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入黑。
兩個彪漢背著葉陽春兄妹穿過走廊,來到後院的水池邊,飛身躍過去,落在建在水池中央的大假山邊,進了石洞裡,再按動機關,露出了密室的入口。
一雙眼睛在遠處的花叢中觀望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密室的燈火已被點上,葉陽春兄妹靠在冰冷的牆邊坐著。
燈光下的葉敏兒別有一番風韻,兩名彪漢不禁看呆了,目不轉睛地盯著不放,貪婪地掃視著她的全身上下。
女人是很敏感的,葉敏兒一接觸到他們的目光,就已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她驚恐地瑟縮在大哥的懷裡。
葉陽春也明白了,有氣無力地吼道:“你們敢動她一根毫毛,我把你們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一彪漢笑道:“你還有這樣的本領嗎?”
葉陽春道:“我沒有這樣的本領,但有一個人卻有這樣的本領。”
另一彪漢道:“誰?”
葉陽春道:“武——修——佑!”
第一個說話的彪漢道:“他不在這裡,他正忙著到信陽的事。我們就要跟隨著他上戰場,到那時生死兩茫茫,天知道我們有誰可以活得下來,在去送死之前,就讓我們嘗一嘗女人的滋味,尤其是你葉大俠的妹妹,應該是別有一番好滋味的,哈哈哈——!”
得意的大笑聲中,兩人上前拖開葉敏兒。
葉敏兒淒厲地尖叫:“哥——!哥——!哥——!”
葉陽春失聲大哭起來,可憐身懷絕世武功的他,此刻卻連一個三歲的小孩也不如,眼睜睜地看著妹妹被人凌辱,他惟有不停地哀叫:“求求你們,放過我妹妹吧……”
他的哀叫,根本打不動這兩個已色迷心竅的彪漢。
葉敏兒也哭了,絕望的淚水奪眶而流。失去抵抗能力的她,衣裙被一件件的扒下。
一彪漢怎舌驚歎:“嘩,好美好迷人的身材啊!我先來!”
他張開一雙粗大的手掌,落在葉敏兒的敏感位置上,葉敏兒哭叫得更加淒厲。
另一個彪漢一把推開他,喘著粗重的鼻息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職位比你高一級,我先來。”
他真的在開始脫衣服。
葉陽春痛苦地閉著眼睛捶地大哭,葉敏兒悲憤地哭叫著。
就在這一刻,一條人影落地無聲地從沒有關上的密室門口閃了進來,劍光一閃,首先穿透那個準備欲行不軌的那個大漢前後心。
這人根本沒有料到會被偷襲,更何況正沉浸在興奮中,立即僵住不動,看著從胸口湧出來的鮮血,這時又閃起了一道劍光,另外一個彪漢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前後心也被來了個透心涼。
兩聲慘叫過後,兩名彪漢捂著流血的心臟死不瞑目地倒下。
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在這間地下密室居然會遭到別人的襲擊。
悲喜交集的葉敏兒驚愕地看著來人,竟然說不出話來。
閉著眼睛的葉陽春感激說道:“多謝大俠出手相救。請問大俠尊姓大名?”
“葉大俠,是我,劉芳芳。”來的竟然是那個買唱的劉芳芳。
葉陽春心頭一震,幾乎懷疑自己又沒有聽錯。
劉芳芳一邊替葉敏兒穿上衣服一邊說道:“葉大俠,別睜開眼睛,我正替令妹穿回衣服。都怪我太過小心了,如果我早一點進來就好了,葉姑娘就不用遭這兩隻禽獸的凌辱了,幸好還沒有遭到毒手,否則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見爺爺。
好了,葉大俠,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葉敏兒感激零涕道:“芳芳姑娘,多謝你的出手相救,如果沒有你,我就……”
她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劉芳芳道:“我爺爺說過好人會有好報的。”
葉陽春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們一直尾隨著我們。”
劉芳芳道:“要不是這樣,我又怎會及時出現在你們面前?”
葉陽春道:“你們也在武勝莊?”
劉芳芳得意說道:“對,我和爺爺就隱身在這裡,武勝莊這麽大,隨便找個地方都可以藏人,你們在睡大覺時,我們也在睡大覺。”
葉陽春道:“劉老前輩呢?”
