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夜裡,李星兒獨自一個人跑到了洞窟外面,來到了先前教雷鳴徒腳爬懸崖的那個懸崖邊上,找了一個相對乾淨點的地方,一把坐了下去,時而抬頭望著高懸的明月,時而低頭探著無盡的深淵。
一時之間,所有的煩惱都暫時性地從李星兒的腦子裡溜走了。
“今天早上,那個神秘的面具男是誰?你應該跟他認識吧?”
李星兒著實被下來一大跳,扭過頭來才發現張雷鳴已然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張雷鳴笑著繼續說道:“這不像你啊!平時的你警覺性很高的,我經常還在幾十米外的地方就被你察覺到了。而今天,我坐在你身旁,看著你發呆了好一會兒了。”
李星兒有點羞愧地低下了頭,道:“是嗎?你來了多久了?”
張雷鳴一隻手托著自己的下巴,道:“差不多有半刻鍾,你今天的心事很重,很明顯就跟早上這個神秘的面具男有關系。”
李星兒繼續垂著頭,半天都沒有答話。張雷鳴等得不耐煩,便又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道:“方便跟我透露些什麽嗎?”
李星兒這才緩緩地頭,眼神無力地望向前方,一字字道:“今天你說的那個神秘的面具男,他叫做羅詠龍,但我習慣性地將他稱作小羅,他是我以前一個很要好很要好的友人。”
“難道僅僅只是個要好的友人嗎?”
李星兒驚訝地望著張雷鳴,怔住了片刻,方才苦笑著道:“看來不僅是小羅變了,就雷鳴你也悄無聲息地變了,你們兩個都變得我快認不出來了。雷鳴啊!你什麽變得這麽會察言觀色了,這還是以前那個我認識的,容易魯莽上頭的雷鳴嗎?!”
張雷鳴微笑道:“看來是我猜對了嗎?你跟這個叫做小羅的男人有著超越友誼的感情。”
李星兒再次無力地望向前方,緩緩說道:“沒錯,雷鳴,你說的沒錯!今天我就跟你坦白了,小羅對於我而言,確實不止是一個很要好的友人,而是我曾經的愛人。”
“曾經的?”
這話一脫口,張雷鳴就趕緊捂緊嘴巴,覺得自己似乎多言,不好意思地望著星兒。
李星兒看著張雷鳴這副怪異的表情,納悶道:“怎麽了,這有問題?”
張雷鳴連忙直搖頭,道:“沒有問題,沒有問題。”
李星兒繼續自顧自地說道:“小羅、蕭幫主、還有我三人都曾經是一代盟主的徒弟。一代盟主是一個相當嚴厲的師傅,在被他教導的這段時間裡,我們三人還有其他的師兄弟們,一旦有些許做的不好,輕則就會被他痛罵一頓,重則就被他的鐵拳揍得呱呱叫。”
“所以在那段日子裡,被罵被打基本上都是每天必經的,身體受傷也成為了一種常態。那時的我,經常被一代盟主揍得,隻敢躲到無人的角落裡哭。”
“不過好在,身為一代盟主唯一一個女徒弟的我,也時常受到師兄弟們照顧,一旦我不高興了,他們每個人便都會相反設法地逗我開心,這其中以蕭幫主的技巧最為拙劣,以小羅的技巧最為高明。”
“正是因為,每次小羅都會用一種不令我感到刻意的方式逗我開心。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我跟小羅便自然而然地相愛了。”
李星兒說著說著突然停住了,她似乎並不想再繼續說下去,然而張雷鳴對於這個故事已經聽入迷了,便催促道:“然後呢?你們兩個人發生了什麽事,才分開的。”
李星兒垂著頭,
一言不發,神情很是痛苦。很顯然,她並不想要,提起這段往事。 張雷鳴連忙道:“你不願意提起就算了,過去事就讓它過去了。”
“星兒不願意開口,那就讓我來說一下吧!”
張雷鳴和李星兒同時被嚇了一跳,尋聲望去,發現蕭幫主正站在了身後。
簫幫主微笑著走到了兩人的旁邊,一把坐了下去,望了望發呆了的張雷鳴和李星兒,又望了望前方,吐了一口氣,緩緩說道:“當時星兒在當上了二代盟主後不久,小羅突然就說要外出去處理一些私人事情,然而他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過。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怎麽找也找不到有關他的任何音訊。”
張雷鳴聽了後,不禁歎息道:“這個小羅真是個可憐的人。既然現在已經知道他還活著,難道你們就不準備去他將當年的事問個清楚嗎?”
李星兒無奈地搖搖頭道:“我倒是想問個清楚,可是現在連他在哪都不知道,怎麽能夠問的清楚。再加上咱們現在,一不小心就會遇到潘虎的殺手,實在不好再分出精力去找人。想想還是算了吧!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
張雷鳴、李星兒和蕭幫主就這樣彼此沉默了好一會,自顧自地賞著月。
“對了,星兒!”
張雷鳴忽然想起了些什麽,道:“早上,在水縣的酒樓裡,那兩人食客所交談的內容,你覺得靠譜嗎?”
李星兒驚訝地望著雷鳴,道:“你居然也有在留心聽旁人的言語,我還以為你只顧著同香麟和霽麟聊天呢?”
張雷鳴撓撓頭道:“不是我特意留個心眼,而實在是自從學會盲打以後,聽覺靈敏了許多,就算不留心,也能夠將旁人的悄悄話聽得一清二楚。”
李星兒笑道:“雷鳴啊!看來我又再一次小瞧了你。既然你已經聽到了,那麽將來稍微談一下你的見解吧!你覺得潘虎特意成立的王牌殺手小組,是否真的只為了替朝廷除掉征北大將軍何應祥這個隱患。”
張雷鳴疑問道:“難道在這天下了, 還有別的大人物值得潘虎,為之特意成立了一支王牌殺手小組?”
李星兒眼珠子一轉,道:“雷鳴,你還記得當時無盡鏢豬跟你說過什麽話嗎?”
“無盡鏢豬?這關無盡鏢豬什麽事?”張雷鳴不解地問道:“他當時說過不少,但我都覺得是些無關緊要的話。”
李星兒停頓了一下,緩緩開口道:“當時,無盡鏢豬是不是跟你說過潘虎志向遠大,前途一片光明,要你跟著他一起走。”
張雷鳴抬眼細細地思索了一番,道:“好像是說過類似的話。”
李星兒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繼續說道:“我剛開始聽到這句話時,也跟你一樣,覺得這只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了,然而很快我直覺告訴,這句話不簡單,裡面有玄機。”
張雷鳴更加覺得不可思議了,道:“不就是非常普通的一句話嗎?有啥玄機可言呢?”
李星兒不禁不慢地說道:“雷鳴,你想啊!這潘虎都已經貴為武林盟主了,整個武林最大的就數他了,還有啥遠大志向可言呢?除非…”
張雷鳴和蕭幫主齊聲道:“除非什麽?”
李星兒一字字道:“除非潘虎志不在武林。”
張雷鳴不解道:“如果潘虎志不在武林,那他為啥要當這個武林盟主啊?!”
蕭幫主則在一旁嘀咕道:“志不在武林?難不成潘虎志在朝堂之上。”
李星兒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點點頭。張雷鳴和蕭幫主兩人則面面相覷,互相都驚得合不攏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