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恩沒想到泰瑟芮斯會對瑟蒂雅抱有如此強烈的憎恨情緒，相比之下，它和莫北和佩羅娜的那點小過節都可以不略不計了。

難道自己之前的猜測是錯誤的?阿茲莫丹啥時候又有了新歡?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你是阿茲莫丹和其他配偶所生?”

“我寧願如此！隻恨沒得選，她根本就不配！

若不是她，我豈會淪落到這種境地！

”

泰瑟芮斯咬牙切齒，一副恨不能找瑟蒂雅拚命的架勢，看得凱恩一臉黑線。

合著自己沒猜錯啊。

。

那這又是什麽情況?

一番旁敲側擊之下，他才終於大致搞清了其中原委，花白的眉毛都忍不住一陣抖動。

這妒**王的稱號還真不是白叫的，居然連自己的女兒都容不下，偏偏其誕下的魅魔又都是一副放浪成性的作態，每次瑟蒂雅看到魅魔們圍繞在阿茲莫丹身旁，表現出歡愉的樣子，便會殘酷地施以懲戒，甚至直接吞噬掉。

饒是凱恩飽覽群書，見聞廣博，也被這種家庭模式雷得不輕。不過他也知道無法用自己的三觀來衡量惡魔們的倫理關系，只能是換上一種同情的目光，繼續問道:

“你多大了?”

永恆種族根本就不在乎時間的流逝，也就沒有紀年之法，泰瑟芮斯回答道:

“我是在三魔神回到地獄之後出生的。”

凱恩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這隻惡魔確實是年歲尚淺，難怪在心機謀略上總給人一種較為稚嫩的感覺。

無限的壽命也不是全無代價，初生惡魔通常都需要度過一個漫長的蒙昧期，在此期間基本上就只能憑著殺戮與破壞的本能行事，並緩慢地提升實力。

泰瑟芮斯能在幾十年時間裡成長到這種程度的，還是得益於強大的魔王血脈，不過再怎麽說，也不太可能和那些在永痕之戰中殺出赫赫凶名的惡魔們比肩，如此看來，這具投影的實力就顯得十分離奇了。

想到這裡，凱恩便又略帶疑惑地問道:

“你本體的實力如何?怎麽會擁有領域級的投影?”

泰瑟芮斯神色一陣變幻，咬牙說道:

“這個秘密，是我最大的籌碼，除非你有辦法讓我離開本源位面，否則我是絕對不會透露給你們的！”

“你的意思是說，將你的本體召喚到這個世界?這是不可能的，我們也絕對不會召喚一隻實力不明的惡魔。”

凱恩微微眯起眼睛，不知對方是因為真的在地獄混不下去了，還是另有圖謀，但這種事肯定是不能答應的。

泰瑟芮斯再次尖叫起來:

“你們人類以往又不是沒召喚過！”

“曾經的維茲耶雷卻是熱衷於惡魔召喚，但那都是以靈魂鏈接為前提的。”

“做夢！我絕不接受奴役！”

“那就沒什麽好談的了。”

凱恩輕歎一聲，做出失去耐心的樣子，準備激活法陣，又聽泰瑟芮斯急聲說道:

“你們如果不幫我，很快便會出現另一個領域級的敵人！”

聽到這話，凱恩心頭一顫，卻沒有開口回應，渾濁的目光變得銳利，緊緊盯著女妖，一副不準備多費口舌的模樣。

而這一次，泰瑟芮斯似乎是真的亂了方寸，開始交底:

“我逃離罪惡之淵後，輾轉到了毀滅之王巴爾麾下，它利用你們這方世界的某種力量，幫我生成了與本體實力相當的投影。但。

但它現在準備回收這種力量，將之轉移到其它惡魔的身上。”

“你是說，你的本體與投影實力相當！?”

凱恩一臉愕然，但又覺得這樣才說得通。

“是多一個盟友，還是多一個領域級的敵人，這需要選擇嗎！?”泰瑟芮斯沒有回答凱恩的問題，再一次強調自己的價值，而凱恩則是繼續追問:

“巴爾究竟攫取了什麽力量?是否來自野蠻人的先祖陵寢?”

泰瑟芮斯聞言一窒，沒想到凱恩竟一下就猜中了，將兩排利齒咬得一陣咯吱作響，才開口說道:

“現在你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桉，到底如何決定?”

凱恩深吸一口氣，這一刻，許多問題都在他還腦海中清晰了起來。

野蠻人的先祖崇拜在他們的先祖陵寢中匯聚起了龐大的念力，相當於教廷的信仰之力。卡奈王死後，傳承斷絕，無人能夠掌控這種力量，而後被尼拉塞克所竊取，並與巴爾勾結，將這先祖之力拱手相讓。

這應當就是煉獄鏡像的能量來源，也是泰瑟芮斯這隻年輕惡魔能夠擁有領域級投影的原因，怪不得，泰瑟芮斯能夠在煉獄鏡像中快速恢復傷勢。

至於泰瑟芮斯為什麽會急於離開地獄，也就是它自己所說的本源位面，應該是因為身懷領域級的實力，卻屢次失利，甚至被俘，以至於巴爾對它徹底死亡，打算回收作用在它身上的先祖之力，而回收的方式，很可能就是直接將它殺死。

所以泰瑟芮斯在地獄的本體就是在不斷地逃亡，即便是回到罪惡之淵，阿茲莫丹怕也不會保下這個叛逃的子嗣，可以說已經無處容身了。

正當凱恩打算與兩位族長商量如何決斷之時， 他掛在手杖上的傳送卷軸筒驟然亮起，讓他心中一陣激動，急忙取出其中的信紙，看了一眼後，臉上露出欣喜之色，對著安亞說道:

“他們找到永流之河了！”

“這。

這麽快！

”

安亞直接驚了，感覺莫北他們簡直就是直奔目標而去的，這才過了小半個月啊！

一瞬錯愕之後，她立刻轉身就跑，前往傳送站等待雙向傳送門的開啟。

凱恩捏著信紙，快速思索了一下，便對著泰瑟芮斯說道:

“我們來換一種合作方式，你將關於野蠻人先祖陵寢所知的一切都告訴我們，只要我們斬斷巴爾對那股力量的控制，它應該也就不再關心你的去向了！”

“你。

。”泰瑟芮斯面皮抽搐，想要咒罵凱恩過河拆橋，又想起對方從始至終都沒松口答應過自己什麽，只能恨恨說道:

“我只知道，那是一個只有死人才能進入的地方，你們人類，絕對無法在活著的時候進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