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亥時左右,兩人正在空蕩蕩的舊房子裡休息養傷。
由於房子裡都是乾草,兩人也沒有點蠟燭或燈籠,以免造成火災就不好了,隻借著窗子投下的月光說事。
石棱此時有些糾結要不要將那顆發光的珠子拿出來與裴非分享。
兩人是多年來的生死兄弟,裴非一家對自己向來十分照顧。
而裴非的心性他也知道,對人算得上純良之輩。
他立即做出了一個決定,也就是等自己單獨找地方將這顆珠子研究明白後就與對方分享。
而且現在這種地方也算不上合適的研究之地,萬一被外人看見了,只怕會生出事端來。
這時,一名管家打扮的人帶著兩名下屬來到門前,叩了叩門。
管家喊道:“青竹島裴兄弟、石兄弟在家嗎?”
兩人起身開門,裴非道:“我們就是,你是?”
“總算找到二位了,在下是天舒島盧家的一名管家,鄙人姓沈。”管家道。
“原來是沈管家,幸會,不知管家來找我們兄弟有何事?”裴非道。
“是這樣的,我家島主為感念你們的恩德,特地向二幫主給你們求了兩份推薦信,讓你們能夠在主島靜修閣修煉武功和內力。”沈管家微微一笑道。
“什麽!這可是真的?”裴非不禁大喜。
石棱也不由一驚,心中升起一絲喜意。
靜修閣雖然只是主島上貧民子弟的修煉之地,但所修煉的內功心法和武藝已經非同一般了。
可以說很有機會修煉到不入流上品乃至頂尖去。
那就有機會成為趙先生、老譚那樣的體面人。
要知道青竹島島主夏侯偉也只是不入流頂尖實力,裴非之父裴勇更是只有上品實力。
從另一方面說,進了靜修閣,將來就可以在選武堂裡有個好差事,也可能在六蛟幫管理層某個好差事,那待遇與雜役相比,無疑是雲泥之別。
“推薦信倒是求到了,不過靜修閣那邊出了點問題,高教諭說要先對你們考教一番,若你們過得了他的考驗,才能進入靜修閣。”沈管家面帶一絲歉意道,同時拿出兩封信遞了過來。
兩人見信封上寫著推薦二字,不由各接過一封信,一起拱了拱手。
裴非道:“總之,還是萬分感謝盧島主的厚意。”
“多謝盧島主!”石棱也道。
沈管家不禁點點頭道:“即便你們沒有進入靜修閣也不需要過於擔心,天舒島的錚刀院也會給二位預留兩個名額。”
他來時便得到盧得雲的授意,若是兩人的表現令人滿意,便將錚刀院也預留名額的事說出來,否則錚刀院名額也就無從談起了。
沈管家來到主島已經有一天多了,對兩人的事也知道得不少,再加上兩人剛剛的表現,都讓他覺得兩人的品性確還不錯。
兩人自是再度一喜,錚刀院比靜修閣固然頗有不如,但也是能修煉內功和武藝的,努力一番,修煉到上品實力應該沒有問題。
“多謝盧島主,也多謝沈管家!”兩人再次一起拱手道謝。
“那兩位繼續休息,靜修閣那邊,本月二十去接受考驗就行,若未通過,就來天舒島錚刀院報到吧。”沈管家微微一笑道。
今天初七,還有十三天時間,應該是考慮了兩人需要跟船尋找青蟒號的事。
“是!”兩人齊聲道。
沈管家微一點頭,帶著人離去。
是夜,
兩人各自睡下。 石棱睡在一片月光下,面向月光。
小時候的大夏天裡,他常常在屋外搭著竹床乘涼睡覺,那時便已經習慣了星辰、月亮的照耀。
子時左右,他不由感覺懷中的那顆珠子微微一冰,仿佛受到了某種力量的催動。
他不由醒了過來,那珠子再次發出了光,但在月光下並不顯得十分突出。
石棱不由伸手抓住珠子,那內力一般的東西再次進入了體內。
隨著自己的吸收,那珠子的光芒漸漸暗淡下來。
石棱不禁想到:難道這珠子隻吸收月亮的光華?
但在此之前,自己整個也照到過月亮,卻並無反應。
難道只有子時的月光才有用?
他立即記下這一點,決定以後盡量每天子時都照到月光。
不過讓他有些無奈的是,那右胸口的內傷仍然沒有太大的好轉,時常隱隱作痛,只是咳嗽的程度與次數倒是減輕了很多。
他想著過些天回了青竹島還沒好的話,就把存銀拿些出來找寧神醫看看。
第二天趙先生的葬禮正式舉行。
讓兩人震驚的是,兩人見到的所有建築門前都是一片灰白的景象,這樣也未免過於隆重了些。
兩人也在趙妻的授意下,給趙先生上了香。
追悼會上,兩人第一次見到了幫主級人物,來人是五幫主季鳳,人稱“千裡翼”,實力三流上品。
據說她有一對可以輔助人飛行的飛翼狀寶物,可以凌空飛行數百裡之遠。
而她那樣的尋常之輩,頂多踏波而行十幾裡。
至於有沒有誇張的成分就不知道了。
從相貌上看,季鳳莫約五十多歲,面容姣好,再加上一身素白的衣裳,不由讓人覺得氣質非凡。
兩人還見到了趙玉兒的弟弟趙楠,只有七歲。
這一天,所有人都沉浸在悲傷的氛圍中,周圍人們大都在談論著關於趙先生的過去。
兩人默默在石灣碼頭撒下一堆蒼白的紙錢。
“石頭!如果將來有一天你我有能力了,我們一起把那條噬血蟒找出來除掉好不好!”裴非語氣很鄭重,一點不像只是說笑。
“我想是人都會那麽乾!不過我要除掉的不只是那條噬血蟒!只要是噬血蟒,我見一條殺一條!”石棱微微昂首,氣勢驚人道。
“嘿嘿!好大的口氣!若非你們兩個小雜種, 趙教諭怎麽會死!”慕容天帶著四個靜修閣弟子走了過來,語帶諷刺道。
另外四個人不由跟著諷笑不止。
“慕容天!請你說話注意點!若再無端罵人!別怪我不客氣!”石棱奮力一指對方,怒聲道。
對方的話有些刺痛了他的內心深處那一塊他不願提及的傷疤。
“我有說錯嗎?”慕容天歪嘴一笑道:“有人根本就是一個沒人要的棄兒,說不定是哪個妓女生的賤種也不一定!當然,也很可能是沒臉見人的苟合生下的野種,所以才沒人要!而你們兩人是兄弟,自然都一樣是雜種!”
他這些天已經將石棱的身份打聽清楚了,忍不住就要來找對方好好奚落一番。
“哈哈哈哈……”其他四人不由跟著他一起哄然大笑,仿佛都十分認可他的推斷一般。
“你找死!”石棱大怒,立即就要衝過去,但被裴非死死攔住。
後者道:“石頭!今天是為趙先生服喪之日!無論如何也不能與人打架!”
石棱頗為急促的呼吸不由平緩了下來,他放下手道:“我知道了。”
慕容天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同時對裴非生出一絲警覺,隻覺此人面對自己的辱罵竟然能做到絲毫不動怒,簡直理智到極點,可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
看來要除掉石棱就必須先對裴非下手,否則未必能夠如意。
慕容天帶著四人走到碼頭邊緣,也開始了撒紙錢,這是他來此而找的借口,當然不可能只是說說,做做樣子總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