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方雨來從來都不會去想所謂的香風撲面是一種怎麽樣的感覺，但想來就是混合著香水味的汗臭加上未洗淨的洗發水香氣吧?在華君順經常性出去約會的時候，方雨來總是能在宿舍聞到這股味道。但是這一次卻不一樣，因為這股味道，有著一種稚氣未脫的乳臭味。

　　當然如果是熊孩子的話，這的確是混合著到處亂到帶來汗腺激烈運動而散發出那劇烈的味道。乳臭味就是孩童的汗臭味，但如果並不是熊孩子，而是一個文靜的漂亮女孩，也是有著相近的味道。

　　嗯，這時候就可以換種說法了，是奶香味。

　　這一股香味，是當你走入女生閨房時說聞到的味道。甚至於方雨來完全可以肯定這一定不是香水或者洗發水的味道。作為一個有妹妹的人，他那親生妹妹的房間就有著相近的味道。初中高中時的妹妹就有了這樣的氣味，因為沒有使用香水所以不是香水，因為大家用的是同樣的洗浴用品，所以也不是其他味道。

　　很單純的，只有少女才擁有的體香。

　　如果放在小說裡面，或者可以說是“處子幽香”吧?

　　香風掀起了簾子，方雨來坐了起來，此時的少女身著一聲銀白鎧甲，一把雙手劍插在地上，撐起了雙手。一頭黃金般燦爛的頭髮以一個皇冠狀束發扎好，以最正統而經典的方法綁在後面，前額兩側沒有被綁起長發掩住了臉蛋，精致的耳垂在頭髮後若隱若現，帶來一絲猶抱琵琶半遮臉的神秘。

　　在如太陽一般耀眼的發色下，是一雙擁有天空顏色的天藍色眼睛。陽光和天空，還有雲朵一樣的白膚。仿佛她的一笑，就能夠讓晴天降臨。

　　如驕傲高貴的公主，靜靜來到了方雨來的面前，只需要嘴角微張，就能讓她的騎士為她拚命。

　　但是她沒有笑，只是昂首挺胸，居高臨下地說道:“你，就是我那愚蠢的二哥的打手嗎。”

　　雖然是疑問句，卻是用了肯定的語氣。

　　打手，自然是打手。

　　“如果沒有別人的話，那就只有是我了。”

　　雖然坐著，但是方雨來並沒有被這居高臨下的氣勢壓倒，反而渾身放松，慵懶的樣子就如剛睡醒的君王在面見他那忠誠的騎士。

　　地位?已經不在乎形式主義上的高低，方雨來眼中傳遞的，是自信。

　　不需要站起來比個“高低”，就足以讓雙方平等的自信。

　　每個玩家都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家夥，殺不死自己的，都會使自己變的強大。

　　反正玩家殺不死。

　　此時那天藍色的瞳孔褪去了顏色，燦爛的金發也逐漸還原。金發碧瞳擁有東方面孔的女生，此時變回黑發黑瞳時，失卻了少許高貴，卻多了幾分可愛。

　　“唔，那的確是你。”少女微微點頭，然後繼續抬起了下巴，似乎眼下的人根本不值得她低頭。只是當她抬頭挺胸時，那剪裁得體的衣服隨著身體動作勾勒出那一副美好的身材，露出了白皙細長的脖子，讓這小公主的魅力更添兩分。

　　在養眼的事物面前，方雨來是不會覺得這樣很沒禮貌。

　　難不成要看那一張臭臉嗎?

　　“離開我那愚蠢的二哥，成為我的手下。你很有前途，我會培養你的。跟著愚蠢的二哥，你只會踏步不前，但是如果你跟著我，十六歲築基的天才美少女的話，那麽你將未來可期。”

　　方雨來忽然笑了出來。

　　“你在笑什麽?”

　　未來可期本身不好笑，

因為通常一個人未來一定有所作為，那才是未來可期。但如果一個人現在乾的不行，但又不能直接說出來的時候，我們也會說未來可期。　　未來還可以期待一下，現在就不要指望了。

　　本身不可笑，但附加在上面的延展理解才是好笑的。

　　“我想起高興的事情。”

　　“什麽高興的事情?”

　　“我老婆生孩子了。”

　　“這件事情的確很值得高興，但是你卻不應該在這時候笑出來。”

　　“對啊，所以我不是因為這件事情發笑的。”

　　“那又為什麽發笑?”

　　“我沒有老婆。”

　　“噗！”

　　少女繃不住臉，嚴肅的氣氛被破壞得一塌糊塗。她到底還是少女心性，哪怕這樣裝成熟，也還只是裝出來的。而當方雨來看到前後的反差之後，也理解為什麽有些人特別喜歡反差萌了。

　　反差不反差不重要，主要還是萌。

　　“你在笑什麽?”方雨來快速地問道，在少女破功後思維未曾來得及轉變，趁其不備。

　　“我想起高興的事情。”

　　“什麽高興的事情?”方雨來繼續問道， 但是似乎察覺到方雨來的惡劣用心，少女並沒有回答。而既然你不回答，方雨來就幫你回答了:“你也沒有老婆?”

　　方雨來試探般的語氣和話語再次戳中少女的笑點，她繃著臉，似乎撐不太住。

　　“我不理你有沒有老婆，總之，跟我，明白?”

　　他搖搖頭:“不明白。”

　　少女笑了:“你只是知道柳如松是柳家二少，擁有著很大的背景所以不想放棄吧?但你知道我是誰?”

　　方雨來其實很容易就能夠猜到:“你是柳如松的妹妹，柳如絲。”

　　柳如絲秀眉一蹙，不悅道:“直呼我們的名字，並不是下人的所作所為！”

　　方雨來搖頭:“我不是下人，我身上流淌著自由的血液，沒有能夠承載賣身契的空間。我是自由人，沒有和你們簽下任何契約。嚴格來說，柳如松隻算是我的朋友。”

　　“朋友?”柳如絲錯愕道。

　　“不知道高貴的柳家三小姐，會不會和我這個沒有任何地位的自由人成為朋友?沒有的話，就不需要招攬我了。”方雨來搖頭道:“我這個人有脊椎病和幽閉恐懼症，不習慣抬頭看別人的鼻孔。”

　　“鼻孔?”柳如絲抬起的頭低了一些。

　　“沒有人告訴你，抬起頭並不會更加高貴，而是會將醜陋的一面顯現出來嗎?”

　　方雨來的話讓柳如絲內心一驚，連忙放低了頭，掩住了口鼻，而後惡狠狠地瞪了方雨來一樣，冷哼一聲就離開了。而後，很快地，一個鼻青臉腫的人就爬了上來。

　　是柳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