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別礙事,我們做我們的,你做你的”,眼前這個穿著布衣的漢子語氣粗曠的說道。
“當然,這樣也好”,官府的人打扮成護院來回巡視,而像何清這樣子的根本扮不像。
各做各的,雙方都舒坦。
賭場的斜對面剛好有間客棧,何清租了幾間房子,特意將靠窗那間留下。
只要有鬼物之類靠近,無論何清或是白夜多少可以感應到。
而白天,何清會佯裝成賭徒,在賭場中巡視一番,不過鬼物向來不喜陽光,在白日行動的可能性較小。
總的來說,因為已經死掉的兩個人凶手系同一人,最大嫌疑人就是王有財。
王有財不過一賭徒酒鬼,其背後必然有人。
既然他因為曾被毆打以及索要不到錢財殺害了張員外的公子以及花船上的丁蘭,那也斷沒有放過毆打過他的賭場中人的道理。
那幾個毆打他的賭場護院與那幾個官差時時刻刻都在一起,稍有異動,何清必然能夠感到。
那人說完就對何清不做理會,何清樂得清閑,也就直接出門去了,想要回到對面的客棧。
結果剛剛出門來,就遇到了事。
杜濤一臉冷笑,帶著幾個人圍住何清與白夜,蘇七站在一邊,既不表示讚同也不反對,不殃及自己,那就高高掛起。
杜濤伸手就要抓向何清的肩膀,被何清輕輕一閃,躲了過去。
“還敢躲,小白臉,今天就讓你上天,這漂亮的小娘子我會好好替你疼惜她,哈哈”,杜濤笑得猖狂大聲。
街道上有幾個行人看向這邊,但也不敢出頭。
杜濤四周望了一眼,他以前也是江湖上的好手,這種事當然沒少做。
仗著自己武功高強,在野外碰見漂亮小娘子也要快活一番。
本來,他很少直接在城中行事,只是這小白臉實在太過可恨,而那小娘子,又太過勾心奪魄,美豔非常。
只要和那小娘子快活一番,就是神仙他也不換。
他獰笑著,將何清與白夜趕到賭場旁邊的小巷子中。
“宰了他”,他雙手緊握住大砍刀,呼的一聲就由上而下的砍向何清。
鏗的一聲,大砍刀被細長的劍頂住,隨後又對砍一下,何清劍光順著刀劃過,直挑向手筋。
身邊又幾道勁風劃過,何清手中的劍如手臂般靈巧。
先是往前一鑽,而後一劍從前向後劃過,同時擋住幾刀,再一個轉身,血痕就從杜濤的胸前出現。
疼痛中發出的叫喊聲中夾雜著些許驚怒。
何清又滑到杜濤的背後,其余幾人攻擊不到,就衝向白夜,想挾持住她。
“放下劍,不然我就殺了她”,幾人怒吼,甚至有人還想將手伸向白夜的脖頸。
何清微微一笑,一劍將杜濤刺了個對穿。
那幾人眼神立刻驚恐起來,似乎想不到何清如此果斷,不過很快,他們也步了後塵。
黑色陰氣繚繞,一瞬間,他們就失去了意識,倒地前最後看到的是白夜白皙面容上透出絲毫血腥的雙眼。
“怎麽樣,沒事吧”,何清問向白夜。
何清之前就將淨心神咒交給白夜,雖有作用,但卻不大。
此番又殺了幾人,不知心緒如何。
不過一會,白夜瞳孔中的血色消卻,重新變成深潭般的黝黑。
“很好”,白夜冷冷的回了一句。
何清松了口氣,那幾人想要砍向白夜,
何清也不能讓她不還手吧,這幾人殺了也就殺了,權當為民除害。 兩人隨即回到客棧靜等那鬼物來襲。
......
夜黑風高,正適合殺人放火。
漆黑的烏雲雖稀薄,但卻讓本就暗淡的月光更加暗淡,今晚群星繚繞,閃閃發光。
夜風陣陣,整個城內黑暗得無法視物,僅能憑借大風呼嘯與大風摧殘枯葉的聲音得知外面的情形。
已經第四天了,何清在屋內盤膝坐在床上,油燈已經關閉,何清以入定代替睡眠,時刻警備著。
白夜與妙竹睡在一起,也好稍微保護一下她。
王有財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黑暗的環境下,如同隱身一般,他的周身繚繞著一股黑氣。
“嘿嘿嘿”,神經質般的笑聲從他身體內發出。
與這條街相攘著的另一條街上,正有兵卒在巡邏,他將手上的燈籠提起,剛才好像有什麽人走了過去,還發出聲音。
不過那聲音飄渺不定,這兵卒再次凝神看過去,街道上空無一人。
難道走到另一條街上了,他想道,隨後他又提著燈籠跑到街道的交口處。
他向那邊望去, 還是空無一人,難道自己想多了,他搖了搖頭,走掉了。
在與交口處相鄰的房間頂上,王有財又神經兮兮的笑了,今晚的目標不是他,嘿嘿嘿。
王有財輕飄飄的從這個屋頂躍到另一個屋頂,他臉色一片鐵青,嘴中似有獠牙伸出,身體似被僵化。
賭場也早已偃旗息鼓,不見白日的喧囂,只要寥寥幾盞油燈放在走廊的各處。
喀,門上的油紙被戳破,油燈下映照著一片鐵青的臉,一隻眼白佔據大半眼眶,眼仁如同螞蟻般大小的眼睛突兀的出現在窗紙破碎處。
房間裡一盞油燈亮著,燈火搖曳,忽明忽暗。
屋裡的生人睡得深沉。
“不是他,不是他,嘿嘿嘿”,怪異的聲音發出。
那人沿著床滾了兩圈又睡著了。
門牆上的白紙映出一道黑影在外面移動,偶爾也有腳步聲響起。
王有財順著走廊一間又一間的尋找,龐大怪異的影子在廊簷上來回晃動。
一個起夜上廁所的人迷迷糊糊睜開雙眼,那邊是什麽人啊,他晃晃腦袋,可能是同樣起夜的人吧。他又自顧自的回到房間酣睡起來。
喀,門上的白紙被戳破,青色的皮膚包裹著乾癟的手指,手指前端的指尖長又尖銳。
裡面睡著一排排的人,是護院們的宿舍。
“就是他”,王有財不再發笑,瞳孔閃過殷紅。
門被悄悄打開了,王有財走了進去,伸出雙手,骨白的利爪在黑暗中閃現出一絲絲寒光。
他俯身在一個護院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