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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劍》第6章 孫2少
  辰時

  林楓得知母親為了追尋殺害林浩的凶手一早就已經離家而去,心中難免惆悵。周香芹走進廳中向周老爺子拜別道:“小女特來向周老前輩辭行。”她出門月余很是牽掛家中相公和孩兒,此間無事自是歸心似箭。

  “承蒙何女俠仗義相助,一路相護楓兒,老夫在此謝過!”周嘯起身還禮。

  “不敢當!鈺姐姐與我情同姐妹,楓兒也如同我自己孩子一般。”說完施禮而去。

  “楓兒,你去送送你周姨。”周嘯道。林楓追隨何香芹而去。何香芹寬慰這林楓緩緩而行,待二人行至鏢局門口時管家江伯已在等候,微笑著上前施禮道:“何女俠仗義無雙,奈何來去匆匆我等不曾盡到地主之誼。老爺特命我備好馬車送女俠一程也省的女俠縱馬辛勞。”只見一名五旬老車夫正駕著馬車在門外路邊等候著,何香芹甚是感激老爺子體貼周到,也感歎鏢局眾人行事快捷,她和林楓說話不到盞茶功夫,車夫都已然等候在門口了。何香芹再次謝過,揭簾上車。對車夫道:“勞煩老丈了!”,回頭照呼林楓一同上車:“楓兒也上車來陪我逛逛這幽州城,回去好給我家小猴子帶點玩意。”

  馬車載上二人尚且寬敞有余,林楓上車時見馬車座椅上放著一個包袱。何香芹打開包袱笑了笑道:“漠北狂風刀周嘯德高望重,仗義疏財。你娘確實和你姥爺都一個脾性!”林楓只見包袱裡面裝著的原來是數錠碎銀和三張百兩銀票。“我這算不算是壓了趟鏢?”她玩笑著問林楓。林楓無奈苦笑,心情也漸漸好了起來。說著何香芹拿起銀票塞在林楓手裡道:“楓兒在這裡周老爺子自是不會讓你受委屈,出門在外這錢你總有用得上的時候。”林楓拗不過何香芹隻得放進懷中收起來。林楓陪著何香芹於城中買了些東西放回車上,近巳時時分方才在城門口作別何香芹返回鏢局。

  林楓和吳鳴二人在鏢局每日勤習苦練,又得周老爺子親自指點。一個月下來二人功力也是與日俱增。林楓感覺第五式凌雲劍訣已經有所收獲卻又難著要點,想著出去走走換換心境。恰逢這幾日吳鳴隨鏢局鏢師出去走鏢也不在城中,林楓便獨自隨了管家江伯一起去街市購些酒肉瓜果。中秋將至,幽州城中的人來人往,小販生意比平常好上許多。中秋團圓,林楓想起母親,姐姐和已故的父親不由有些失神,自從周青鈺離去一個多月了,林楓也沒收到母親任何消息。想必姐姐已經知道父親遇害了,林楓不免為姐姐擔憂起來。“砰”林楓被人撞了個趔趄,抬眼看去只見兩個小廝正扶著一白衣公子。但見此人錦衣銀冠,面如冠玉。腰間掛著一塊銀絲玉佩,手中白紙扇上面上書大漠孤煙,端的一個翩翩佳公子。林楓見那公子亦無道歉之意心中不快正欲轉身離去,不料那公子卻是斥道:“哪來的小子擋住小爺的路,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北人好武,眾人見有熱鬧皆笑著圍觀。林楓懶得與此市井紈絝糾纏並不搭理,那人見林楓無視於他更是惱怒,對身邊小廝喝到:“這小子好生無禮,給本公子拿下。”兩名小廝直奔上前欲擒下林楓。此二人也有些拳腳,卻不過市井三流手段一時難以建功只顧著死纏爛打。林楓被纏得火氣上湧,隨手抄起身邊小攤上的一把傘。隻一招,一人左肩被林楓點中,另一人被傘身拍中胸口,二人皆倒地不起,此招正是凌雲劍決第一式“落葉”。林楓並不曾使上內力,因此二人只是吃痛並無大礙。

那公子大怒,揮著手中紙扇也打將上來。那公子以扇作刀劈入懷中,林楓閃身讓過揮傘斜刺過去。那人卻是回身持扇橫貫而來,卻是正好躲過林楓一刺。眾人大聲喝彩。林楓卻是疑惑,這紈絝的兩招刀法正是周嘯狂風刀起手的兩式大漠狂風,橫掃八方。不由有些疑惑,莫非此人與外公有和淵源?林楓暗思時那公子躍起身形一招飛沙走石劈將下來,林楓舉傘招架。  “您二位爺怎麽鬧起來了,快住手!”林楓正待變招,聽得江伯聲音傳來。江伯正在鋪中選些過節的乾貨,聞得外面吵鬧,出來正看到那公子正與林楓交手急忙出聲勸止。

