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蠱毒

　　關小乙三人聽得祭介說出“蠱毒之術”，滿臉驚駭。

　　關小乙道:“這蠱毒我往前也有聽說，不過是些捉弄人的把戲。祭大夫如今說來，想必非同尋常。”

　　大有心想，往來販賣牛皮的那幾年，道聽途說過這玩意，也不當真。祭大夫說來甚是可怕。

　　想著說道:“我也聽過，只是不曾見到，不知道這蠱毒是什麽什麽東西。”

　　小多笑道:“怕你見到跑不及！聽說蠱毒是些惡蟲做的。”

　　大有聽小多說及惡蟲，臉色一變，驚道:“我最怕什麽惡蟲，不要見到才好。”

　　關小乙暗笑，看大有這麽魁梧長大，素來不怕什麽惡人，聽小多說出惡蟲竟然駭成那樣，也是有趣。

　　一面想一面在大有背上伸手指去撓，叫道:“說著怎麽蟲子就有了?別動別動！”

　　大有猛然聽關小乙喊著背上有蟲，又覺得背上微癢果真似有蟲在爬，嚇得一絲不動，臉上沁出汗來，只顧呆著口亂叫

　　“關兄弟，快把蟲捉了！快把蟲捉了！”

　　背後噗嗤一笑，急回頭去看，卻是關小乙作弄，大為不滿，瞪大眼叫道:

　　“關兄弟，你也學那小多逗我，我可不依，下次遇到什麽白衣女子、黑衣女子，我卻不管了。”

　　小多呵呵笑道:“我才知大有哥怕蟲，下次再玩決不撓你，偏要捉了蟲子給你看！”

　　大有嘿嘿道:

　　“你不知道我從小怕蟲，任什麽凶神惡煞從不怕它，那什麽天下四絕那般厲害，我也不怕，打不過了不起是個死，只是這蟲子卻發怵。”

　　關小乙也笑道:“聽大有哥說怕蟲，起先不信，現在卻信了。讓小多知道了你的軟處。”

　　大有瞅瞅小多軟聲道:“小多小多，但凡你有什麽麻煩事，盡管喊我大有，不要拿蟲子嚇我。好兄弟！”

　　小多很是滿足，笑道:“咱們是什麽那個三什麽一什麽的，你盡可放心！”

　　關小乙撇撇嘴一邊說道:“雖三實一”。

　　小多呵呵笑道:“對對，就是關兄弟說的這個三和一。”

　　三人戲說惹得祭介也笑。

　　關小乙蹙眉問道:“祭大夫，你所說的蠱毒，無非也是些惡蟲做的，若不怕蟲，自然無妨，適才聽你說甚是恐怖，果真那麽惡毒嗎?”

　　大有縮頸展背，擠眉瞪眼，看的小多忍不住又笑。

　　祭介點頭道:“如關兄弟說的，多數蠱毒的確是唬人的把戲。我也見過弄這些來謀財害命的。”

　　小多問道:“怎的謀人財害人命?”大有見祭大夫要說故事，巴巴的望著祭介。

　　“蠱毒據說專有人養，捉的些惡毒蟲子放在一起，任憑它們廝殺搏命，最後留的一個，那是毒中之毒。

　　若有仇家，找機會害他吃了，無有活命，世上難解。但這養蠱也不是輕易能養，頗有一些手段。只是這養蠱的多是女子所為。”

　　大有小多聽蠱毒竟出自女子之手，不禁齊齊望向關小乙。

　　小多低聲道:“關兄弟，黑衣女子不像是弄那些蠱毒的，那個白衣的可就難說了。我上次見那女子望著關兄弟傻笑，莫不是有蠱?”說著捂著嘴笑。

　　關小乙臉一紅，瞪小多一眼:“又提那刁蠻女子。他日叫你遇到一個，有你難看！”

　　小多忙擺手笑道:“什麽蟲蠱我倒不怕，那般女子我見了就躲。”幾人聽了呵呵又笑。

　　關小乙岔開話題問道:“祭大夫說到養蠱專愛謀財害命，

怎的就輕易辦到?”　　口上這麽問，心中卻又想到那白衣女子調皮的模樣，心想那女子桃花般美好，不像小多說的惡毒，想著瞥一眼小多。

　　小多又捂嘴嘻笑，見關小乙瞪眼，忙道:“祭大夫，你快講來聽聽。”

　　祭介道:

　　“剛才說的最毒，並不是一般人能養。尋常只是拿些有毒的蟲子投入飲水食物，使人中毒，再準備好了解藥去為人解。

　　如此這般賺些錢財，要是仇家便下的重，隻願他活不過來。”

　　“另有一種放蠱的未必會養蠱，專說些惡話弄人，膽小的便整日想三念四，不得安寧。

　　這人再故意尋上門去，畫符念咒，將那符燒了混水喝下，居然也好轉。”

　　關小乙笑道:“要遇到膽大的自然不怕。”

　　祭介道:“有曉得這些把戲的，聽人亂說便會呸呸罵過去，動手相打，卻也無礙。”

　　小多叫道:“原來是騙人，只為了誑人的錢財。”

　　祭介點頭道:“這也是一種。普通的蠱毒也不難解，即便不去買放蠱人的解藥，兩三天鬧鬧肚子也會好。”

　　關小乙心想，終究還是騙人，怎的會成一絕，不知其中還有什麽隱秘。

　　祭介撚須道:“這些不過是唬人弄人，並無大礙。怕的是另一種。”

　　關小乙三人看祭介神情，竟是滿面惶恐，不禁驚訝，望著祭介聽他說下去。

　　祭介低下聲說道:

　　“這後一種傳聞便是神秘人所為，專籠絡民間奇人異士，尤其是學武藝的人。

　　神秘人跟這些人較量，不及他的，便會被他下蠱，從此神智混亂，受他驅遣。

　　每遇三甲之日，須得找他解蠱，神秘人又暗中繼續下蠱，如此這般，中蠱的人始終不能擺脫，淪為他的奴役。”

　　關小乙驚道:“既是神智混亂，便如瘋狂一般，怎的受他驅遣?”

　　大有小多只顧聽祭介說，關小乙這般問，也是疑惑，齊聲道:“關兄弟說的也是。”

　　祭介繼續說道:

　　“中了神秘人的蠱，只是不由自主的要跟著他，供他驅使，任他自家親人也不認得。

　　若是學武藝的，武力更是倍增，與人相鬥盡是搏命的打法，異常凌厲，一人抵得十人，實在驚怖！”

　　又道:“若是武藝高深，不能被他降服的，自然難以中他的蠱，只是他又會暗中下毒，著了他的道兒。”

　　大有見不再說什麽惡蟲，聽得有味，問道:“神秘人為什麽要這麽做，也不圖財也不害命，又不是耕地拉車，那麽多人乾嗎?”

　　關小乙小多也道:“真是奇怪！”祭介道:“也正是這樣，才讓人覺得神秘。這也不過是近幾年的事。”

　　祭介突然問道:“關兄弟，聽你說街市上那個黃衫少年，又是怎麽回事?”

　　關小乙思忖片刻，搖一搖頭，說道:“也不見有什麽特別之處。”

　　小多急道:“關兄弟，那什麽無魚什麽臀上無膚的怪人可與黃衫少年一起?”大有道:“一起倒是不見得，只是後來一起消失的。”

　　關小乙驀然一驚，叫道:“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