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國祚已有一甲子,擁有西捶五州之地,皆為黃河擺渡淤積而成的豐腴之地。農業發達,精於冶煉。歷經四世文經武治,成為擁有人口逾千萬的上國。
寧王王直方,自跟隨大夏始祖皇帝開疆擴土建國稱帝起,已經是四朝元老重臣。再加上大夏國重武輕文,寧王的威望甚至比當今聖上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在寧王識時務,早在當今文皇帝成功登記上位之後,他就以身體羸弱不堪重負為由辭去了大夏朝中的一切實權職務,隻保留了太子太傅這一個虛職。
當今文皇帝自然投桃報李,晉封了王九妹的父親為金吾衛大將軍,一等勇武候,負責寧城和皇宮的守衛職責。
王家皇恩浩蕩盛隆之寵,在大夏國,可以排的到前三。
如今,寧王的孫子,被當今聖上欽點為探花,更是祖墳冒煙錦上添花。
王九妹是張床給他起的大號,他的本名不是這個。在王家,只有男孩可以按照王家的族譜排行取名,他是“直玄曲戰,明洪清和”中的曲字輩,叫王曲峰。
王家前幾代都是單傳,只有到了王曲峰這一代,才有了一嫡一庶兩個男嬰。他父親一妻兩妾各有所出,嫡長子王曲嶺為正妻所生,之後加上妾室,一溜煙生了七位千金,之後,他父親盡管已經到了知天命的高齡了,還是勤耕不輟,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有了王曲峰。
所以,盡管王曲峰在王家是庶出,可在王府,他才是寧王老太爺的命根。每天要是不看他一眼,老太爺就會暴跳如雷,讓全家雞犬不寧,從主到仆人人遭殃。
“爺爺壽比南山,福如東海,孫兒給您請安了。”
“就你嘴甜,什麽壽比南山,福如東海,你說的那是烏龜吧。哈哈,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真要能活到王八的年齡,換個神仙也不做。你個獼猴子,看不上眼不娶正妻也就算了,先納個妾給爺爺生個重孫也行啊。”
“爺爺,大哥不是已經有了嗎,您還逼我。再逼的話,我真要離家出走了。”
“好,好,不逼。貪玩沒啥錯,年少誰都輕狂過。不過,終身大事可耽誤不得。無限斬練到了第幾重了?”
“爺爺,孫兒不負您的期望,極限斬已經練到第八重了,十丈以內,如探囊取物。”
“好,不愧為我王家的子孫。爺爺慚愧,祖上傳下來的時候,極限斬實際上總共是九重,因為難練,不被人重視。第九重早就失傳了,爺爺找了這麽多年,一直也沒找到。傳說中,極限斬練到第九重,百丈以內,取人首級易如反掌。記住爺爺的話,有生之年,一定要找到極限斬第九重功法。”
“孫兒一定不負您的囑托,有生之年一定找到極限斬第九重功法。”
“呵呵,有孫當如是。”
老人講的豪氣雲天,看著王曲峰,滿臉的自豪。
殊不知,王曲峰只是為了哄他開心,所說的話,全都是違心之言。真正的極限斬奧義,何止是十丈之內探囊取物那麽簡單。他也是加入留候鎮之後,王曲峰才知道王家的極限斬修煉到極致,也可以做到明勁外放。
不進留候鎮,根本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區區一個寧王爵位,在大夏國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顯赫世族了。可在留候鎮十姓人的眼裡,和江湖比,廟堂的榮華富貴狗屁都不是。
王曲峰是在八歲的時候,被留候鎮選中,開始進入留候鎮接受訓練,如今已經整整過了十年。
象極限斬這樣放之王家武庫密室最頂級的武學寶典,在留候鎮只能算是末流,也就是第九流的武技。 真正能登堂入室的是武學是能修煉內勁。
目前在留候鎮十姓人中,只有張床能修煉內勁。其他人,都還沒有修煉的資質和天賦。可是,祖師留有遺言,勤能補拙,後天的努力一定可以修煉出內勁的。至少可以修煉出明勁。
至今王府都沒有人知道,其實從王曲峰八歲開始,在王府的他大部分時間一直都是替身,從小到大,王曲峰換過十個替身。張床過來做王曲峰的書童,是從三年前才開始的。
留候鎮的勢力,超乎想象。
一國一域,根本不放在留候鎮的眼裡。十姓人,也只是普通護衛級別。
最近幾年,江湖中有一股勢力,好像有所覺察,算上昨天的圍剿,已經是第二次下手了。留候鎮弄不明白問題出在哪,就避其鋒芒暗自查訪,剛剛有了一絲眉目和線索。
不可思議的是,居然和武帝扯上了關系。
武技不在多,而在精。
目前王曲峰修煉的輕功是留候鎮秘傳的,他的刀法卻是家傳的極限刀法,極限斬是極限刀法終極奧義,以手代刀。這是到了極限刀法第八重,才能達到的境界。
除了王曲峰,王家沒有人能會。
給爺爺道了早安,出了“逸夫堂”,早就有七姐和張床候著了。
“快點,我閨蜜要第一個見到你。”
“你說的是褚香香吧,不去,她還不把我給吃了。”
“不行,不去也的去,我已經誇下海口了,說今天她一定第一個見到你。”
“說,老實交代,你得了她什麽好處。一人分一半,我就答應你。”
王曲峰的七姐,名字叫做王瑤玨,比他大兩歲七個月,已經是雙十年華。王家待字閨中的,只有她一個。琴棋書畫,手工女紅樣樣精通。上門提親的都踏破門檻了, 可她總說看不上。父親已經給她下了最後通牒,今年是讓她自己做主的最後一年。過了今年,要是還沒有人入她的法眼,家裡就給她做主了。
“好弟弟,算姐求你了。真的沒啥好處,你就第一個見她吧。”
“沒好處,你臉紅什麽呀?啊,我知道了,老實交代,是不是你相中她哥了,所以才出賣我。”
王曲峰本來是詐她的,沒想到話一出口,像是踩了王瑤玨的尾巴。頭髮都豎起來了,她立馬怒視張床。
“氣死我了,張一舟,說,是不是你給亂嚼舌根了?”
“七姐,我向天發誓,我絕對沒有給少爺說。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們的事。若有假話,天......”
“好,好,打住,我相信你不知道也沒說。”
這一下,算是王瑤玨不打自招了。
她要不對張床吼,狡辯一下,說不定還可以蒙哄過去。這下,算是實錘了。
“哈哈,七姐有了意中人,好事啊,可喜可賀。做弟弟的,無論如何也得幫忙,走著,去見寧州第一美人。”
話音剛落,就見到從王府大門口噪噪雜雜傳來驅逐人的聲音,其中一個熟悉的聲音尤為刺耳。
“我不走,我要爹。”
張床和王曲峰面面相覷,他們沒想到,這次十倍比例江湖高手的圍剿殺戮,除留候鎮十姓人提前溜號,其他逃得性命的兩人之一,居然是他。
不是馮青,還有誰。
能找到這裡,並確定張床就在王府,這家夥真不是無能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