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

“你究竟是男是女！”

女聲纏綿，令人神往。

一聲質問之聲將林清風從對大道的思考拉回到了現實當中。

看著面前紅著面頰，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看著自己的紅雲仙子，林清風隻覺得哭笑不得。

“道友……”

“你誤會了。”

“貧道為東雲宗弟子白玉京，修以三易之法，先前只不過是以術藏神通推演了一番紅樓功法，才不想出現了這些場景。”

“道友你休要怪罪。”

林清風此番有所收獲，正是心情舒暢之時，便是看著眼前的紅雲仙子，也不覺的煩惱，甚至還想要上前去指點一二，演算一番自己的對陰陽之道的推演。

“啊這……”

一番言語，卻是弄得紅雲仙子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道謝，剛才以為要結為道侶，此刻又誤會對方男女性別，如今還要被自身修為還被對方看得一清二楚。

一瞬間，程秋水的面頰再度紅的像是熟透的蘋果一樣，恨不得趕緊離開此地，找個地方躲起來。

此番遊離人間的都是門中的年輕弟子，便是花魁，便是門中佼佼者，又能有多少閱歷?

“你這道人！”

“不知好歹！”

惱羞成怒，紅雲仙子撿起自己的青鋒長劍，有些幽怨的撇了一眼林清風一眼，便準備離開此地。

她依紅樓第十七代弟子花魁，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只是還不等他離去，林清風忽然開口。

已經盤算好了，要拿紅雲仙子驗證自身對陰陽之道理解的林清風又怎麽可能會這麽輕易的放對方離開。

作為一名合格的域外天魔，他怎麽能夠就這麽簡單放走這依紅樓花魁?

“仙子且慢，貧道還有事想要與仙子討論。”

“同為修道之人，仙子自然是知曉我東雲一宗尤為擅長窺測天命。”

“剛才貧道仆算之時，便覺你我二人有機緣在身，貧道今日欲前往南荒深處狩獵一隻蛟龍，不知道仙子可願與貧道同行?

“若是仙子願往，貧道當是感激不盡。”

聽聞此言，原本咬著牙準備離去的紅雲仙子忽然又停了下來，轉過身來在林清風的身上又狠狠地掃視了許久。

這家夥真的是塊木頭麽?

人人都說東雲宗的弟子一個比一個滑頭，可是這人為什麽這麽令人討厭，為什麽這麽不會說話。

有你這麽挽留人的麽?

有你這麽傷害了女孩子自尊心，然後去化解尷尬的麽?

你有毛病吧！

紅雲仙子哼了一聲，也不搭理林清風便準備離去。

只是當她剛剛抬起左腳的時候，身體卻莫名的抽搐了一下，眼中再次浮現了剛才那麽一瞬間看到的一個場景。

在青雲和紅雲交至的中心之處，有神雷化生，宛若盤古劈天之力，刹那間陰陽分化，清氣為天，濁氣為地。

似是刹那，似是永恆，得見無垠世界浮現，當中生靈交至萬千，以文明，以大道，一切她能夠想象的雄渾瑰麗都在那中心處浮現。

是聲音，是圖片，是感覺，是靈魂上的顫栗，是對大道最本質上的共鳴，是對世界真正本質面貌感知的渴望。

莫名的，

原本已經準備離去的紅雲仙子停了下來，轉過身來看向了林清風。一身白衣道袍，一副有些俊朗的面孔。

哼，天底下長得帥的修者不知道有多少，他又算什麽！

紅雲仙子這樣說著。

可是莫名的，她不知道為什麽，當她對上林清風的眼睛的時候，她總是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從心海之中浮現。

不是清澈，不是冷漠，而是一種，說不清的，道不明的，令人難以言喻的風景。

就像……

就像……

就像是在直視著道本身……

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那是一種用言語無法闡述的特殊感覺。

為什麽人的眼睛會是如此的美麗，為什麽一個人的眼睛當中會有如此複雜的景象。

裡面有她想要的風華雪月，有她為之讚美和震撼的世界萬千，有她對世界所有的理解概念。

這是一雙怎樣的充滿了魔力的眼睛啊……

輕輕晃了晃腦袋，當程秋水再次看過去的時候，卻又再也看不到分毫。

依舊還是那名白衣道人，依舊還是那叫白玉京的道人站在她的面前，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語氣對她開口說道:

“同為修道之人，仙子自然是知曉我東雲一宗尤為擅長窺測天命。”

“剛才貧道仆算之時，便覺你我二人有機緣在身，貧道今日欲前往南荒深處狩獵一隻蛟龍，不知道仙子可願與貧道同行?

“若是仙子願往，貧道當是感激不盡。”

一模一樣的話，一模一樣的場景。

就好像剛才她拒絕林清風的只是腦海當中的一個片段， 就像那只是一段幻想一樣。

這……

下意識的，紅雲仙子就要說出一句善，要同林清風一起共同進入南荒。

有誰能夠抵抗這種大道的誘惑呢?

在林清風的眼中看到了世間的真理，看到了一切的風景。

可是莫名的，不知道為什麽，紅雲仙子沒有做出回答，再一次的轉身離去。

我程秋水，是要像蝶影祖師一樣登臨中央仙界的人，他……

他怎麽配得上……

怎麽配得上這樣的我！

再一次的轉身，似乎此刻的程秋水與先前發生了一些變化一樣。

“有誰能夠拒絕道本身呢?”

“有誰能夠絕對對真理的渴望呢?”

“有誰能夠拒絕對那種瑰麗風景的渴望呢?”

林清風看著眼前站在自己面前，像是陷入到幻境沉淪一樣的紅雲仙子，嘴角微微掛著笑容。

他已經做好了對紅雲仙子的指導準備，他已經為這個女人編寫好了一段可歌可泣的史詩歲月，一段和白玉京一樣坎坷而又有著無垠風景的劇本。

我曾編織過神話的崛起，也曾書寫過歲月的史詩，而現在，他要見證一名陰陽道尊的崛起。

一次不同意，那就再來一次循環。

總會有那麽一次，她無法拒絕大道的誘惑的。

“有誰，能夠拒絕道的誘惑呢?”

林清風如是發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