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走到花店門口,透過窗子就看見許青也在裡面,抱著手機坐在角落,正被薑禾扔零食投喂。
許錦忽然就不想進去了。
這個世界到處都是深深的惡意。
她束起來的頭髮甩了一下,扭頭就走,瀟瀟連忙小步跟上,“你去哪?不進去嗎?”
“我想去江邊撿個烏龜。”
許錦隨口瞎掰,這一點隨了許青,各種胡扯信手拈來。
“?撿烏龜?”
瀟瀟愣了愣,一時真轉不過彎,明明要去花店休息,忽然就轉到江邊了。
想想她一個人進去也沒意思,十安跑去和阿慶吃飯,說不定還會喝點啤酒,於是便跟許錦一起。。
路過商店,許錦扭頭鑽進去,買了兩個冰棍出來分瀟瀟一個,撕開袋子放嘴裡吃著。
兩個人一個束起馬尾,一個長發自然披散,正值青春的年紀,走在街上回頭率頗高。
走走轉轉,路上還遇到秦浩,見到瀟瀟和許錦在一起,他樂開了花,摸手機給瀟瀟轉個紅包,讓她們兩個去喝奶茶。
“去哪喝?蜜雪冰城?一點點?”瀟瀟收了紅包見秦浩遠去,轉頭問。
許錦想了想,搖頭道:“剛吃了雪糕,不想喝。”
“哦,那我留著和十安去喝。”
瀟瀟也沒繼續要求,幾人之間從小玩到大,說不想就是不想,沒那麽多客套。
“天天想著十安十安,有什麽好?”許錦停住腳步,改主意了,拉著她轉個方向,“我們去一點點。”
瀟瀟忍不住笑,她也不知道十安有什麽好,但就是喜歡呀。
這個東西沒道理可講,見到他的心情,和見到別人時是不一樣的,隻簡單坐在一起什麽也不說,拉拉手,抱一下,就非常滿足。
這個年齡,正是對異性好奇的時候。
“不知道以後誰能駕馭得了你。”她側頭看一眼颯颯的許錦,感歎道。
“為什麽要駕馭?我又不是驢子,還要套上籠頭,鞭子一抽,讓別人操控?”
“不是那個意思,就……”瀟瀟覺得她思考問題的角度很清奇,“感覺你應該看不上那種唯唯諾諾的吧?”
“你二極管的思維裡除了強勢要壓製別人之外,就只有唯唯諾諾嗎?為什麽不能找個正常人。”許錦瞥她一眼。
“……”
瀟瀟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這麽一說,她確實有點偏見……
關鍵是十安也是這麽想的,一般人許錦肯定看不上。
“眼光高是眼光高,被駕馭是被駕馭,誰會不喜歡被溫柔以待,平等相對,非要受欺負呼來喝去,那應該是種病。”
許錦不覺得自己有毛病,誰敢想駕馭她,就讓那個人嘗嘗練了十幾年的虎癡拳是什麽滋味。
“好吧,我看電視上都是這麽演的,越強的人越喜歡更強的壓自己一頭。”瀟瀟撓撓頭,“那你喜歡什麽樣的?普通的?肯定不是吧。”
“看情況。”
許錦道,又不是誰都像他們這麽急,幼兒園就拉拉扯扯,掀人家裙子。
不要臉。
才幾歲,就看到人家裡面穿什麽顏色,許十安從小就是個流氓,也就瀟瀟眼神不好。
像織女洗澡,被牛郎偷了衣服,不拿老拳打死牛郎那個臭流氓,至少也罵他一頓,竟然選擇嫁給他,就很離譜。
萬惡的封建社會,放現在就等著坐牢吧。
“他有沒有再掀你裙子?”許錦忽然問。
“啊?”瀟瀟愣了愣,臉倏地紅起來,緊張地左右看看,“你瞎說什麽呢?”
許十安倒是好奇過她裡面穿什麽,想偷偷看看,被她又捶又咬,好好收拾了一下。
“看來是有了。”
許錦點點頭,揍許十安的理由找到了。
等到晚上到回家,許十安緊閉房門,在裡面呼呼大睡,阿慶拉著他喝了很多酒,回來的時候暈乎乎的,躺回房間連晚飯都不準備吃了。
“臭死了,怎麽會有人喜歡喝酒。”許錦打開門看了一眼,拿手在鼻子前扇風。
“酒可真是個好東西,你知道嗎?當初你媽就是,喝了酒,第一次親我,我反抗都……”
“許青!”薑禾氣死了,拿著鏟子從廚房衝出來。
“哦不對,記反了,是我喝了酒來著。”
許青很自然地改口,沒再揭薑禾老底,現在年紀大了,晚上可能吃不消。
“我看你們學校論壇,許十安和人抬杠,完事還和人家約架?”
見許錦回來,許青提起下午見到的,這事都沒聽許錦說過。
許錦身形頓了頓,“那個啊……我教訓過他了,就是一點小矛盾,沒多大事。”
“剛剛我問他的時候他一臉懵,都不會用學校論壇,天天圍著瀟瀟轉。”許青瞅著她道。
“……”
“……”
許錦臉不紅心不跳,用手撥一下劉海,“是嗎,那還挺奇怪。”
奇怪個毛啊!
許青用眼神盯著她,許錦沉默片刻側過頭看向窗外。
“我忽然發現,十安給你背了不知道多少黑鍋。”
“哪有,我這麽乖,那家夥那麽皮,明明我都受他牽連。”
“行吧。”
許青想想也是,許十安那貨犯的錯自己都記不清,連許錦扔給他的黑鍋都認不出來,迷迷糊糊就認了,也從來都沒覺得冤。
許錦帶著薑禾年輕時的氣息,女兒隨了母親,卻又比那個小老太太聰明的多,如果當初薑禾有這個腦子, 他可能就慘了。
許青起身從電腦裡翻出來他和薑禾最初兩年拍的照片,對照著許錦比一下,其實還是有差別的,那時的薑禾喜歡裝冷酷,不苟言笑,連大過年的都是繃著小臉,好像要隨時跳出來咬人一樣。
不過蠻可愛的。
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過,帶著那個時代的膽識,也透著沒見過世面的單純,是個複雜的集合體,遠不是從小生活在都市的女孩兒能比的。
可惜已經成為絕唱,以後也不會再有了。
“準備洗手吃飯。”薑禾把炒好的菜端出來,瞧見許青電腦的頁面,湊過來看看,然後一邊解圍裙一邊回廚房。
“我媽以前好嚴肅。”
許錦每次看見都覺得古怪,許青年輕時笑得很傻,薑禾站在旁邊肅穆的像什麽似的。
搞不懂父母愛情。
“你媽年輕時和李白打過架。”
“不,是李白被我打了一頓。”薑禾在廚房裡出聲糾正他。
“……”
許錦忽然有點後悔,第二志願是不是該加個心理試試。
這應該是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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