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一邊擔憂，一邊默默的離開了城牆。

　　他迅速回了南營，喊來了程處默。

　　“將軍，有何吩咐。”

　　程處默已經習慣了軍中的稱呼，開口喊程咬金將軍。

　　“突厥發病三萬，誓要攻破豐州，豐州，難守。”

　　程咬金的臉色並不好看，他從未想過整個漠南草原上的全部突厥部落都會把目標放在豐州身上，按理來說突厥各部在缺少王帳的統帥下只會各自為戰才是。

　　“那我們去求援?”

　　程處默楞了一下，然後便詢問程咬金的意見。

　　“來不及，如今大雪封路，若是求援，一來一回少說半個月的時間。”

　　程咬金搖了搖頭，否認了程處默的想法。

　　“那我們該當如何?”

　　程處默沉默了一會兒後發問，他顯然不覺得自家老爹會跑路，根據他對自家老爹的了解，程咬金十有八九會選擇死守豐州。

　　“程處默聽令！”

　　程咬金瞬間嚴肅了起來，開始給程處默下令。

　　“若是豐州失守，我會帶領所有將士拚命攔住突厥人，你務必要保證豐州守將李言的安全，到時候你拿命也要把他護送出城。”

　　程咬金慎重的做出了決定。

　　現在整個豐州城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李言的其實有著皇子的身份，雖然他與李世民還未相認，但他程咬金做為人臣，必須要保護好李言。

　　若是李言出事，這將是他一生難以釋懷的罪過。

　　“遵命。”

　　程處默雖然不懂程咬金為什麽會下這種命令，但依舊會堅定的遵守命令，這是程咬金從他小時後開始就教給他的。

　　“誒，只怕到時候還會是他帶著你殺出去啊……”

　　程咬金在心中默默的苦歎了一聲，他讓程處默死死的跟著李言，同樣是給程處默謀一條生路。

　　以李言的武力，他基本不可能被突厥人攔住，只要李言想走，只怕當世還沒有任何人能留住他。

　　程咬金至今都對李言那爆表的武力值難以忘懷。

　　給程處默交代完成後，程咬金也開始安排南營的兵馬，隨時準備應對突厥人的攻城。

　　……

　　在程咬金的命令下，整個南營的將士盡數開始了披甲，在如此寒冷的冬季，披甲對於將士來說也是一個需要克服的困難。

　　布甲、皮甲尚且好說，但一旦鎧甲上稍微有些金屬，那麽對於將士來說這簡直不是保護，而是折磨。

　　刺骨的寒意挑戰著每一名將士的神經！

　　終於，三日後，北城門來報，突厥人在豐州城外三裡處集結。

　　此刻抵達聚集點的突厥人不過萬余，剩下的部落人馬還在路上，他們還未闖過李言安排的三角釘、狩獵坑區域。

　　“該死的處月部落，竟然不守時！”

　　“難不成我們這麽多部落要在此等著他們?誰有那麽多乾糧儲備?”

　　“這群唐人更該死，我們在路上就折損了數十人！”

　　一群突厥部落首領聚集在一切，瘋狂叫罵著。

　　這李言搞出來的三角釘簡直是折磨人的利器。

　　所有部落都在排雪開路行軍時，遭遇了三角釘的折磨，也不知道這釘子是怎麽搞的，凡是被它傷到的人短短一日內傷口必然會紅腫，兩日即潰爛！

　　再加上排雪開路時並不是所有三角釘都會被排除，這也就導致了更大的損失，甚至還有一個部落的首領遭了殃，現在正躺在臨時營帳裡發著高燒。

　　現在最可怕的是，他們抵達此處的人數不過一萬六千余，但卻已經出現了上千名傷員，其中有的是被三角釘、狩獵坑給陰的，還有人則是被這天氣給凍的。

　　若是讓李言知道突厥人如今的情況，只怕會大笑三聲，他原本安排三角釘其實是為了對付騎兵，尤其是那些懸浮在雪層裡的三角釘更是傷馬利器。

　　並且李言為了讓對方折損更高，在命人製造三角釘時特地用一種名為“米田共”的東西萃取過，雖然效果會受到天氣的影響，但基本上被三角釘給傷了之後，發炎、化膿那是妥妥的。

　　李言其實也是一時失算，沒想到冬天積雪會讓突厥人選擇以步兵的方式前行，現在能有如此殺傷效果其實也算是誤打誤撞罷了。

　　“我們的乾糧只夠吃五天了。”

　　“我們部落也差不多，若是攻城失敗，只怕就……”

　　“處月、胡祿詹這幾個部落他們什麽能到?真要所有部落等他們不成?”

　　各部落首領持續暴躁，處木昆邏淥的臉色也變的很難看。

　　說實話，處木昆邏淥心裡很清楚為什麽這幾個部落會遲到，他們顯然是放慢了行軍速度，在仔細排除雪中的三角釘。

　　當時處木昆邏淥也動過這個念頭，但考慮到參與的部落太多， 並且自家部落攜帶的乾糧也是不多，所以才選擇了以人命換速度的方式行軍。

　　現在看來，自己當初終究還是草率了。

　　“要不我們直接攻城?攻下豐州後直接閉城，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怎麽辦！”

　　忽然，有一個部落的首領陰狠狠的說道。

　　他來自寶點密部落，同樣是漠南草原的大族。

　　他們和處月、胡祿詹部落之間本就有很大的競爭，他巴不得早點攻進豐州，然後把處月、胡祿詹這兩個大族給排除在外。

　　“攻城?怎麽攻?”

　　處木昆邏淥直接點出了一個極為要命的問題，他們現在只有一萬五千的可戰之兵，強攻豐州的風險太大。

　　若是不等剩下幾個部落的萬余人馬，只怕等攻下豐州之後他們能活著的人也剩不了太多了。

　　“自然是大部落帶頭攻城，難不成要我等只有五百人的小部落先去送死?”

　　不和諧的聲音總算出現，聲音來源的方向是幾個小部落首領抱團取暖的地方。

　　面對這種聯合整個漠南草原的戰事，他們小部落之間只能選擇暫時聯盟，不然等到戰時，小部落必然會是犧牲品，戰鬥的利益更是瓜分不了多少。

　　“哼！”

　　寶點密部落的首領冷哼了一聲，不在說話。

　　現在諸部落聯軍，沒有王帳坐鎮，自然誰都不願意去充當炮灰，這完全是腦殘行徑。

　　“這……”

　　處木昆邏淥頭疼不已，以這群人的腦子，壓根兒不配當部落之首。

　　都這種情況了，竟然還在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