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裡的故事結束了。
但蘇維埃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造物主緩緩起身,在漫天的冰雪當中消失不見。
他已經得到了它想要的東西。
十五分鍾後,在整個世界的最頂層,造物主打開了一個巨大的時空門,這是利用太陽之門的能力,所展開的世界門。
此刻,造物主的身上,縈繞著一種淡淡的紅光,雖然平淡,卻有著無比堅毅的韌性。
他脫胎於蘇維埃,不同於之前的瘋狂,此刻的蘇維埃之怒,更有一種登堂入室的威嚴,平靜,莊嚴,而又偉大。
在尤裡的最後的救贖下,這種強烈的意志力,徹底發生了變化。
他更加堅韌,同樣也更加偉大。
在這種力量的包裹俠,造物主能夠輕而易舉的對抗不知名的干涉,這種作用於心靈力量的攻擊,在蘇維埃龐大的力量是,卻又是如此的渺小。
“所有無法擊敗我的,都會讓我變得更加強大。”
“來吧,讓我看一看,你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竟然敢染指我的精神。”
話音落下,造物主身軀緩緩地沒入其中。
這是他第二次探索未知的世界,為此他做了一些準備,蘇維埃之怒便是他的傑作。
他同樣很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能夠隔著無數世界,以九難的方式,成為他們的天劫,干擾造物主的心智,讓他一點一點的自我迷失,讓他對本尊同下殺手。
以多元世界的生命成為九難,以九難干涉分身,讓分身成為三災。
以三災鎮殺林清風。
環環相扣,簡直就像有什麽存在像是要洗抹乾淨的自己的痕跡,令人覺得心生古怪。
三災,因果大劫,他我之劫,道心之劫,其他兩劫都還好理解,但是唯獨這他我之劫,充滿了撲朔迷離的感覺。
就像是有什麽存在,在強行干涉,讓造物主成為他我之劫一樣。
冥冥之中,造物主覺得事情似乎不是這麽簡單。
於是他做了一個很有趣的假設。
或許他我之劫另有其人,而自己只是被人當做了替罪羊,用來抹除自己的痕跡。
也許還存在一個他我,潛伏在幕後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
讓造物主掀起巨大的浪潮,讓林清風自己產生誤判。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個他我的心性,當真是可怕到令人發指。
是足以同林清風的創造,造物主的瘋狂進行比較的狠人。
“會是如我所想麽?”
“我的朋友。”
造物主的眼神當中有些冰冷,他很期待見到對方,然後給對方一份“驚喜”的禮物。
很“期待”……
冰冷,猩紅,扭曲,粘稠,黑暗,混沌。
瘋狂,令人作嘔,興奮,偉大。
僅僅是靠近靠近這個世界,造物主就感覺到各種各樣荒誕至極的情緒,從自己的腦海當中升騰而起。
尋不到痕跡,查不到來源,就像是太陽照耀的光輝不可直視一樣,造物主的心頭就浮現了各種各樣荒誕至極的情緒波動。
紅色的光輝閃爍,造物主強行壓下了所有複雜情緒,眼神重新回歸平靜。
當造物主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呈現在他眼前的已經不再是滿天的冰雪,而是一片絕對的無。
他曾經想過無數次,當自己來到這裡的,會見到怎樣的畫面。
他構象過地獄,構象過深淵,甚至是至高無垠的天堂,這些都與林清風有著莫大的因果。
但是絕對沒有想到,眼前竟然會浮現出一片絕對的無。
看不到,聽不到,觸摸不到。
只有一種令人心神奔潰的力量在環繞,無數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從他的心中升騰,無數種複雜而又荒誕的夢魘在他的腦海誕生。
沒有上下,沒有左右,沒有空間,沒有時間,沒有任何造物主能夠理解的東西存在。
無窮無盡的黑暗,就像是不可直視的深淵,正在將造物主一點一點的徹底淹沒。
他的身體在逐漸的消失,像是要和光同塵,一同化作絕對的無一樣。
或許下一刹,或許過去已經發生,或許一切盡皆夢幻。
造物主的存在概念都開始被磨滅。
“精神干涉,五感屏蔽,甚至是我存在的規則本身,都要嘗試重新定義麽?”
“好瘋狂的世界。”
“僅僅是最外圍的自我保護機制,就已經達到了顛覆規則的程度麽?”
“這就是多元麽?”
“不成金仙,連探索多元的資格都沒有麽。”
下一刹那,無盡的黑暗當中,有一點淡淡的紅光像是燭火一樣開始燃燒,渺小,但是似乎又永遠都不會熄滅。
“我的眼睛會欺騙我,我的身體會欺騙我,我的精神會欺騙我。”
“我的認知,我的存在,我能夠理解的一切概念都會發生改變。”
“你能夠欺騙我,你能夠否定我的一切,但你唯獨不能否認的,就是你的存在。”
“給我出來!”
伴隨著造物主的聲音響起,紅色光輝開始激素的蔓延。
就像是觸摸到了什麽存在一樣,火焰在黑暗當中急速的蔓延,勾勒出一個扭曲的形狀,像是一個巨大的心臟,在輕輕的跳動。
那是他是敵人的模樣!
敵人能夠否定一切,否定認知,否定存在本身,但是唯獨不能否定他自己的存在。
造物主正在利用這一點,去觸摸它,去理解他,去“看”到它和它的世界。
從踏入這個世界的第一瞬間起,造物主就已經迎來了他強而有力的對手。
一只能夠顛覆規則,改寫造物主認知,窺視造物主內心的恐怖生命。
無盡的黑暗當中,火焰勾勒出了一隻跳動的心臟,像是在流淌鮮血一樣,輕輕地跳動著。
對方無法從規則上磨滅它,造物主已經具備了金仙的一些特征,踏入到十二階的存在,無法被直接用規則抹殺。
很快敵人的攻擊方式發生了改變。
心臟跳動,世界更迭。
造物主眼前的黑暗再一次發生變化,無盡的海水將他淹沒,數不盡的觸須死死地鎖住了他的喉嚨。
無盡的海水當中,似乎還能夠看到有潛藏的巨獸,在朝著造物主急速遊來。
但是這一刻,造物主的表情卻是沒有的變化。
像是根本沒有受到海水的波及和觸須的鎖喉,眼神死死的盯著那火焰倒映出來的心臟,盯著他的敵人。
“因為無法直接用規則的力量將我磨滅。”
“所以開始利用我的認知,去對我的思想進行欺騙了麽?”
他如此的評價著此刻自己的狀態。
此刻的造物主之所以看不到任何東西,是因為對方強行改寫了他的認知,改寫了他對於這個世界的理解。
甚至改寫了造物主存在本身的規則定義。
如果不是因為蘇維埃之怒的存在,造物主此刻已經從規則上被徹底磨滅。
這是怎樣強大的敵人啊,僅僅是一次心臟的跳動,就讓一尊半隻腳踏入金仙的存在差點隕落。
絕對的無是因為對方屏蔽了一切造物主的存在,甚至於要從根源上,要從規則上,重新定義造物主。
而現在海水的出現,卻是對方在利用自己的認知,去幹涉自己的存在。
一切夢幻,一切諸相。
盡皆非我相。
時空門之後的世界強度,遠遠超出了造物主的想象。
不成金仙,無法恆定自身規則,根本無法探索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