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手指如劍

　　關小乙和阿衡眼見那黃袍客一掌便將幾丈外的高大老者擊殺，看的心驚肉跳。阿衡眼望著關小乙，雖不能言語，眼神中卻是異常恐懼。關小乙望望阿衡，伸手輕拍她肩，眼睛卻兀自盯著那黃袍客。

　　只見黃袍客走到胖瘦兩者身前，那四名青袍客本是將胖瘦兩者團團圍住，見黃袍客走來，都閃在一旁，垂手而立，一言不發，冷峻之極。胖瘦兩者目露驚駭之色，見黃袍客走到身前，各自閉目等死。

　　忽聽的黃袍客又是一聲怪笑，騰身而起，身形陡轉，向聃城內撲飛而去，又倏的回身，遠遠向胖瘦兩者點了兩點，聲音傳來“兩位適才所說盡忠竭力，甚好，你們好自為之。”話音未落，身影已消失在聃城之中。

　　四名青袍客隨在黃袍客身後，個個腳不點地，疾走如飛，轉瞬間也不消失不見。

　　關小乙見那黃袍客如在風中飛行一般，倏忽不見，暗想此人若在神秘門大會中出現，必是一個極強的勁敵，突然想到大有小多尚被控制在神秘門中，倘若對方要自己對付此人，不禁暗自心驚。

　　胖瘦兩者忽然渾身一顫，穴道已然被解，愣了半晌，驚魂未定，接著兩人奔向那倒在地上的高大老者，一把扶起，惶急的呼叫“師兄師兄！”那高大老者早已沒了氣息，兩人伏在老者身上痛哭幾聲，胖的那人一把將屍首背在身上，兩人向後山奔去，足底迅捷，竟不亞於那四名青袍客。

　　關小乙點開阿衡穴道，阿衡張口急問:“關大哥，那是些什麽人，怎的武功那麽恐怖?”關小乙面色凝重，點頭道:“我聽那黃袍客所說，應該是洛陽周天子那邊來的人。那五人武功極其詭異，尤其是那黃袍客，內功深厚如斯，真是可怕的緊。”歎息一下，惘然若失。

　　阿衡見高大老者被瞬間擊殺，自是驚魂不定，一隻小手緊緊抓住關小乙的胳臂，手臂兀自發抖。關小乙向她一笑，伸過手去輕輕拍撫著她的手背，道:“我們且回聃城主公那宅院。”

　　兩人並肩而行，進了聃城，關小乙有意拐小巷，轉弄堂，七拐八彎才到了那宅院。關小乙打手勢叫阿衡稍等，自己不推門反而從牆上翻身而入，在院落立了片刻，不見有什麽異樣，這才將門打開。

　　阿衡見關小乙行事謹慎，也不由得躡手躡足，關小乙笑道:“聃城現在危機四伏，不能不格外留意，現在好了。我們去內室玩耍玩耍。”阿衡疑惑道:“怎的玩耍?”

　　關小乙嘿嘿一笑，在她耳邊輕聲道:“帶你去飛。”阿衡臉上一紅，嬌軀一扭，躲了開去。

　　關小乙兩人進了房間，他想到當日四人在此處飲酒嘻笑，現在卻只剩下自己與阿衡，耳邊聽不到大有小多的嘻哈之聲，突然情緒衝動，淚落下來。

　　阿衡見他神傷，知道他是為大有小多之事，便道:“關大哥，你不要擔心，我想大有小多應該沒什麽事的。”關小乙望著阿衡，阿衡扭頭望向別處，似乎還在因為關小乙適才的話感到羞澀。

　　此時關小乙心系大有小多，又目睹剛才黃袍客的深厚功力，禁不住眉頭緊鎖，捏著鼻子陷入沉思。

　　阿衡以為關小乙還在為大有小多擔憂，安慰道:“關大哥，你不記得原大哥也說過，大有小多雖身陷神秘門，暫時應該沒有性命危險，他們既然是衝你而來，自然不會傷及他倆，你不要再為此傷情。”

　　關小乙點頭道:“我明白，只是一時之間念及大有小多往日情懷，

觸景生情。你放心，我會竭盡全力救出大有小多的。”阿衡微微一笑，別轉了頭去似乎在找尋什麽。　　關小乙取出身上火折去內室中點燃燭火，向阿衡道:“你暫且去內室歇息，我要好好想一想那黃袍客。”阿衡點頭，自去內室安歇。

　　關小乙坐在外室外室榻上，回想那黃袍客的一舉一動，想到他一身功力似乎不在自己之下，可是自己身上有著師父師伯兩人近七十年的功力，自忖若與他交手，不知有無勝算，心中煩亂，忙盤膝而坐，默念歸藏訣法門，漸漸心境安寧。

　　正值缺月當空，暗淡的月光從門外射進。關小乙開目凝望著門外，心念一動，走到院落中，緩緩提起雙掌，左陰右陽，真氣陡然充盈，在體內循環激蕩，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想到師伯所說陰陽本無分別，正逆本是一體，歸藏訣要旨不刻意於陰陽合一，而是無分別，倘若刻意而為， 歸藏之要便喪失殆盡，功力也會大打折扣。

　　當下任由真氣遍體周遊，兀自凝心靜慮，拋除心中雜念，雙掌提起胸前繞了一圈，吐一口氣，左掌在後，右掌猛地拍出，左掌旋即跟進，連環兩掌，轟轟的兩聲響，眼前地上顯出兩個巨大的深坑，各有尺余之深，一丈之闊。

　　當即旋身一式“侍機而作”，踏前一步，又是一式“勢不可當”，轟轟兩掌，拍向院落中的大樹。那棵大樹晃了一晃，靜立不動。關小乙收身而立，長舒一口氣。

　　驀地大樹轟然而倒，竟斷為兩截，樹乾之中顯出焦色來，顯然被他的掌力擊傷，竟如火焚一般。

　　關小乙驀然又想到，師伯所說舉手投足真氣自然隨生，招式已是其次，那七式拳法雖然繁複巧妙，自應當作為一式，去其繁瑣留其簡要，無招勝的有招，快即是慢，慢即是快，此為歸藏。

　　關小乙點頭細想，師伯所言的確精當，那黃袍客固然厲害，但似乎並未勘破歸藏的根本要旨，只是那人點穴之準煞是驚人。當下將祭介所贈的人體穴脈圖在腦中一一浮現，伸出食指中指，向另一棵大樹上點去，只聽的嗤嗤聲響，那樹乾上頓時出現了若乾個手指般粗的小洞。

　　關小乙大喜，縱躍騰挪中頻頻出指點向樹乾，不一會兒，樹乾上密密麻麻到處都是指洞。關小乙練的興起，騰空而起，半空中手指一揮，那棵大樹應聲而倒，關小乙奔過去看時，竟被自己手指上真氣，硬生生的劃成兩截，斷裂處光滑齊整。

　　關小乙望著自己手掌手指，仰天長舒一口氣，頓時豪氣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