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天驚道:“棺材木又如何?”
張驍輝拿起棺材木仔細端詳,臉色陰沉道:“這洞裡存放過死人,很晦氣。”說罷把朽木扔進了火堆裡,拍了拍手,口中喃喃道,“上天保佑,大吉大利。”
張順天眼神堅定,笑道:“你別自己嚇自己了,這也沒有屍骨,棺材木都腐爛成這樣了,就是停放過屍體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還有什麽好怕的。”
“可怕的就是只見棺材不見屍首,這洞很邪門。”張驍輝表情嚴肅。
“那今晚還要不要在這裡過夜?”
“過夜還是要在這裡過夜的,難不成還要在洞外淋雨。”張驍輝笑了笑。
張順天看著漆黑的洞口,外面的雨聲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經停止了,笑道:“外面已經停雨了。”
“停雨也是要在洞裡過夜,洞裡安全。好啦,不跟你說了,早點休息。”張驍輝轉身走進了帳篷。
張順天獨自坐在營火旁,看著四周洞壁,洞壁上刻滿各種奇怪的圖案,有山有水,有火有雲,有太陽有月亮,有狩獵有跳舞,有戰爭有祭祀,有人臉有鬼神各種各樣,而圖案代表的意義實在令人猜不透。
張順天坐了好一會,感覺身體十分疲憊,今天已經在風雨中勞累了一天,今晚得美美的睡上一覺,明天的事明天再想,伸了伸懶也鑽進了帳篷。
黑鷹派的掌門劉文娣得知石頭山陵墓地宮第三十代守陵人正在石頭山腳下開客棧,這天一早便帶著眾手下來到該客棧門前,這正是前幾天張順天等人來到山腳下榻的客棧,此時天剛蒙蒙亮,客棧還沒開門,劉文娣騎在馬背上,一手拿著利劍一手拿著韁繩,看到客棧匾額上隱隱約約有“小村客棧”幾個楷體字,字體已經斑駁脫落,只剩淺淺的痕跡,似乎經歷過很大的劫難,要不是仔細分辨,很容易就被忽略。
劉文娣對手下獨眼龍薑神韜道:“快去敲門。”
“是,掌門。”薑神韜走上台階用力拍門。
片刻之後,裡面傳來老頭的喊聲:“來了,來了,客官莫急。”
老頭一開門,看見七八人滿臉殺氣站在門前,頓時大驚:“這幾位客官是?”
薑神韜一把推開老頭,粗聲道:“叫你們的掌櫃出來。”
老頭顫抖地拱手道:“我就是這裡的掌櫃。”
薑神韜衝劉文娣使了一個眼色,劉文娣立刻下馬跑了上來,用劍鞘末端指著老頭的脖子怒道:“藏寶圖在哪裡?請立刻把它交出來。”
老頭嚇得手腳顫抖,顫抖地說:“什麽藏寶圖?小的並不知道,請大俠明察。”
薑神韜怒道:“別在這裡裝蒜了,快快交出來,少吃點苦頭。”
“小的真的不知道什麽是藏寶圖,你叫我去哪裡找?”老頭結結巴巴地說。
“是誰在外面吵吵鬧鬧的?”老太太也從裡面走了出來,手中還拿著一根擀麵杖。
“你來的正好,請把藏寶圖交出來,不要要你們的性命。”劉文娣把劍鞘末端指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臉色未必,神情閑定,而老頭則退到了她的身後。
老太太笑道:“你說的什麽藏寶圖,老身從沒見過,也沒有聽說過。”
劉文娣微微一笑,問道:“那我問你,你丈夫是不是石頭山陵墓的第三十代守陵人秦相如?”
