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鵬坐在自己家裡大廳的一張椅子裡,蕭東樓和林雪也在,小高歡在院子裡和董六捉迷藏,不時傳進兩人嘻嘻哈哈的大笑聲。
他們這幾個人已經形成唇齒相依的特殊關系,除了特別的事情之外,誰也不離開誰,誰也不離開誰的視線,避免落單遭人暗算。
這些天來高家卻風平浪靜,神秘的白龍幫沒有找上門,就連和高鵬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唐門雖近在咫尺,也沒有找上門來,一反唐門往日有仇必報的作風。
大風暴來臨之前,總是平靜得樹不搖草不動、鳥不鳴鴉不叫的。
他們心裡都非常清楚,這是大戰前夕的平靜,愈是接近大戰爆發的一刻,愈是出奇的平靜。
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先動,這是他們製訂下來的應變方針,與其像無頭蒼蠅那樣四處亂撞亂碰,倒不如坐等家中這樣靜觀其變尋敵破綻還來得實際,因此他們並沒有四出活動,就在家中等待最佳的時機出現。
這時外面忽然傳了幾聲蒼老的吆叫聲:“賣脂粉,賣針線。”
高鵬蕭東樓露出了笑容,林雪起身步出大廳,向大門外走去。
杜老頭挑著他那兩個破舊的貨箱經過高家門口,貨擔一晃一蕩的,發出吱吱的響聲,不知是饑餓過度還是走得太多路的緣故,他顯得很疲倦,但仍大聲吆叫:“賣胭脂,賣針線。”
林雪走出來:“大爺,我要買一盒脂粉。”
杜老頭停步放下貨擔,待林雪到了跟前,壓低聲音道:“林姑娘,告訴高大俠,傍晚時分,虎頭崗那片樹林見。”
林雪付完錢,拿著一盒脂粉進了高家,回到大廳。
高鵬和蕭東樓正在等著她。
高鵬道:“小雪,杜老頭有什麽話說?”
林雪道:“高大哥,他老人家要你傍晚時分到虎頭崗那片樹林裡相見。”
高鵬露出笑容:“他可能有重大發現了。”
蕭東樓道:“不錯,若然沒有發現,他是不會來的。”
董六抱著高歡進來:“高鵬,你不能再一個人去冒風險,我陪你去。”
蕭東樓道:“老狐狸,要去的人不是你,輪也輪不到你。林雪,你陪高大哥走一趟,歡兒就交由我們這兩個大男人照顧吧。”
董六含頜而笑,林雪害羞低頭。
傍晚,殘陽如血。
高鵬和林雪來到虎頭崗的那一片樹林裡。杜老頭已經在裡面等著,一見他們,便說道:“高鵬,林姑娘,沒人跟蹤你們吧?”
高鵬道:“前輩請放心,普天之下能跟蹤得了我的沒有多少個人。”
杜老頭道:“我倒忘記了你是老主人教導出來最頂尖的徒弟之一,林姑娘則是白龍幫訓練出來最頂尖的殺手之一,能夠跟蹤得了你們的人,全天下真是沒有多少個。高鵬,有重大發現了。”
高鵬滿臉喜悅道:“什麽重大發現?”
杜老頭深沉說道:“白龍幫幫主是快活林裡面的人。”
高鵬嚇一大跳:“什麽?她是快活林的人?”
這句話太震撼了,一時之間,他無法轉得過彎來。
杜老頭道:“對,那晚山神廟一戰,其實我並沒有走人,就潛伏在附近,尾隨著她跟蹤著她,差一點就給她發現,若不是我懂得一點借物遁形的小伎倆,只怕早已暴屍荒野喂野狗了。這個消息,驚掉了你的下巴了吧?”
高鵬苦笑道:“簡直驚掉了三魂七魄啊!你怎麽肯定她是快活林裡面的人?快活林的確是高手如雲,
但沒有這麽高深武功的女人,這一點我敢肯定。” 杜老頭道:“一個人若刻意隱瞞自己身懷絕世武功,就會不露痕跡地做一個平常人,誰能夠發現得了?凡事是沒有絕對的啊!本來我也不敢肯定她是快活林裡面的人,但當我看到她上了一輛漂亮華麗的馬車進入快活林,在外面埋伏了一整天也沒有看見這輛漂亮華麗的馬車出來後,我就肯定她是快活林裡的人了!”
高鵬恐懼說道:“她潛伏在快活林裡,相信已經處心積慮了多年,計劃已經很周詳,部署已經很周密了呀,我們想破壞她的計劃,很難,很難。”
杜老頭道:“我已盡了最大的努力,接下來的事情就由你去辦了。”
高鵬道:“那輛漂亮華麗的馬車就是線索,看來我得要進快活林一趟,調查清楚這輛馬車在什麽地方存放著,又是屬於誰的。”
杜老頭道:“這輛馬車很奇特,掛滿了金色的風鈴。”
高鵬道:“好,有特征就更易找了。”
杜老頭道:“此去凶險重重, 你要加倍小心。”
高鵬道:“我不會重蹈覆轍的了。”
杜老頭憂心忡忡道:“形勢越來越來惡劣呀,高鵬,單憑你我之力,簡直是螳臂當車,無法阻擋得了,快活林設在外圍的人馬已遭殲滅,斷絕了外援,我們拿什麽來和白龍幫鬥?”
高鵬道:“到了緊急關頭,我自有法子,目前最重要的是趕在他們發動進攻之前查出白龍幫幫主的真實身份,扭轉乾坤。”
杜老頭道:“高鵬,有一點我很難想得通,快活林設在外圍的力量遭到八派聯盟的殲滅,但快活林卻沒有任何的反應,這很不正常。”
高鵬歎一口氣:“我也無法理解,也許朱大小姐在布局,布一個很大的局,在迷惑敵人,等八派聯盟自投羅網。”
杜老頭道:“但願如此,我該走了,再見。”
高鵬道:“前輩身陷狼群,留在虎穴,請保重,沒有什麽重大的事情,不要再來找我們,一旦給他們發現一點兒的蛛絲馬跡,你就會有性命之虞,而我們則無法施以援手。”
杜老頭道:“我知道了,我會小心謹慎的了。”
三人分頭而走。
走出了半裡地左右,高鵬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停下腳步。
林雪驚訝問道:“高大哥,什麽事?”
高鵬道:“有一件事忘記了問杜老前輩,那個趕車夫是個什麽樣的人,快回去追上去問清楚,如果杜老前輩有看清楚那個趕車夫的模樣,就會事半功倍了。”
林雪道:“對。”
兩人迅速折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