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鵬的目光很冷,赤臉老人的目光也冷得像冰,兩人互相打量著,對視著。
赤臉老人心裡感到震驚,暗暗思量:“這兩個家夥好厲害的武功,我居然發覺不了他們的到來,我得要小心應對。”
高鵬說道:“秋姐,管他是誰,管他有什麽目的,既然他出言不遜冒犯了你,先打他一頓再說。”
赤臉老人冷笑一聲,神情充滿了不屑。
高鵬說道:“老人家,你似乎知道很多快活林的秘密,似乎很熟悉快活林的情況,但你似乎忘記了一點,快活林的主人雖然不能在林內下令殺人,但是卻可以下令懲罰那些滋事搗亂的客人和對她不尊敬的人,以此維護一方領主的無上權威。”
赤臉老人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
朱秋玲笑了,笑得很燦爛,高鵬的到來,使她松了一口大氣,因為高鵬的刀是目前江湖是最快的刀,她對高鵬的出手絕對充滿了信心,她問道:“你們怎麽會來的?”
蕭東樓指一指高鵬:“他擔心你的安全,察覺有點不對,問了白總管幾個問題,更覺不妥,所以就來了,結果真是這樣,算得上是心有靈犀。”
朱秋玲喜上眉梢心花怒放地看著高鵬:“是嗎?”
高鵬斜睨了蕭東樓一眼:“沒有他說得這麽邪乎,反正覺得有危險,所以就來看看。”
朱秋玲說道:“幸好你們來了,否則我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這個白鐵棠,今天怎麽沒有安排高手來當值?你們替我好好教訓一下這位為老不尊的老人家,他居然厚顏無恥到要買我還不是黃花閨女處子之身的消息,還說要把我脫個一絲不掛,讓他做一個風流鬼,這氣不氣人?”
高鵬笑嘻嘻道:“這是好事嘛,證明你的魅力確實是很吸引人,連行將就木六十歲的老頭只是見你一面,就回復了青春的衝動,男人的本色。”
朱秋玲滿臉紅暈含嗔薄怒道:“你還說,都是給你害的。”
她這副模樣,真的說有多銷魂就有多銷魂,說有多迷人就多迷人。
赤臉老人瞧癡了:“如此風情萬種的女人,如此勾魂奪魄的女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啊!”
高鵬說道:“老人家,動心了吧?”
赤臉老人白了他一眼,說道:“我雖然老了,但還是男人,一個正常健全的男人,見了這種風華絕代的女人,又怎會不動心?!”
高鵬豎起拇指道:“精彩,說得精彩,簡直說出了我們男人的心聲。”
赤臉老人道:“我幹嘛和你說這麽多廢話?”
高鵬嘻嘻一笑,說道:“對,我又幹嘛和你說這麽多廢話?看來咱們都有一點莫名其妙。”
朱秋玲道:“最莫名其妙的是你高鵬!”
赤臉老人恍然大悟道:“難怪快活林不做我的生意,原來如此。你就是‘刀出無痕、一刀斷魂’所謂的刀神高鵬?”
高鵬道:“對,我就是貨真價實、你口中所謂的高鵬。”
赤臉老人道:“人說高蕭不離,那麽這位一定就是‘奪命金錢’蕭東樓了。”
蕭東樓道:“對,如假包換的蕭東樓。”
赤臉老人道:“好!想不到今日居然在這裡碰上你們兩位威震江湖令無數高手聞風而逃的絕頂高手!”
蕭東樓道:“老先生來自何處?”
赤臉老人道:“無可奉告。”
蕭東樓道:“是你們想要我們的命?”
赤臉老人傲慢道:“是又怎麽樣?”
蕭東樓道:“昨天是你們派遣殺手來襲擊我們兩家的?”
赤臉老人道:“我不知道,
但我家主想要你高鵬的命。” 蕭東樓不屑說道:“敢做卻不敢當?”
赤臉老人呵呵一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老夫我從不說謊。高鵬,聽說你的刀快如閃電,永不落空,殺人從來都是一刀解決?”
高鵬漫不經意道:“有時例外。”
赤臉老人一愣,愕然不解:“什麽例外?”
