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竊聽

　　關小乙回到鐵匠鋪，推門進去見空蕩蕩的，不知大有小多去了哪裡。他回想了下，當時自己追趕師伯，記得大有小多被師伯的嘯聲震暈，搖醒了他倆，怎的不見他二人回來。

　　榻上悶坐了會，想到意外中遇到師伯，將師父的遺願轉達，心中略感欣慰，同時又朦朦朧朧覺得師伯做的許多事頗為神秘，至於什麽地方讓他覺得卻又說不出。

　　想到師伯所說逆行真氣運法的破患之法，似乎又難以理解，當下盤膝而坐，先正行真氣，後逆行，這樣調息一遍，不覺得有什麽阻礙，也不覺得體內有別的異樣，但是師伯那麽說想必定有他的道理，當初自己習練歸藏訣時也並不知道其中的逆行之密，於是按照他說的左三右三左二右二，先陰後陽，如此運行五周，倒也精神振奮，氣息飽滿，心下不再疑慮。

　　突然又想到大有小多難道在回來的路上出了什麽意外，登時驚惶，提了鈍劍徑往大有小多伏身之處，一路上查看草木叢，也不見有打鬥的跡象，到了那空闊之地，想起病先生和矮子與西戎鬼王的惡鬥，不禁心有余悸，驀然想到大有小多會不會被西戎鬼王給捉了去。

　　那西戎鬼王分明在拉攏矮子和病先生，只因他二人不願與西戎鬼王聯手，差點遭其毒手，幸得師伯現身相救，原來師伯那時候早已隱伏在附近，可惜自己竟然沒有發覺，不由得苦笑搖頭。

　　轉了一遭，找不到半點大有小多的痕跡，他知道大有小多固然貪玩愛耍，可向來極少單獨行動，越想越覺得兩人出了什麽意外，可是除了西戎鬼王實在想不到是誰乾的，難道是姤夫人?關小乙搖搖頭，姤夫人尚在新鄭，就算她要去神秘門，也不會突然在這密林中出現，況且那樣激烈的場面倘若她也在附近不會不露面的。

　　亂想一番，沒有著落，便又回到鐵匠鋪，躺了將息，翻來覆去不得心安。大有小多這麽多日子兄弟三人日夜相守，耳邊聽慣了他倆的嘻笑大鬧，突然安靜如斯，驟然間若有所失。

　　看看夜色漸濃，仍然不見大有小多的動靜，難道他兩人不曾來到鐵匠鋪?打量下鋪內，卻也不見有人來過的行蹤，關小乙到鋪後的埋酒之處，也不見有動過的痕跡，當下越發不安了。

　　心念一動，轉身出了鐵匠鋪，將鬥笠遮面，又用一塊黑巾蒙面，來到西戎鬼王住的客棧，見二樓上燭火瑩然，當即翻身躍牆而進，幾個縱身到了二樓，忽聽的樓下腳步聲響，急忙翻身上了樓頂，往下望去卻是店家夥計提了熱水上來。

　　店家夥計走到第二個房間，輕輕敲門，聽到有人說話，赫然便是西戎鬼王。待店家夥計下了樓，關小乙翻身下來，潛行到西戎鬼王住屋的窗下，凝耳靜聽。

　　只聽一個少年聲音道:“想不到他們竟然在鄭國出現，只是不知他們幾人還記的先王麽，倘若有他們相助，事情可就好辦的多了。”西戎鬼王道:“殿下不避焦慮，就算他們不與我們聯手，有鬼王在，還不是手到擒來。”

　　少年道:“有鬼王你在，我自然放心，只是……”鬼王笑道:“殿下是否擔憂他們站到我們的對面去麽?”少年沒有應答，似乎是歎息一下。

　　又聽的鬼王道:“我們已經與三仙聯手，加上姤夫人，那兩個傻子已是半死不活，想來不會再有高手出現了吧，哼哼。”

　　關小乙心想他口中的兩個傻子自然是矮子和病先生，只是不曉得洛陽三仙如何又與他們走到一起。

　　又聽少年道:“先王五大侍衛，也只有姤夫人相助，聽說那個若虛翁已被姤夫人救走，還有申國的國師也在姤夫人那，至於渙……”說到這裡話突然打住，向門口走過來，關小乙閃身到樓梯拐彎處，聽到門吱呀一聲又關上了。

　　關小乙將身子伏低，輕輕一個俯躍又到了窗下，聽得鬼王道:“白天在密林中，應該還有人潛伏在那裡，只是潛伏之人功力未必在那灰袍男子之下。”

　　少年似乎吃了一驚，在房內踱來踱去，歎道:“不知是敵是友，哎，這次神秘門絕不可失手，否則大勢去矣。”

　　鬼王笑道:“當今江湖上人物，在鬼王之上者甚少，那灰袍男子既然是先王之人，想必他不會參加那神秘門爭奪，就算不與我等聯手，也不足懼。事成之後，殿下可別忘了歸藏訣之事。嘿嘿”

　　少年笑道:“鬼王盡可放心，那歸藏訣上次我在關小乙身上發現，也一一看過，只是並不覺得有多少新奇之處，鬼王你也看過的。”

　　西戎鬼王道:“話是這麽說，我當時也試探過他的武功，雖說他習練過歸藏訣，卻不過只是尋常內力的修為，並無特異之處，只是鬼王總覺得這部歸藏訣應當別有他情，或者那小子也不知道罷了。”

　　少年道:“那歸藏訣上所繪圖及解說文字，確無稀奇之處，許多武功心法之中都有所提及，也不過是幾副人體穴脈，那寶藏之所確實在那人體穴脈圖中，這個已經不再是秘密，便是明夷山。鬼王，那明夷公是否練成了逆行真氣法門?”

　　鬼王道:“似乎未曾，看他發掌手法，功力自是深厚，天下少人能及，鬼王若與他過招，三百招內敢說不分勝負，倘若三百招之後，就很難說了。不過，不是鬼王吹噓，他也未必有勝我的把握，嘿嘿。”

　　少年沉吟道:“既然歸藏訣在他手中，為何他不曾習練歸藏法門呢?”

　　關小乙聽屋內兩人提到師伯，頓時來了興趣，聽鬼王說到師伯不曾習練歸藏訣逆行真氣之法，心中略想，記得當時自己從後追趕師伯，如果不是師伯有意相讓，那就是說自己施展輕身功夫時運行了真氣逆行之法，如此看來，鬼王說師伯不曾習練歸藏逆行法倒也非虛，又想這鬼王真是了得，竟能從師伯發掌手法中看出來。

　　少年又道:“這倒是奇怪了，以明夷公的智巧，不可能不知道逆行真氣之法，怎的他不去習練呢，真是蹊蹺的很。”

　　鬼王突然哈哈一笑，道:“其中的緣故，鬼王倒是略知一二，恐怕他就是想練也不可得，嘿嘿。”關小乙驀然心動，難道他知道師伯的什麽秘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