“是又如何。請你把劍放下。”老太太高聲道。
劉文娣放下手中利劍,哈哈大笑:“秦夫人,
那就沒錯了,世世代代以守陵為終身目標的守陵人,個個都是武功高強的英雄好漢,沒想到到了你們這一代,竟然變得如此懦弱,一副弱不禁風,畏畏縮縮的樣子,真是貽笑江湖。你要是識趣的話,就乖乖交出藏寶圖,不然我們把你的客棧都燒了。” “藏寶圖我們確實沒有,說不定是哪一代人弄丟了也未嘗不可,請你們立即離開,要不然我就不客氣了。”老太太怒道,緊緊握住了手中的擀麵杖。
“看來不吃點苦頭你是不會說的。”劉文娣拔出了手中利劍,寒光閃閃,“那就請出招吧。”
劉文娣一劍朝老太太胸口刺去,故意放慢速度,有意先試一試她的身手。
眾人見狀都自覺退後幾步。
老太太舉起手中擀麵杖,橫在胸口前把利劍格開,接著朝劉文娣一棒打下去,劉文娣把箭橫在頭頂上,砰的一聲,木棒打在劍刃之上,立刻出現一個深痕,木棒上的麵粉震得飛散開來。
老太太用力壓,劉文娣用力頂,到底是年輕的劉文娣力量大一些,把擀麵杖一下子推開,轉而朝老太太脖子一劍劈下去,速度之快,出人意料,眼看就要把老太太的脖子砍中。
誰知老太太反應也不慢,終身一躍,跳上八仙桌上,居高臨下,舉起木棒,大喊:“且吃我一棍。”
木棒重重落下,劉文娣阻擋不及時,用劍擋時,木棒已經打到肩膀,啊的一聲慘叫,肩膀重重受了一擊,連手中的劍也掉落在地。劉文娣一個趔趄,幾乎跪在了地上。
老太太站在八仙桌上笑道:“女魔頭,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你們究竟是何人?快快報上名來,且饒你一命。”
劉文娣沒想到一個古稀老人竟然還那麽厲害,自己是輕敵了,剛才怕把她打死所以保留了大部分力量,只出了七成力量不到,沒想到她深藏不露,男掌櫃不會功夫,她倒功力深厚,現在看來得全力以赴了,撿起利劍,一劍向上刺去。
“居然還不怕死。”老太太邊擋邊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黑鷹派的薑神韜等人站在一旁靜靜觀看,他們知道以掌門的武功,打一個老太太絕對沒有問題,就算有問題掌門也要臉面,絕不允許手下輕易出手相助,特別是佔下風的時候。不到最危險的時候,手下覺不會冒著被罵的風險出手幫忙的。
劉文娣越打越怒,手中招式亂了路數,朝著老太太小腿亂砍亂刺。老太太輕輕一躍,連避幾招,看準劉文娣後背空虛,又一棒打來,這一棒打下去必將把她的脊骨打傷,不死也是癱瘓。
危急關頭,碰的一陣颶風吹過,木棒被打飛到幾仗開外,斜插在窗戶之上,棒上的麵粉變成一團白煙。
原來站在一旁的薑神韜見到劉文娣極度危險,不敢怠慢,舉起手中砍刀橫著打過來,力量巨大,一下就把擀麵杖打飛。
老太太手掌被震得劇痛,笑道:“你們人多欺人少。”
“那又如何,不管怎樣,贏得了你就行。”劉文娣奸笑,一腳踢向八仙桌,八仙桌震了一下,也被震飛。
“卑鄙。”老太太躍到另一張八仙桌上,努力了幾下才穩住了身子。作為第三十代守陵人,她才是真正的守陵人後代,由於她父親膝下沒有兒子,隻好把守陵的重任托付給了她,同時也把武功傳授給了她,可畢竟她是女人一個,能力有限,自然沒法把父親的功夫全部學透,隻掌握了七八成左右,平時對付幾個山賊土匪也卓卓有余,要是遇到大批高手,也確實力不從心,加上年紀已大,體力有限,幾招下來,已有些吃不消,現在只能勉強撐著,只能見一步走一步了。