高鵬一臉淡然:“教訓人的時候。”
這句話擺明就是看不起對方。惹怒對方。
赤臉老人怒不可歇,右手動了。
他的手剛動,一道耀目的刀光已經劃起,眨眼之間,刀光已完全消失。
他還未感覺到痛,還未反應得過來,一道血雨飛起,大片衣衫染紅,一條右臂已經落在地上,那五個手指仍在彈動著,可高鵬的刀卻已經還入刀鞘中,好像沒有拔過刀一樣。
這一刀太快了,快得他根本來不及看得清楚,好可怕的一刀!
朱秋玲扭頭不敢看,這場面太血腥了。
赤臉老人的臉色慘白如紙,眼中充滿了恐懼,恐懼已令他忘記了痛楚,恐懼已令他的臉容變得有些扭曲,身體劇烈搖晃起來。
高鵬道:“這就是我剛才所說的例外,隻斷你一臂,沒斷你一命,留你性命走出快活林。”
赤臉老人咬牙不語,封住斷臂處的穴道,然後撕下一片衣擺,捂住傷口。
高鵬道:“夠骨氣,夠硬朗!人斷臂之後,如果沒有堅強的意志,必定昏迷,失血過多而死。其實你的武功比我高,我的內功造詣不及你深厚。”
赤臉老人道:“但你的出手比我快,反應比我更快。”
高鵬道:“分別就在這一點上。”
赤臉老人雙眼噴出仇恨的火焰:“刀出無痕、一刀斷魂,你的刀快得真是令人看不清楚,果然名不虛傳!高鵬,輸在你的手上我無話可說,不過你這一刀我冷千愁一定會還給你的!”
高鵬冷然說道:“好,我等你。”
赤臉老人咬牙切齒道:“你一定會後悔的!”
他終於感覺到劇烈的痛楚,痛得冷汗涔涔,痛得差點支持不住,可他依然把腰挺得筆直的:“朱秋玲,你剛才不是說沒有人在高鵬刀下活命嗎?此時此刻我就在你眼前做到了。”
朱秋玲笑一笑:“那你有沒有看出高鵬出刀時的破綻?”
冷千愁道:“即使有,我也不會告訴你。”
朱秋玲道:“還在嘴硬耍強,高鵬只是教訓你為老不尊,如果是取你性命你還可以說話嗎?”
冷千愁道:“反正我在高鵬刀下活下了性命,破了高鵬刀下無活口的神話。”
高鵬說道:“這的確是事實,老人家,走吧,倘若讓探風堂的堂主聞訊趕回來,把你抓起來押到快活林外,你就一命嗚呼了。”
蕭東樓道:“老前輩,我們之所以讓你走,是讓你帶話回你家主人,告訴他別打秋姐的主意了,秋姐她早就名花有主,至於你怎麽個說法,由得你,添油加醋說也行,另外有什麽事情,盡管衝著我和高鵬來就是,別來快活林惹事。 ”
冷千愁道:“老夫一定把話帶到。”
高鵬說道:“老人家,別硬撐了,能夠撐到這樣,你已經非常了不起,再撐下去,痛都痛死你,快走吧。”
朱秋玲道:“外面的人聽著,讓這位老英雄離開!”
蕭東樓笑著:“買賣不在人情在,歡迎老英雄養好傷後回來快活林作客,外面的歡樂天地在等著你。”
高鵬笑道:“蕭半瞎可以呀,這個時候還不忘替快活林宣傳一下,招攬生意,難怪秋姐喜歡你。”
蕭東樓一本正經道:“別話中有話,再說了秋姐喜歡我又怎麽啦?”
高鵬說道:“好,這樣很好嘛,剛才我還不明白那句名花有主到底是什麽意思,現在終於明白了,秋姐,東樓都說出口來了,就看你的了。”
兩人完全不把冷千愁放在眼裡。
蕭東樓道:“別推卸責任,我不是秋姐喜歡的那杯茶。”
朱秋玲橫眉怒目:“高鵬,再亂嚼舌頭,亂點鴛鴦,看我怎麽修理你。”
冷千愁的身體搖晃了一下。
“絕不能昏倒在這裡,讓人笑話!”他在心裡這樣對自己說,強忍著劇烈的痛楚,傲然地含胸挺腰步出探風堂。
探風堂外停有一輛馬車,駕車的馬夫見到他這副血人的樣子,大驚失色,他一進車廂裡,靠在座位裡,立即吩咐:“快走!”
馬車夫抖動韁繩,離開探風堂。
冷千愁低聲吼叫:“快,有那麽快就要有那麽快,否則老夫老命不保!”
他開始陷入了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