劉芳芳從衣袋中掏出兩小包藥散道:“替你去取回依劍,這是我爺爺叫我交給你們的解藥,你和武修佑在大廳的對話,我爺爺都聽到了,想不到武修佑竟然是白龍幫的副幫主。”
葉陽春苦笑道:“如果不是他自己說出來,任誰都不會想到的。”
他服下解藥,說道:“你爺爺不會去找武修佑的麻煩吧?”
劉芳芳道:“我爺爺武功雖高,但沒把握對付得了武修佑的雙手劍,他老人家是個小心謹慎的人,沒有把握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做的。”
葉敏兒發覺自己的手腳不再發軟,她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想起自己受辱的經過,雖然保住了清白,但身體還是遭到了觸摸,不禁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對著那大漢的屍體狠狠踩了幾下,一邊踩一邊罵:“叫你粗暴,叫你粗暴,我要你做鬼也做得不安寧!”
葉陽春劉芳芳明白她的心境,如果不把心中的憤怒發泄出來,會屈屈得病的,因此沒有阻攔。
葉敏兒還不解恨,奪過劉芳芳手中的劍,把那兩個彪漢令她感到惡心憎恨的部位剁了個稀巴爛。
劉芳芳轉過臉去,如此血腥的場面她不敢看。
葉陽春道:“好了,該走了,如果武勝莊的人發現,堵住出口就麻煩大了。”
三人走出了密室,葉陽春活動了一下手腳,感覺到恢復了全部力氣。
葉敏兒聲音沙啞道:“哥,我們走吧,我不想再見到武勝莊的人。”
她剛才哭得聲嘶力竭,聲音都變得沙啞了。
葉陽春沒有回答。
這時黑暗中走來一個黑影,手中拿著東西,竟然是劉老頭。
“葉大俠,還你東西。”他把手中的東西拋給葉陽春,原來是葉陽春的依劍和包袱。
葉陽春接在手中,把包袱交給妹妹:“劉老前輩,大人不言謝。”
他竟然向著大廳走去,他想幹什麽?
葉敏兒著急起來:“哥,你這是幹什麽?豈不是羊入虎口嗎?”
葉陽春頭也不回。
劉老頭道:“別勸他了,他這是要去和武修佑割袍斷義,葉女俠,放心吧,他們不會打起來的,要打也是日後的事情,但絕不會是今天。 ”
葉敏兒追上去。
燈火通明的武勝莊大廳。
武修佑暴怒地來回走著,他簡直是在大發雷霆,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他怎麽不暴怒衝天呢,依劍竟然不翼而飛!
堂堂的武勝莊,竟然有賊闖入,來去自如,依劍被盜走也無人發覺。
最氣瘋人的是依劍是從他的書房那暗櫃裡被盜走的,這可是一個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之處,居然讓賊發現,這非同小可!
還有更氣瘋人的是全莊上下幾乎翻了一個倒轉都搜索不到半點蛛絲馬跡。
他恨那賊,恨得咬牙切齒,巴不得立即能吃那賊的肉,喝那賊的血,抽那賊的筋,什麽貴重的東西都不偷,獨是偷走了依劍,這叫他日後如何向葉陽春交代?
他是個信守承諾重情重義的人,雖然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是他並沒有把葉陽春當作敵人看待,他敬重葉陽春,因為葉陽春真的是一個俠骨錚錚的男子漢,有這樣的人在,黑暗的江湖才見光明,血腥的武林才有公理。
他之所以設計囚禁葉陽春,完全是只為了白龍幫攻打快活林的大局著想,不想在這骨節眼上橫生枝節,被葉陽春攪亂,沒有其它的不軌之謀,只要大事一成,他就回來放人。
現在給他收繳了暫時由他保管的依劍卻從的手中不見了,到時他拿什麽歸還給人家,在情在理,他都無法向葉陽春說清楚,交代得了,落下個貪心寶劍據為己有的話柄,更重要的是此事傳出江湖,他就顏面無存,英名盡喪,這真是千年道行一朝喪了,這比殺了他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