劉文娣也躍上旁邊一張八仙桌,穩穩站住,頭髮飄飄,衣袂飄飛,英姿颯爽,用女人特有的聲音尖聲道:“我看你已經力不從心了,趕緊把藏寶圖交出來,我免你一死,聽話點,可以少吃些苦頭。”
“我都說了,我沒有什麽藏寶圖,就算有,作為守陵人,也不可能交給你。就算老身今天死在這裡,也有和你們拚了。”
旁邊的老頭跪了下來,哭道:“女俠饒命,我們真的沒有藏寶圖,不然就早給了你們,我們都一把年紀了,我們要藏寶圖也沒有用。請你相信我們。”
老太太朝著老頭罵道:“老頭你不要求她,就算給了她,她們也會把我們殺人滅口的。你快給我起來。反正都是死,我和你拚命,快把太極劍給我取來。”
老頭聞言,立刻站了起來,邊擦眼淚,邊跑去了後面,一會便從房間裡取出了太極劍。
“快扔上來。”
老頭把太極劍扔了上去。
“不管什麽劍,誰也保不了你的命。”劉文娣笑道。
老太太接住了太極劍,當即把劍鞘甩了出去,劍鞘像一支飛箭,掠過劉文娣的臉龐,直插在她身後的門框之上。
“寶劍出鞘,人頭落地。”老太太擺出了太極的姿勢。
“原來你才是守陵人的真正傳人,不錯,會太極武功。但能不能打得過我就未知了。”劉文娣站在八仙桌上,也擺出了一副即將發動攻擊的態勢,只是見對方的太極工作舞得有模有樣,一時不敢貿然出擊。
老太太已經調整好了呼吸,一躍飛來,太極劍直刺向劉文娣的喉嚨,劉文娣側身躲開,用劍一格,兩劍摩擦出火星,兩劍格緊緊卡在一起,兩人同站在一張八仙桌之上,馬步穩扎,暗自使出內力,想把對方推倒下去。
兩人均被對方纏住,隻得伸出一腳互相攻擊,劈劈啪啪,一踢一檔,一踩一踏,八仙桌被踏得嘣嘣作響,最後兩人同時使出全部內力,用力一推,兩人同時彈開, 劍刃再次磨出火花,聲音刺耳,兩人飛向空中,穩穩落地。
砰的兩掌,中間八仙桌被打飛,兩人同時出劍,兩劍相碰乒乒乓乓,客棧內煙塵滾滾,龍飛鳳舞,幾招下來,老太太體力漸漸不支,馬步不穩,被劉文娣逼得連連後退。
劉文娣已經看出她的破綻,用力強攻,一劍劈下去,老太太躲避不及時,腳底一滑,整個人向後倒了下去,眼看利劍就要劈到肩膀,必死無疑,用盡全力,把太極劍一橫,砰的一聲,擋住了來勢洶洶的一波攻擊。可整個人倒在牆角,無力再戰,低頭道:“我輸了,要殺要剮悉隨尊便。”
劉文娣也汗流浹背,把老太太打趴下總算松了一口氣,笑道:“我不要你的命,我要藏寶圖。”
“要藏寶圖沒有,要命有一條。來吧。”老太太閉眼怒道。
老頭趴了過去,哭道:“女俠饒命。”
“好,那我就殺了他,看你交不交出來。”劉文娣舉起利劍,一劍向老頭的胸口刺去。
老太太閉眼不看,心想老頭死後,我也自殺跟他一起去死。
突然空中一道直直的閃光劃過,嗖的一聲,鋒利的箭頭從劉文娣的手掌劃過,砰地一聲直直插在牆壁的木板之上,尾部左右搖晃。原來是一支利箭,箭頭寒光閃閃,一頭緊緊插在木板之上。
劉文娣手掌被劃傷,鮮血直流,手中劍也掉落地上,大驚,半刻才回過神,大喊:“是誰在暗中放箭!”
眾人齊齊向門口望去,外面安靜得出奇,一個人影也沒有,只有濃霧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