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瑟芮斯徹底繃不住了，張口就對著莫北一通咆孝，因為情緒過於激動，罵得什麽根本就含混不清，聽上去就像一陣狂吠。

“說，你們到底有什麽陰謀?”莫北泰然處之，那架勢，就差端個茶杯找個辦公桌坐下來慢慢盤問了。

女妖又是好一通抓狂，但見根本無用，反而是讓自己顯得有些可笑，便消停了下來，一臉怨恨地說道:

“我。

我要復仇！

”

“喲呵。

還真招了?算你頭鐵！”

“不是你啊！

少自以為是了！

”女妖尖叫。

“。

那是誰?”

“也不是你！”女妖偏頭看向佩羅娜，發泄似地吼了一聲。

佩羅娜微微地翻了翻白眼，一臉關我屁事的冷漠。

“我發過誓，會將那個惡毒的賤婦活生生地吞噬掉！

所以我不能就這樣死去，有朝一日，我必將重返罪惡之淵，完成我的復仇！”

“你是說。

你媽?”

莫北猜測它說的應該就是瑟蒂雅，凱恩之前大略說過泰瑟芮斯會出現在巴爾麾下的原因，這也讓他有所恍然，怪不得自己之前拿出瑟蒂雅力量晶核做的護符的時候，會引起對方那麽強烈的反應。

見泰瑟芮斯咬牙不答，他就知道應該就是這麽一回事了，攤手說道:

“那扯澹了，就你們惡魔的成長速度，哪年能完成你的復仇?更何況，你爹能由著你?”

這話把女妖也給說愣了，它原本還指望能在巴爾那獲得復仇的助力，結果現在搞得無處容身，還哪來的助力可得。

說起來倒霉就倒霉在面前這混蛋身上了，想到這裡，它又一次惡狠狠地瞪向莫北叱道:

“要不是你們，我哪會落到現在這種處境！

”

莫北眉毛一挑，嗤了一聲說道:

“怎的?你被巴爾掃地出門還是我們的錯了?給你機會你自己不中用啊！我們只是你的煉金石而已！哦，差點忘了，這家夥可沒什麽腦子，要是真招過來估計也是坑貨一個，還是弄死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

”泰瑟芮斯氣得一陣尖叫，卻是啥也說不出來，身體還被法陣懸在半空，只能是雙腳亂蹬，看起來都快崩潰了。

“算了算了，不嫌棄你了，但你這氣性這麽大，以後還怎麽和諧共處?”莫北擺了擺手，示意對方澹定一點。

此時此刻，女妖甚至有種泄氣的感覺，各種憤怒與怨恨像是缺氧的火苗，快速湮滅，繼而從心底升起一股哀傷和茫然。

你這像是打算和諧共處的樣子！?

“這召喚到底是個什麽流程，該不會要大量獻祭吧?”

莫北想起這個關鍵問題來，如果真的需要獻祭，那還真有點麻煩。

自從路西恩死後，巫師會那幫人就感覺是殺一個少一個，都好久沒見到他們的大規模出動了。

凱恩早就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他揮手重啟法陣，將泰瑟芮斯完全禁錮住，以防過早泄露一些隱秘，這才開口說道:

“我之前與奧瑪斯長老聯系過，他表示可以試著利用史卡辛米對空間的影響，加上龐大的信仰之力，應該能夠代替生命獻祭。”

“吉得賓！?”

莫北頗感意外，他想起在雨林中尋獲這柄匕首的經歷，至今還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現在就更加疑惑了。

既然這柄匕首對召喚地獄惡魔本體有所幫助，那麽當初為什麽只是被用來開通連接小矮人大本營的傳送通道?

或許在當時看來，那樣布置既能源源不斷地輸送小矮人炮灰，還能為腐化森林製造刺木魔提供龐大的能量，

看似物盡其用，但如果能召喚一個甚至多個能徹底顛覆平衡的戰力，豈不是更為直接?他剛提出了這個疑問，莎莉娜就從藍尹森之書裡浮現而出，看起來狀態依然不太好，顯然之前被暴動的靈魂之力波及，對她造成的傷害屬實不小。

莎莉娜給出自己的猜測:

“我將那柄匕首帶回庫拉斯特的時候，還未發現它具有這樣的特性。不管塞拉斯特克後來是否發現這一點，我估計他都不會透露給墨菲斯托，因為那樣一來，他就再無用處，下場只會是魂飛魄散。所以地獄一方可能並不知道這個隱秘。”

莫北想了想，也只能接受這個說法，繼而問道:

“那以前的維茲耶雷真的全是通過生命獻祭進行召喚的?”

“嗯，主要是異邦的奴隸，戰俘，還有一些他們所培育的低智異種，比如我們所知的蛇人。”

莎莉娜的話在莫北的腦海中形成了一個殘酷的畫面，在那個輝煌繁盛的時代，人類之間的征伐掠奪也是從未停止。而現如今人口凋敝，卻因為強敵入侵，顯得和諧了許多。

在心裡唏噓了一陣，他又開口問道:

“那。

巨型蜘蛛能不能用來替代獻祭?”

“差別還是太大， 尋常巨型蜘蛛的靈魂之力微乎其微，像你們那幾隻坐騎那樣稍通人性的也只是極少數，最關鍵的是，它們的體液無法凝聚血氣。”

莎莉娜曾以血肉獵人的形態存在過，並在不久前調動過龐大的靈魂之力，這些經歷給了她許多生前不曾有過的體會，所以這個解釋可謂是權威性十足。

“好吧。

”莫北也沒真的打算去禍禍庫拉斯特的新興畜種，純粹就是突發奇想。

女妖身上的禁錮再次接觸，恢復了部分自由，卻是一語不發，對於自己動不動就被屏蔽關小黑屋，也沒有表現出什麽不滿的情緒，給人一種認命了的感覺。

“你本體現在的具體處境如何?”莫北問。

“我暫時隱匿了氣息，相當於是陷入半休眠狀態，躲藏起來了，但也隨時可能會被發現。而且，一旦召喚開始，我必然隱藏不住，很快就會被感應到。”

“話說尼拉塞克都沒了，巴爾還追殺你有啥用?又不能重新獲得一個新的領域級投影。”

“難道你覺得它會就這樣放過我?不！這絕不可能！”

泰瑟芮斯眼中露出恐懼，讓莫北幾人忍不住對望了一眼。

這女妖哪怕不再像一開始那樣暴戾乖張，卻也從未顯露出過這種恐懼的神色，足見毀滅之王巴爾在其心中的積威之盛。

事不宜遲，幾人當即就決定前往庫拉斯特海港，將這隻倒霉催的。

啊不，是準備棄暗投明的女妖從地獄解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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