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七式

　　大有小多聽關小乙說出“橫掃千軍”四字，不禁拍手叫好。

　　大有笑道:“關兄弟，聽來極是威武。”

　　小多問道:“為什麽圖中不見關兄弟使得的這橫掃千軍?”

　　關小乙笑道:

　　“適才被你們倆逼得沒法，直懷疑那技擊之術不靈。再看一遍那圖，突然悟道這牛皮上的圖本是人為畫出，雖然極其生動，但是照圖樣用來總覺得呆板，便將其中順序打亂，三式並作一式。不經意卻破了你們的包夾。”

　　大有小多嘖嘖不已。

　　三人正說，議論關小乙的新鮮發現，見祭介從外面走進來，忙打招呼。祭介道:“你們兄弟三人說的這般熱鬧，卻是為何?”

　　關小乙將自己三人演練技擊術說給祭介。

　　祭介讚歎道:“關兄弟的確敏銳，異乎尋常。說到這技擊，本是用來訓練兵卒，往常也見潁將軍率領士卒在草料場演練。關兄弟將技擊術這麽一變，尤其精妙。”

　　關小乙聽祭介誇讚，知道他早年也練過技擊，便跟大有小多又將自己那式“橫掃千軍”打一遍，更加貫通。

　　大有小多雖說早已留心，仍是被關小乙閃避脫身，踢翻在地。祭介在一旁含笑點頭。

　　關小乙便細細將“橫掃千軍”說給大有小多，指點兩人反覆運用，雖不及他靈活自如，卻是比先前勇猛十分。

　　大有粗蠻用起來更顯“橫掃”氣概，小多雖說矮瘦，卻比大有來的機巧，關小乙見兩人又進一步，心中暗喜。

　　祭介看大有小多各有巧妙，連連點頭。

　　關小乙心想，聽他說練過技擊，自謙一身蠻力，看他面相斯文，並不似大有那樣粗獷。

　　那晚卻能輕松動那石板，不如試他一拭。

　　想著喊聲“大有，看拳！”探臂直搗大有，大有納罕不解，正要格擋還擊，卻見關小乙倏的回身，那拳卻奔祭介而去，不禁啊的一聲。

　　關小乙一拳揮去，剛一觸即祭介衣衫，驀地覺得拳身發熱。一股熱力透過來，那拳一軟。

　　正驚訝間，又覺熱力突然消失，頓時收不住，一拳擊在祭介胸前，祭介哎呀叫一聲，翻身便倒。

　　關小乙見祭介倒地，心中懊悔，急忙扶他起來，連聲道:“小乙失手，實在不該！”

　　祭介撫著胸口笑道:“幸虧關兄弟手下有分寸，不然祭某怎麽受得了?”

　　關小乙尷尬笑道:“聽祭大夫說也曾練過技擊，故而試探。實在是不該！”祭介笑道:“倒也無妨，雖是練過，早已生疏。”

　　說著又撫胸口連連咳嗽，小多忙過來又捶背又拍胸的。

　　關小乙不解那股熱力從何而來，心想定是跟大有小多一頓熱打，熱力自身發出，這次貿然試探，差點傷了他，不覺慚愧。

　　祭介見關小乙面色有愧，呵呵笑道:

　　“關兄弟不要顧慮。我看你們三人練得起勁，不如叫小兒祭足閑暇跟著耍一耍，身體也可以強健，總沒有壞處。”

　　大有笑道:“這個小事就交給大有我了，只要祭大夫不嫌吃你酒多。”幾人聽大有一說，頓時呵呵笑起來。

　　祭介拱手道:“祭某來看你們兄弟幾人在這住的如何，有不順心之處盡管告訴祭某。”

　　關小乙道:“祭大夫安排妥當，感激還來不及，不曾有什麽不順心的。祭足閑暇可叫他來玩耍。”

　　小多也道:“我與小哥頗是投契，有個玩伴極好！”關小乙笑道:“你也是孩子性情。

”小多嘿嘿發笑。　　三人送祭介離開，又來討論技擊。大有道:“關兄弟，那一式橫掃千軍確實威猛，我使起來極其趁手。你精頭精腦的，何不把這些圖中拳法都變一變。”

　　小多直點頭，說道:“關兄弟這一變，非同尋常，比那原圖拳法更加厲害。不如照大有所說，變化來耍。”

　　關小乙笑道:“我也正有此意，你們來看！”

　　關小乙將牛皮圖攤開，指著圖中所示說道:

　　“你們看，這些招式看似凌亂，其中暗自有聯系，如若僅憑同樣來用，顯得死板，而且有些顧此失彼。剛才被你們那麽一逼，看出其中的缺陷來。”

　　大有小多一味點頭。關小乙又道:“我也是從原大哥所說那一快字悟出，倘若將它的順序打亂，將這兩式作一式，三式作一式，疾速打出。

　　你們看，若將這三式合一體，先手可虛可實，拳腳可實可虛，令對方猝不及防，不是更好?”

　　大有急道:“你說的這麽難懂，不如按你說的演示來看。我只要去打，聽起來卻是麻煩。”

　　小多笑道:“大有說的對，關兄弟還是演給我們看。”

　　關小乙叫聲“好！”一路將心中所想，把那圖中順序打亂，一一組合演來，卻發現任意幾式皆能從容貫串打出，更增添了威力。

　　大有小多兩人細細觀看，一式一式學來，練得興奮，禁不住讚歎妙哉。

　　關小乙道:

　　“總可變為七式，一式內涵四路，各自攻防兼備，虛實相應，若將這七式嫻熟，任他幾人近身也能擺脫，猝然還擊。”

　　說著將所說七式一一演練。

　　“這一式橫掃千軍，最適合大有，這一式靈巧多變，似燕雙飛，小多用起來最好，這一式嗜血狂攻，大有覺得如何，侍機而作……”

　　分別將橫掃千軍、燕雙飛、嗜血狂攻、侍機而作、勢不可擋、倒步七星一路打來，看的大有小多躍躍欲試。

　　大有叫道:“關兄弟，你說總有七式，演半天只是六式，還有一式怎麽不見你打出?”

　　小多笑道:“這六式我看已經把這圖中所示全部有了，這第七式恐怕變不出來。”

　　關小乙凝神望著牛皮圖，捏捏鼻子走來走去，心中將這六式反覆琢磨，不時停下盯著那圖細看，看到最後呵呵大笑。

　　大有小多望見關小乙突然大笑，兩人也不說話，心知關小乙一定又有精妙變化。

　　關小乙微微一笑，走到庭院中間，說道:“大有小多，你們再看！”

　　兩人緊緊盯著關小乙，從橫掃千軍一路打下來，雖是六式又有變化，並不照那順序。

　　只見他翻轉騰挪，忽而躍身飛腿，忽而展臂如飛燕，看的大有小多眼花繚亂。

　　大有一個勁叫道:“橫掃千軍，燕雙飛，又一個嗜血狂攻，咦，怎麽又一個燕雙飛?”

　　小多笑道:“你再看，關兄弟這變化太多，明明是倒步七星，反轉來卻是侍機而作，奇妙奇妙！”驚歎中見關小乙瞬間拳腳亂飛，卻看不出是哪一式，又似乎哪一式都有。

　　大有小多齊聲叫道:“關兄弟，這最後是哪一個?”關小乙從容站定，慢慢說道:“小乙七式，第七式，大器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