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大白

　　關小乙急呼“阿衡”，阿衡悠悠醒轉來，想到剛才的危險情境，禁不住又是淚眼朦朧，口裡兀自喃喃道:“關大哥，你救了我麽?關大哥，我好害怕！她是姤夫人。”

　　關小乙輕輕拍撫著阿衡，暖聲道:“別怕，我在這裡。她已經跑了，我們待會就去找原大哥去。”阿衡點點頭，她還沉浸在適才的驚嚇之中，長舒了一口氣，又道:“關大哥，原來夫人與她是姐妹。啞姑不啞。”

　　關小乙已經知道啞姑的真實身份，想到原大哥的話，不要打擾夫人，也不急於去將這訊息報告，況且原大哥他們想來已在懷疑中，只是沒有拿到足夠的證據罷了。

　　何況就算證據拿到手，又能拿夫人怎麽樣呢，她完全可以將責任推到姤夫人身上，再說夫人也並沒有做出對姬掘突不利的事情。

　　阿衡一把拽住關小乙的衣袖，急道:“關大哥，我們得趕緊去告訴原大哥。”關小乙搖頭道:“你先歇息一會兒也不遲。原大哥不過是早知道晚知道一點罷了，我猜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阿衡疑惑道:“關大哥是說原大哥早已知道啞姑的身份了?”關小乙點了點頭，捏捏鼻子道:“我猜應該是這樣，不然怎麽會要我假扮侍女去查訪呢，也只是想確認一下罷了。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難道將夫人治罪?再說又是什麽罪名呢?你說是吧。”

　　阿衡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關大哥你說的也有道理。的確不能說夫人做了什麽對鄭國不利的事情，她也無非是想幫她的母國罷了。”

　　又待一會兒，關小乙連續三次運內力輸給阿衡，阿衡狀況已然好轉，歉笑道:“關大哥，多謝你。我們去找原大哥吧。”關小乙微微一笑，捏一下阿衡的臉頰，道:“這有什麽好感謝的，不都是我該做的事麽?以後不要說這種見外的話，嘻嘻。”

　　阿衡抿嘴一笑，臉色緋紅。

　　兩人將侍女裝扮換了，關小乙伸手在阿衡脅下扶著，一躍上了殿牆，幾個起落便來到姬掘突的偏殿之外。關小乙將阿衡放下，思量了下道:“阿衡，你自己去找原大哥比較好，這時候主公對我的疑慮還在，就算將這些事說給他，恐怕以他謹慎的性情還不足以改變對我的態度。你隻說是你自己發現了姤夫人，想辦法脫身的就好。”

　　阿衡想想關小乙說的也在理，便叮囑他在外面殿牆腳落伏了等候，一個人進了殿院。殿裡仍然火燭閃爍，阿衡向門前的侍衛說要見主公，那幾個侍衛昨日就見過阿衡，知道她是原將軍的妹妹，也不再攔阻，急忙去告知姬掘突。

　　原將軍迎了出來，見是阿衡，卻沒有看到關小乙，心下明白，使個眼色給阿衡，阿衡點點頭。原將軍輕聲道:“你馬上與關兄弟趕赴聃城，啞姑的事我轉告給主公。”

　　阿衡聽了馬上懂得，倘若自己去報告父親，難免被他詢問緣由始末，只怕不小心說露了消息，本來他對關大哥懷有猜疑，讓他知道關大哥也參與了其中，不僅妨礙關大哥自己，也許會給原大哥惹來麻煩，不如就交給原大哥去辦，他自己會掌握分寸。

　　當下返身出了偏殿，關小乙見阿衡出來的迅速，覺得驚訝。阿衡將原大哥的話說給關小乙。關小乙道:“原大哥的確謹慎的很，以他在宮內的身份、地位，尚且如此，我真是佩服的很。不過，原大哥也是為我著想。我們這就到聃城去。”

　　阿衡扁扁嘴巴，歎口氣道:“關大哥，阿衡累的很呢，好想飛過去呢。”關小乙知道來偏殿之時，自己一手扶著她脅下，施展輕身功夫，她偎依在他懷裡，只聽的耳邊風聲，轉眼間就到了偏殿，當時阿衡意猶未盡，在他耳邊輕聲道:“關大哥，飛的感覺真好。你帶我飛吧。”

　　關小乙嘿嘿一笑，伸手向她脅下伸過去，展開身法，縱躍起落之間早已出了新鄭城。阿衡緊緊貼在他胸前，嗅到他身上的氣息陣陣湧來，不覺心中一蕩，渾身酸軟無力。

　　阿衡喃喃道:“關大哥，好想一直這樣，我感覺好累呢。”她的小手緊緊扳著關小乙的脖頸。關小乙聽她話音旖旎，鼻中又嗅到她身上的女兒幽香，竟然心猿意馬，心頭突突亂跳。這一分神，腳步便慢了下來。

　　阿衡似乎在他懷裡睡著了一般，眼睫毛一動一動，嘴角露出滿足的笑容，鼻翼一鼓一鼓的。關小乙情懷大動，再也把持不住，索性停下腳步，輕輕的向她唇上吻去。阿衡嗯哼一聲，攬緊了關小乙的脖頸，口裡喃喃了一聲“關大哥！”

　　原將軍低聲向門口的侍衛交待了幾句，那侍衛急匆匆的離開，一會的功夫，偏殿前後被幾十名侍衛團團圍攏，個個全副武備，張弓搭箭，如臨大敵。

　　原將軍回到殿內，姬掘突正伏在幾案上看一份地圖。聽到腳步聲響，也不抬頭，道:“是原繁麽?又是阿衡在鬧吧，這孩子。”原將軍輕聲道:“是阿衡，不過不是在鬧，而是她發現了一個重大的秘密。”

　　姬掘突猛一抬頭，定定的望著原將軍，哦了一聲，問道:“什麽秘密?”原將軍道:“是關於姤夫人的。”欲言又止。姬掘突點點頭道:“怎麽知道她的藏身之所了?那個魔頭心狠手辣，要讓她多小心。最好不要叫她參與進來。”

　　原將軍答應了一聲，道:“姤夫人便是啞姑。”姬掘突又是一驚，道:“啞姑?這麽說……”話說一半緊緊盯著原將軍。原將軍望著姬掘突。兩人四目相對，心有靈犀。

　　姬掘突歎了一下，在殿內來來回回踱步。原將軍輕聲道:“我已增添了侍衛過去，請主公吩咐。”姬掘突扭頭問道:“你怎麽看這件事?”原將軍沉思了下，道:“主公，此事乾系太大，不宜牽扯到……”姬掘突嗯了一聲，道:“那啞姑的真實身份你可弄清楚了?”

　　原將軍將阿衡假扮侍女，後來在側室內聽到啞姑與夫人對話的事說了一遍，又道:“原來啞姑是……姐妹，申國人。”

　　姬掘突也不作聲，隻低低的道:“再派侍衛援手，就說夫人有孕在身，不宜身處喧嘩之地……”附耳低語。

　　原將軍連連點頭，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