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布陣

　　關小乙提議喝酒，大有笑道:“關兄弟，你若做別的或者會攔阻你，要說喝酒，大有第一個痛快！”

　　小多笑大有道:“喝酒你是第一，我和關兄弟都不及。”

　　三人開懷暢飲，說些那瘋癲老頭的趣話，又扯一些那對少年男女的舊事。

　　大有呵呵一笑:“現在不比往日，有了小乙七式，多半能贏他。”小多道:“不怕飛石來擲你?”

　　大有道:“飛石自然可以辨得清，怕什麽。就怕樹葉子掉下來比飛石厲害！”

　　說著咧咧嘴，三人心想那怪老頭能用草球傷人，恐怕樹葉子也能。

　　喝過幾杯，小多嚷著困乏，伏在案上喊他也不動彈。

　　惹得大有哈哈大笑，指著小多叫道:“你這也是喝酒，才幾杯就醉……我……我好像也有點不濟，關兄弟，呃，你再喝！”說著杯盞一推也歪過頭去，鼾聲頓起。

　　關小乙見兩人醉倒，又自喝一杯，望著兩人道:“大有小多，莫怪小乙。那草料場內凶險，我此番決定去走一遭，不願連累兩位。”

　　原來關小乙早有打算闖一闖那草料場，既然知道那瘋癲老頭可能在那裡，急切要探察咒語圖消息，想到父親避匿不出，姬掘突說過聃國事消，父親可安然無恙。

　　想必那瘋老頭一定與聃國之事有關，雖說那人武功詭異莫測，但見他與二牛過往玩耍，那人必不是殘惡的暴徒。

　　即便自己武功不濟，若是見了他央求一番或者能有所收獲，萬一那人瘋病發作，打死了自己也怪不得別人，只是不要連累了大有小多才好。

　　關小乙這麽想定，才鼓動大有小多飲酒，待他倆醉後，自己好去窺察。

　　關小乙見他倆伏案醉倒，又連喊兩聲“才飲的幾杯便倒，真是掃興！”

　　大有小多兀自不醒。關小乙見狀起身拔腳要走，又停下來。從身上掏出姬掘突所贈的綠色令牌，放於桌案。

　　心想自己去冒險不能預料，倘若有什麽不測，這塊令牌也許對他倆有一些幫助，望一眼大有小多，心下一酸。

　　夜色籠罩，草料場內靜寂無聲，不見一個侍衛人影。

　　關小乙隱身在一蓬草垛下，放眼四望，暗自奇怪，白日裡這邊侍衛森嚴，這晚間為何不見人，望一下那場中心的閣樓，黑黢黢的矗在那。

　　想到大有被人暗傷，那人定是藏躲在閣樓之上，那閣樓距後街尚有幾十步之遙，那軟軟的草球兒竟然擲出傷了大有，真是驚駭！

　　關小乙一動不動，緊緊望著四周，幾隻夜鳥撲拉拉從身後草垛上一掠而起，劃過夜空，翻飛遠去。

　　一切靜的可怕！

　　關小乙伏在草垛下，內心突突亂跳，看不到侍衛，看不到潁將軍，這草料場瞬間變成一座荒地，連那邊的馬匹也沒有半點聲音。

　　難道潁將軍突然撤出了?關小乙又暗自搖頭，不可能。

　　白日間路過後街，分明看到增添了許多侍衛，足見引起了潁將軍的警覺，加派了兵力，可現在一個人影兒不見，真是怪誕！

　　既然來了，無論怎樣也要去那閣樓上走一趟。關小乙接連繞過幾個草垛，小心翼翼，再躍幾步就能踏上閣樓。

　　關小乙一咬牙，就算是刀槍劍雨今番也要闖一闖，猛地起身，突然閣樓正前方一片火把高舉。

　　不知從哪裡冒出百多侍衛，瞬時間前面光明如晝，潁將軍赫然在侍衛之中。那些侍衛疾速繞成內外兩圈，裡圈侍衛舉火挺劍，

外面一層張弓搭箭。　　關小乙急忙伏下身去，暗自驚訝是不是泄露了行蹤。

　　正猜疑中，背後伸出一隻手來按住關小乙肩膀。

　　關小乙悚然回首，卻是大有小多，內心暖流湧蕩，眼角一濕，低聲驚道:“是你們……”

　　兩人點點頭，將身伏下。大有悄聲道:“關兄弟，怎的撇閃了我倆。幸虧小多有心，故意叫我裝醉。”

　　小多也道:“我倆自隨你去新鄭宮，何曾怕過死?關兄弟，以後莫作他想。”

　　關小乙感動萬分，“小乙情知犯險，不願累及兄弟！”

　　大有暗道:“你難道忘了那什麽三什麽一的話?”關小乙心潮澎湃，感激兩人情深義重。

　　小多暗道:“快看！那不是瘋老頭?”

　　果然見一個白胡子老者被侍衛團團圍繞。

　　這老者從哪裡出來，侍衛又藏在何處，關小乙自忖始終留意，卻不曾發現，難道那老頭天上飛過，侍衛地下冒出?

　　正亂想，就聽那老者呵呵大笑道:“好玩，真是好玩！我就知道有埋伏。”

　　潁將軍厲聲道:“你是什麽人，為何闖進此地?”

　　老頭笑道:“我願來就來願走就走， 這麽多火把給我照明，不需要的不需要的。”

　　潁將軍叫道:“布陣！”

　　霎時間，侍衛疾速穿插，火把遊移，百多名侍衛瞬間圍作三層，一正一反跑動起來。

　　外面一圈弓箭手張弓搭箭佇立不動，裡圈兩排侍衛正反跑動中化作兩翼，中間驀然形成利錐般的一隊，令人眼花繚亂，卻無半點聲息。

　　關小乙三人望著，各自心驚，想到祭介所說潁將軍極擅長行軍布陣，果然如是。

　　這近百名侍衛尚且行動迅捷如此，不知千軍萬馬陣勢何等氣魄。

　　那老頭也不驚慌，兀自呵呵大笑，拍手叫道:“你這將軍倒會不少陣法，只可惜難不倒我。我且陪你們玩耍一番。”

　　說著拔身躍起不向場外卻向那閣樓而去，潁將軍冷笑一聲，“放箭！”瞬間箭如雨飛，阻住那老頭的去路。

　　見那老頭旋風一般直直的騰空而上，避過箭雨，兀自呵呵大笑:“這箭力太軟，用點勁來。”

　　老頭躍起在半空，右腳向那左腳背一點蹭的又複騰空，像一隻大鳥飛向閣樓，甫一靠近，那閣樓內亂箭飛出。

　　三人在草垛後看的十分緊張，驚訝那老頭輕功那般絕妙，整個人在空中從容轉身撲向閣樓，下面侍衛竟奈何他不得。

　　只見閣樓內突然蝗蟲般一片射出箭來，似一張大網，關小乙三人驀然心驚，想必那老頭這次難逃，不知閣樓內又隱藏多少弓箭手。

　　聽得啊呀一聲，老頭半空裡急速墜落，潁將軍喊一聲“捉了他！”下面侍衛呐喊一聲一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