  “江伯,您老怎麽在這?”那公子是迎了上去,那諂媚的樣子卻是和剛才那跋扈的勁判若兩人。

  “豪公子,你怎麽和楓少爺打上了,這要讓老爺知道了,過幾日您怕是要吃苦頭了。”江伯苦笑道。孫豪惶惶然想起年前他在街上口花花的調戲了一個小娘子,回頭被周嘯練了一上午。被送回家養了好幾天屁股上的掌印才消失。幽州知府孫鎮有兩子,長子孫雄現在軍中,次子正是這孫豪。幽州盡管地處邊境,近些年也無戰事,在孫鎮的治下百姓安居樂業。而這個孫豪卻是孫家一朵奇葩,慵懶成性玩世不恭。倒成了幽州城唯一的紈絝二世祖了。這位爺如今也二十有二,生的倒是一副好皮囊卻成日無所事事惹是生非,讓孫鎮頭疼不已。孫豪除了每日到處瞎逛,口無遮攔討人厭卻也不曾傳出做過什麽傷天害理之事,久而久之孫鎮也聽之任之。孫豪在這幽州城中的名聲竟直追他那知府大人老爹了,是以每次孫豪鬧事,總會有一幫人湊熱鬧。看這混世魔王的鬧劇也成了幽州百姓的一件樂事。哪怕每次事了回家免不了挨上孫鎮一頓家法,然而幾天之後這位爺又開始舊病複發。

  三年前這位爺不知道搭錯了哪跟弦,纏著孫鎮去找周嘯老爺子拜師學刀法。周嘯在幽州幾十年和知府孫鎮也是故交,拉不下臉面就收了孫豪作記名弟子。用孫二少的話說他也是很勤奮的,每月都會去鏢局練兩天功。林楓來的這段時間孫二少去過一次,卻沒碰上林楓因此也不認得。勤奮的孫二少勤奮的練了三年刀法,終於學會了周老爺子三招。耍起來也是氣勢十足,頗有高手風范。奈何他來來去去永遠只會這三招。鏢局的弟子送了個外號孫三刀卻也是貼切的很。這兩年孫二少用他的三刀也是唬倒幾位外來的江湖客。只要碰到打不過的人,孫三刀的三刀使完之後跳出戰團負手而立:“閣下身手不凡,想必也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我們不打不相識,何不罷手言和把酒言歡交個朋友!”對手吃他一記吹捧見他先住手不戰,當然也不好繼續糾纏。每每此時圍觀眾人皆忍俊不禁卻也不拆穿,飯後閑談也是別有一番趣味。

  “林楓兄弟,今兒是哥哥魯莽險些傷著兄弟。一會我自當上門賠禮。你就幫哥哥向師傅求個情,明天在天香樓哥哥設宴請兄弟吃酒,你看可好?”林楓不由暗笑,也不知道孫二少哪裡找的自信能傷著自己,看著孫豪那諂媚的樣子林楓生不起惡感隻道了聲:“無妨”不再搭理他徑直和江伯揚長而去。孫豪惴惴不安的給剛才打壞東西的商販留下些許銀兩自帶兩個小廝離去。

  晚飯過後林楓與老爺子在院中飲茶聊些故事,弟子來報周嘯沈飛和周豪來了。

  沈飛是周嘯弟子,資質不俗武藝也盡得真傳。因其心思縝密見微知著,孫鎮求了去收在府中做了個捕快頭目。都是自家弟子也不用什麽客套,周嘯喚他們進來後院相見。沈飛身高七尺,劍眉星目一身青色長衫,看著甚是精明幹練。孫豪跟在他的身後款款而來,此時孫豪卻沒有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氣息, 配合他如玉的臉龐沉穩得像個謙謙君子。

  二人一同拜了周嘯。

  周嘯擺擺手,“自家人不必客氣坐吧,來找我何事?”

  每次周豪闖禍總是拉著沈飛來向老爺子求情,沈飛有些難以啟齒的看向孫豪。刹那間孫豪氣勢一變,君子之風蕩然無存。一把撲倒在地抱住周老爺子的腿哭道:“師傅啊,弟子錯了啊……”看著孫二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傾情演出,周嘯一臉茫然,林楓忍俊不禁,沈飛目瞪口呆,而後一臉嫌棄的把身子往後挪了一步。孫二少哭哭啼啼的說明了原委,相比起父親他更怕的是這個師傅。師傅明明是刀法大家,那打屁股的掌法絕對比刀法更加高明。這是孫二少多次身體力行得出的結論。否則他也不會每次纏著沈飛陪他過來找周老爺子認錯,今天還特地去他知府老子的房裡偷了一壺好酒帶過來。

  “你又偷你老子的酒就不怕挨板子了?”周嘯笑道。

  “師傅,左右是逃不過一頓打的。兩害相權取其輕,孰輕孰重我還是拎得清的。”孫豪爬起來,頓時又恢復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怎麽說話的!”沈飛一巴掌拍在孫豪的後腦。

  “嘿嘿,師傅,我的意思是您老人家神功蓋世……”孫豪諂媚的對著周嘯大拍馬屁。

  周嘯懶得聽孫豪絮絮叨叨擺了擺手。

  沈飛又和周嘯聊一些幽州瑣事便和孫豪告辭而去。

  分別時孫豪只是拽著林楓說明日過來鏢局練完刀一定要請他吃酒賠罪,林楓受他癡纏不過只能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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