻可能藏在水箱內。”
在檢查水箱前,他先給自己覆蓋上一套冰索鱗甲,保證安全。
很快
他挪開水箱,露出後面的冰壁,在潔白光柱照耀下,冰壁內封印著一具絕美的女人身姿。
哪怕有羽翼包裹,也無法掩飾其姣好的身材和容貌。
透明冰壁似是不錯的阻隔,讓他得以仔細觀察這個奇怪的…鳥人。
奧丁對帶羽翼人形生物的了解還停留在鷹身女妖的層次。
乍一眼看過去,他真的以為是一頭鷹身女妖。
當他在仔細觀察細節的時候,卻發現有不少迥異之處。
皮膚光潔細膩雪白,可以說除了翅膀以外的地方,身上沒有生長羽毛,而鷹身女妖可不是這樣,其次手指纖細,指甲粉嫩,根本就不是那種類似野獸的手爪。
“生得這麽好看,肯定不是壞人,但是她是怎麽鑽進冰壁裡去的很讓人費解啊,也不知是死是活,可惜了~”
奧丁老爺搓著下巴,語氣中滿是惋惜,這麽少見的翼人他可是從未試過呢。
整座冰庫他都看了個遍,就屬眼前這個翼人來路最莫名其妙,血魔的消失很可能跟她有關。
“不管了,先弄出來再說!”
手掌抵在冰壁上,反向運轉極凍特性,水漬瀝瀝流淌,翼人所在的這塊冰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薄。
眼見著翼人沒有了支撐,身子即將傾倒,奧丁連忙靠了過去攬住腰身想扶一把,卻沒想到女子緊閉的眼眸陡然睜開,腳下步伐一動錯開他的大手,以微小角度切到他身後。
與此同時,女子空無一物的手上多了柄鋒利匕首,順勢貼上了男人的脖頸。
“別動!”
奧丁甚至能感覺到匕首再次收緊了幾分。
“否則我殺了你。”
“呃…好歹把你救出來,不說聲謝謝也就算了,居然還恩將仇報,人心不古,世態炎涼啊!”
“什麽人心...不古的,別廢話!是我讓你把冰弄化嗎?我在裡面好好的...咳咳...”
身後傳來兩聲劇烈咳嗽,搭在脖頸處的匕首也失去力道。
“你受傷了?”
奧丁突然回想起來剛剛被他忽略的貼身軟甲有好幾處大面積破損。
“叫你別廢話!都是你害的!好不容易恢復到一半被你這個莽撞騎士把冰壁弄破,撇過頭去,不準亂看!
殺死你這個小騎士,我只需動動手就行了!”
芙瑞雅用強硬姿態來掩飾虛弱,色厲內荏就是她此時的真實狀態,如果奧丁是她所認為的巡邏士兵的話,可能真的就被嚇唬住了。
“那個,借助冰壁療傷的事我還是頭一次遇見,我是怕你凍死在裡面,既然你很需要我再把你冰凍起來不就完了。”
“就憑你!除非這裡的冰壁是你弄的,不然你還不夠格。”
芙瑞雅冷冷地嘲諷道。
“可能有些唐突,但哥從不騙人,這座冰庫真的是我做的,不信你看。”
奧丁抬起手按在只剩薄薄一層的冰壁上。
“冰霜鬥氣,開!!”
無形的鬥氣威壓在鬥氣核心釋放力量的那一刹那,仿佛凝結成了實質,飛舞的赤金發色煥然變成了冰晶狀的淺白藍。
鬥氣波動節節攀升,讓人感知不到盡頭。
此時此刻,芙瑞雅感覺自己扼住的是一座山,冰山。
不對!
應該是冰山浮在海面的一角,無法窺見海面之下的龐然巨物!
哢哢...
此起彼伏的凝結聲在冰庫內響起,剛才她待的那塊位置眨眼間恢復如初,冰壁並沒停止生長,反而越演越烈。
整面冰壁乃至整座冰庫的冰層都在加厚當中。
“這種層次的力量...你到底是誰?”
奧丁無視扼在脖頸處的匕首,轉過身來完成最初沒有完成的動作,伏在芙瑞雅的耳邊低聲說道:
“對現在的你而言,我就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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