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余人的方陣立在何清宅邸的門外。縣令居於前,看著眼前的大門,眼神裡露出一絲遲疑。
“這不是潘家的院子嗎”,潘家起家於雨花城,現在整族居於清陽郡,在清陽郡也算是一方大族。
他有些遲疑其中所居之人的身份,萬一是潘家之人,那此事就得不得了之,不然恐怕會有禍事。
“夫人,這其中之人可能是潘家的人,我們還是從長計議為好”,他的妻子和紈絝兒子都跟在他的身後。
“你說得也是,我且差人去問問潘家祖宅看守的老頭”,那婦人雖潑辣,但也不是真的沒有腦子,先弄清來人的身份才會更好下手。
那紈絝見此情景,變得氣憤鬱悶,到處踹向四周的東西。
一個從其中離開,騎著馬迅速向潘家祖宅地方駛去。
潘家祖宅當年也隻建在郊外,發跡後將周圍土地都買了去,翻修建成一處大宅,城裡的宅子是為了方便做事才購買上的。
馬的行駛速度很快,一片平地上,幾棵樹高大挺直,有蟬在叫,騎士下馬,排了排門。
從旁邊小門處鑽出一個佝僂小老頭。
“何事啊”,他看向騎士,有些畏縮,不清楚來人所為何事。
“老丈”,來人將一個牌子出示,是縣令的牌子,“潘家的宅子裡住了一個人,縣裡要統計,不知你能否告知其人的身份”。
在縣令的牌子前面,老頭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下人間的八卦往往是相通的,從那幾個侍女跟前,他也知曉不少事。
“哦,是那個野道士啊,那個野道士聽說會一手畫符術,救了公子,主人聽說他沒地方住,就讓他住了進去”,老頭說話中帶著不少咳嗽。
“什麽符”。
“聽說是什麽辟邪符,咳咳咳”,老頭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才說出口。
“多謝老丈了”。騎士騎著馬就走了。
“只是個野道士嗎,那倒不是太麻煩,做得乾淨點,那潘家也不會和我急眼”,對於潘家這種朝廷高官來說,道士也不是什麽稀奇物,甚至家中就供奉著。
何清雖說救了潘家公子,也不過是等價交換,真正的交情也沒有多深。
縣太爺下定決心,區區一個野道士,也敢傷他兒子,在雨花城縱橫十幾年,囂張跋扈已經養成習慣,稍有使他不高興,就要打殺。
“砰砰砰”,捶門的聲音響起。
何清將手中的香點著,鞠躬幾下,插進普化天尊神像前的香壇中,一股熏香味撲面而來,寂靜又肅穆。
不過很快,這種氛圍就被打破。
何清走出房門,張青華也被驚醒跑了出來,對於她此時的境況,她還不能習慣。
從那大夫說出那白袍紈絝的事後,他就知曉了麻煩還沒有結束,或許當時放走他們也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何清將腰包處放置的符隸摸了摸,五張雷符,夠用。又把劍抽出來,劍術修煉的也有不小的效果,縱然敵不過,有雷符在手也能逃走。
莫名招惹上這樣的事,何清雖說有些不願意,但受過得教育,以及他的良心,不能忍讓對張青華的暴行。
何清把門打開,直面門外的幾十人,張青華躲在他的身後。
“就是你這道士敢傷我兒子”,縣太爺指著何清。
“廢話那麽多幹嘛,你們不來找我,我還要去找你們呢”,何清凌然不懼,一群人渣,何清遲早要把他們給辦了。
“就憑你,
哈哈哈”,一陣哄笑。 何清把劍抽出,笑聲立刻就停止了,有幾個騎馬的,有些不妙,不過也好在道上比較窄,使他們不能一擁而上。
“殺了”,這街道比較冷清,但也不是一個人都沒有,有人剛一露頭,就被官兵給斥回:“官府辦事,無關者離開”。
幾人拔出刀就走向何清,何清奔過去迅速一劍就把一人戳傷,再連連用劍擋住來襲的刀。
往地上一滾,抓起一把沙土,就揮灑過去,再迅速起身,連連出劍,將來的人全部砍倒在地,一人被貫胸而過,當場斃命。
地煞七十二變非凡人武功,雖何清未曾修成,隻得些許皮毛,對付這些未曾兵亂,整天遊手好閑的兵卒也不是什麽問題。
對面的官兵看見一會的功夫就被砍傷在地的幾人,都有些心中發虛,那縣令見如此,從懷中拿出一個印章,再大喊。
“都給我上,殺了他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這次所有人都往前湧來,雖說這街道也只能容下六七人,但因為心中發虛,所有人都進入了戰鬥的狀態,騎馬的在這場地發揮不開,但也比常人更難對付。
就在何清遊轉回旋在兵卒之中時,一道白鶴虛影從縣令的印章處飛出,沒入何清體內。
“朝廷命官,見者當跪”,震耳欲聾的聲音從何清心中升起,神魂一震整個人就感到一陣眩暈。
玄黃之氣連忙從體內湧出,順著頭部巡遊,祛除不適之感。
雖說不便,但也勉強能夠招架前方進攻之人的攻擊,且戰且退。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從旁邊襲來,濃霧包裹的雙手伸向了何清的脖頸。
何清心中一緊,緊隨的就是一道黃符衝天而起,散出滿天金光。
“虔誠誦念,大小諸厄,同時解脫。災難等苦,悉皆消滅。逢凶化吉,遇難呈祥,廣大靈感,不可思議”。
一道晴天霹靂從空而降,其中至剛至陽,正氣浩然,黑影被雷電劈中就像黃油遇見火焰一般,迅速燃燒,一道道淒戾的聲音從其中傳出,但仍不能滅掉火焰。
在淒戾的叫聲中,化作一片黑色燼土。
目觀何清控雷的所有人,也包括那縣令都變得呆若木雞,全都不知該如何是好,剛好也就在此時,一道黑幕從天上升起,剛剛海大亮的天,變得暗淡無光。
一股股陰氣在空中肆意飛舞,慘叫聲忽然從各個地方不絕於耳。
一股子陰氣從天空落下,附在何清的身上,不適感從體內生起,仿佛被蚊子吸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