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斯最開始聽到羅蒙的話後,心中是又驚又怒。
到底是那個狗膽包天的王八蛋,敢在這兒動手。
不過。
他轉念一想,能被羅先生說成“小偷”,怕應該不是真的小偷。
很有可能大有來頭。
果然。
古玩店內,在羅蒙拿出那枚真理勳章過後,馬爾斯就變了臉色。
還真是好大一條魚。
真理會是一個不小的非凡組織,且不知怎麽的,傍上了麋鹿伯。
這可是世襲勳貴。
到了這一代,已經傳了三次,可聲勢卻絲毫沒有弱了下去。
反而是到了眼前這位麋鹿伯爵手頭。
交遊甚廣,門戶越發興盛,
不管是非凡者,還是其余的達官貴人,他都能談得來。
且手下還有大批鷹犬。
便是那機械研究會的幾名機械大師,也被他請了過去,打造了好幾個“鐵皮人”,用以防衛家宅。
這位。
可是和格恩的皇室上面都有交情的。
皇家能在非凡者泛濫,甚至非凡知識向民間流傳的時候,冒著巨大的風險,頒布禁令,削弱非凡者的力量,甚至讓以前那些顯赫的非凡者家族都不得不轉為地下。
沒有皇家的承認,任何非凡者勢力都不是合法的。
平日裡不管不顧。
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真要找個理由怪罪下來,不過也是個由頭的事情。
皇家能行如此禁令,還能推廣下去,到如今不僅沒有受到反噬,反而是這些非凡者家族、勢力紛紛轉於地下、隱於幕後。
而那些沒有勢力的非凡者,就過得更苦了。
連購買些配製魔藥的材料、非凡道具,都得偷偷摸摸的,只能舉行地下交易。
由此可見。
格恩的皇家,到底是多麽恐怖。
他們便是整個帝國中,最強大的非凡者家族。
而麋鹿伯爵與皇家中相識,甚至還有不俗的關系,這就有些恐怖了。
當然。
放在以前,馬爾斯是絕對不可能去招惹這樣的龐然大物。
可現在。
有羅先生在,他卻不怕。
甚至他本身就覺得,羅先生很有可能和皇家,或者是能和皇家扳手腕的那幾家有聯系。
否則。
平白無故,又怎麽可能冒出這麽一尊恐怖存在。
只不過維爾利多是格恩重城,靠近格問內海,雖然不是格恩的皇都,但也是一處要地。
平日裡。
這些大佬並不可能出來。
現如今,他已經接過了羅先生的贈物,自然也成了眷從。
看這件事,到底羅先生要如何了。
就在兩人進店後,羅蒙把玩了一會這金屬勳章,放在桌子:
“老馬,這些賊人也太猖狂了,敢公然入室行竊,簡直一點法規都不遵守了。
最近維爾利多治安不好。
便是有這些害群之馬。
我這枚勳章便是那賊人落下的,你是專門精通此道的,我現在便交給你了。
我知道你嫉惡如仇,又是吃這碗飯的人。
說句實在話,我也相信你肯定能追查出來,這種人萬萬不能讓其逍遙法外。”
羅蒙表情輕松,臉上半開玩笑道:“我這是給你送上來的功績啊。”
他也不指望能找到那個賊。
這年代。
沒有監控,沒有錄像,
也沒有身份錄入,誰家生個孩子都是用冊子登記。 一個毛賊行竊未成跑了,還完全不知道長相,要去尋出來,簡直是大海撈針。
不過。
這種事情,還是得給專業人士說一說。
老馬不是專門做追捕罪犯的嗎?想來放在現代,說不定是刑警之類的執法人員。
讓他抓幾個小毛賊,簡直不要太簡單。
這一是為他送些業績,二也是想告訴他,維爾利多如今的治安著實不太好,如果他能夠關照老城區這條街一點,那也是好的。
不光為自己,街坊鄰居其實都是做點小生意糊口的。
比如那安妮溫妮兩個妹子。
若是晚上店鋪裡進了賊,她們如何處理得了?
便是不偷東西,她們那種姿色,那賊子肯定會由劫財改成劫色。
到頭來,又是兩條人命。
這世道裡,什麽鋌而走險的惡徒沒有?
“我幾次來店中,羅先生都至寶相贈,這點小事請您放心,我一定會抓住毛賊,給您一個交代。”
馬爾斯眉頭一挑。
到底是吃官飯的,而且還是乾的追捕逃犯的工作,身上沒一點氣勢怎麽可能。
便是那兩米多的身子,往人前一站,就是一堵牆啊。
當然。
他此刻並不知道馬爾斯的想法。
在馬爾斯眼裡,真理會必然是把羅先生得罪狠了,才會說出這些話來。
想來。
昨天夜裡肯定有大事情發生,他卻因為好幾天都沒去教會,自然不清楚。
悄悄羅先生這些字眼。
嫉惡如仇,這顯然就是在說真理會是“惡”啊。
還說相信自己。
這等重話都出來了, 他馬爾斯便是獻上這條性命,又怎麽敢辜負羅先生的信任?
不論怎麽樣。
這次真理會反正是不好受了。
羅先生這種大人物要出手對付,就算是在幕後,也有得他們好受的。
“也不必勉強自己,反正,你盡力就可以,這些惡人自有天收。”
羅蒙搖搖頭,又笑道:
“我還以為老馬你性子直,不會說那些馬屁話,你也開始給我說玩笑了?
什麽至寶,就些小玩意。還有自己做的拙作。
別說這些客套話了。
來來。
我最近又偶有所得,你進來瞧瞧。”
馬爾斯聞言,心中一陣,羅先生之前送的畫,不僅點破了他心中的迷茫,還幫他驅除了內心應該邪異的影響,心境破而後立。
光是一幅畫。
就幾乎讓他重獲新生。
這……這再看一副,哪還得了?
“愣著幹嘛,過來啊。以後我這店的生意,還需要你給我宣傳宣傳呢。”
羅蒙招手笑道。
馬爾斯回過神,縱然內心有萬般感激,此刻也不是說出時。
他們這種人。
尤其是面對羅先生時。
多做,永遠比多說好!
“羅先生既然邀請了,我哪兒有不從的道理,只是希望羅先生別嫌棄我到時領悟不夠啊。”
馬爾斯滿眶熱淚被憋了回去,跟著羅蒙的步伐,來到了櫃台上。
隻一眼。
他看到那副明月青松圖時,便渾身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