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矮病

　　辭別祭介，關小乙大有小多三人來到聃城，尋到鐵匠鋪，見這鐵匠鋪早已蛛絲滿鋪，塵灰遍地。三人記起當日在鐵匠鋪飲酒敘情，不由得唏噓一番。

　　雖說現在關小乙懷疑鐵匠就是那灰袍男子，終究並不以為然。想起當日來到聃城，要鐵匠磨劍，自己去山上捉野雞來與鐵匠吃酒的事，頓覺興致盎然，便與大有小多去後山去捉野雞來下酒。

　　三人一路上山，這時已是花開時節，山上林木茂盛，蔭涼小道，倒也為之一爽。三人此時已非昔日，各自撿幾塊石子，不一會兒就捉的五隻肥雞。

　　大有小多嘻嘻哈哈覺得有趣好玩。三人提了野雞下山，猛聽得附近有人呼喝，似有人相鬥。關小乙擺手止住大有小多，三人噤聲悄悄靠近過去，在長草叢裡隱身，望眼過去。

　　前面一處空闊地上，兩人正拳來腳往，鬥的不亦樂乎。

　　一個身形矮小，卻是靈活機敏，翻躍騰挪，一個身形瘦長，面色蠟黃，舉手投足顫巍巍的，頗似身有病疾，但是身法靈動，出招精妙，倒也不落下風。

　　原來這兩人正是當日在聃城酒店遇到的矮子和病先生。這兩人一面打鬥，一面口裡爭來辯去。

　　矮子霍的拍出一掌往後一躍，叫道:“說完再打。”那病先生側身讓開劈來的一掌，複又欺身上來，雙掌一錯，右掌還了一招，也叫道:“打完再說。”

　　矮子怒道:“打就打，我怎的怕了你不成?”病先生一個翻身出去，道:“你要打，我偏要先說。”矮子適才要先說再打，這當兒卻被病先生惹得上火，也不答話，雙掌飛舞，猱身上來。

　　病先生叫道:“怎的又要打，你怎的又不說了?說也沒用，打了再說。”

　　矮子道:“既然說了沒用，何必再說，那就打吧。”一招回頭望月，右掌忽的劈了過去，病先生哼了一聲，閃身避開，左掌去拿矮子手腕，哪知矮子突然身形暴長，病先生一抓抓空，嘿的笑了一聲，道:“老兄的縮骨功倒也難得一見。”

　　矮子現出原形，陡然與病先生仿佛高，這一驟然變形，看上去也是瘦長，倒真是換了一個人一般。矮子道:“這算得了什麽，哪比的上老兄你的裝病大法?”

　　病先生笑道:“我名喚病先生，自然是身懷疾病。”說著腳步踉蹌，向矮子衝了過來。這病先生看上去顫顫巍巍，腳下卻也絲毫不亂，身法極快。

　　病先生右臂一探向矮子肩上抓去，一下抓在矮子肩上，嘿的一笑，正要用力，忽的隻覺掌中一空。原來矮子縮骨功用的極是隨心所欲，身形陡然一矮，又變成了矮子模樣，病先生這一抓空，被自己一晃，撲了一下，險些跌倒。

　　矮子見有機可乘，斜跨一步，早已轉到了病先生背後，一掌拍向他的後心，口裡叫道:“我來幫你推宮過血治治病。”他這一掌隻道拍定了病先生，哪知一掌挨到他背心時，卻覺得掌下軟軟的，一股力道全無著落之處，心下一驚，翻身跳出，冷笑道:“想不到病先生也練會了化掌功，那可要讓人刮目了。”

　　病先生轉過身來哈哈笑道:“彼此彼此，我也想不到矮先生的縮骨功這般任意而為，難得難得。”

　　關小乙大有小多伏在長草叢裡，見兩人跳來躍去，不相上下，耳聽他倆說到縮骨功，什麽化掌功，都覺得稀奇，互相望望，頗是驚駭。他三人那日在酒店中見這兩人合力鬥西戎鬼王，顯然與鬼王相差無幾。那日鬼王雙掌對他們兩人單掌，功力上誰也不佔便宜。不知他二人怎的在這裡打在一處，當下屏息靜聽。

　　只聽矮子道:“打來打去，你我十幾年了也分不出勝負，教我看，不如換個玩法，你看怎的?”

　　病先生嗤的一笑，道:“怎麽玩都可以，我難道會輸了給你?你說說看，怎麽個玩法?”

　　矮子想了想道:“大家都要去那神秘門湊熱鬧，不如你我各自扶持一方，看誰扶持的最後拿到首領便是贏了，你看如何?”

　　病先生歪著頭想了想，咳了兩聲，道:“這個花樣倒是好玩，但不知你要扶持哪一方?”

　　矮子皺眉道:“既然是爭奪首領，自然有好幾派勢力，我也不知道都是那幾派，我提出這個花樣來，你我可以斟酌一番。”

　　病先生笑道:“依我看，那洛陽三仙是一方，黃衫少年又是一方，至於其他幾方倒是不好分辨，你怎的選?”

　　矮子又道:“我們且不管誰是誰，反正咱們也不稀罕什麽神秘門，只要怎麽熱鬧好玩就可以。這麽說吧，到時打起來，第一次打贏了的歸你，下一個上的是我，管他誰上呢，咱倆不必動手，只要他們動手就可以。”

　　病先生笑道:“這也不錯，我們隻與站著的打，打完了換人，是不是這樣?”矮子道:“便是如此。”說著兩人並肩下了山，卻如極好的朋友一般。

　　關小乙三人捂著嘴偷笑不已，隻覺得矮子和病先生太是自大，不說鬼王灰袍男子，恐怕姤夫人出來，這兩人合力都未必打的過，現在兩人說著說著竟好似神秘門的高手聚會完全由他二人操縱了一般。

　　關小乙笑道:“到時候可有好戲看了。你們說矮子會贏，還是病先生會贏呢?嘿嘿。”大有道:“我看矮子會贏，他忽高忽矮的，我要與他打，會被他嚇一跳。哈哈”小多笑道:“有道理有道理，不過我看病先生也不賴，看上去病懨懨的，手腳上功夫卻是不差。”

　　關小乙道:“不知這兩人是什麽來頭，一個會使縮骨功，一個會什麽化掌功，聽起來倒是駭人的緊。”

　　大有道:“那次在酒店中，這兩人同時對西戎鬼王，絲毫不遜，看來確實有些功夫。哈，那大漢……”大有突然想到那個提著兩柄幾百斤重的大漢那尷尬的神情，不覺大笑。

　　小多道:“這兩人一個矮子，一個病秧子，居然輕易將那大漢的大銅錘挪來挪去，這份功夫我卻不及。”

　　關小乙點頭道:“我們且跟了去看看這兩人究竟是什麽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