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路上

　　次日一早，幾人轉到大街上。聃城市井上早已人來人往，大有小多和鐵錘見到市井情景，各人臉上洋溢著興奮，都指指點點說些自己過往的舊事。

　　大有笑道:“鐵錘，你可知道我和小多也是聃城人呢。哈哈”小多也道:“就是就是，我們就是在聃城結識關兄弟的。”說著又將關小乙相救的事說給鐵錘聽。

　　鐵錘道:“關兄弟果然是爽快的人呢。想不到你倆也是聃城人，上次在山上遇到怎也不說呢?”大有瞅瞅小多笑道:“我們看你性子憨直，說話又投我們脾氣，逗你玩呢。”

　　三人大笑起來。

　　三人說說笑笑，大有扭頭瞥見矮子和病先生。矮子病先生兩人一路走一路四處尋望。阿衡也緊跟在後面，見了矮子和病先生警覺的模樣，格格笑道:“兩位前輩，何必這般的惶張，有關大哥在，啥也不怕。嘻嘻。”

　　大有小多附和道:“那是那是，公主說的對。有公主的關大哥在，我們自然啥也不怕。對不，小多。”小多扁扁嘴巴，歪了頭去笑。阿衡聽出大有的揶揄，不滿的道:“大有，你又在說我趣話，再說小心把你再……”

　　阿衡話說到一半，把話打住，嘻笑不已。大有一愣，望望小多，小多也斜了阿衡一眼。大有剛要想表達一些不滿，小多扯扯他的衣袖，向他擺了擺手。大有嘟著嘴轉身到矮子和病先生一邊，向兩位說著自己在這大街上買賣的話。

　　阿衡知道自己多話，引起了大有的不高興，肯定是因為那次大有小多和鐵錘為了救自己反而被父親和原大哥捉拿，受了委屈，當下也覺得不妥。

　　阿衡挨近大有，嘻嘻笑道:“大有哥，你說今天熱鬧不熱鬧啊?”大有者裝作沒聽到，有意別著臉不理睬阿衡。阿衡嘟起嘴吧，瞥了眼小多。

　　小多笑道:“難得見到大有兄弟這個模樣，哈哈！真是有趣。”矮子見大有神情有異，知道其中必有緣故，想來其中一定與阿衡有關，也不多言，接了小多的話道:“別看大有兄弟這般魁梧碩大，還真是有些脾氣呢。適才還打趣人家的大哥。”

　　大有停下腳來，轉了一圈，咦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怎的不見關兄弟?”

　　大有這麽一說，幾人扭頭去看，還真是不見了關小乙。阿衡左張右望，才要呼叫，小多喊起來:“呶，關兄弟在那！”

　　阿衡遠遠望見關小乙一個人在幾人後面，慢慢的踱步，頭上遮了鬥笠，背後縛了那柄鐵劍，環抱了雙臂，一面走一面斜眼望著大街上的人群，不時的捏一捏鼻子，若有所思。

　　阿衡叫道:“關大哥，關大哥，幹嘛離我們那麽遠?”關小乙在後面擺了擺手，沒等阿衡再喊，快步走過來，悄聲道:“有沒有覺得很奇怪?”

　　大有小多一愣，兩人對望一眼，也低下聲來，望著關小乙，齊道:“有殺氣?”關小乙噗嗤一笑，抬手點了點他倆，道:“又想起祭城的舊事來了?”

　　大有點點頭道:“可不是，就是那次，你撿了人家的荷包，還差點挨了人家的打，被人喊無賴呢?”大有一面說著一面拿眼去瞅阿衡。

　　阿衡右腳一頓，哼了一聲，轉身不理。小多看樣子，知道大有心裡還怪著阿衡的取笑，上前扯了大有一把，笑道:“聽聽關兄弟又有什麽發現。”

　　矮子和病先生神情驀然嚴肅起來，兩人四下望了望，湊到關小乙身旁，矮子低聲道:“關兄弟，有什麽特別的發現?”

　　關小乙將鬥笠往下扯了扯，

抬手指了指大街上的一隊行人，低聲道:“你看他們！”大有小多順了眼去看，鐵錘抓抓腦袋，不解的道:“關兄弟，怎的情況，不過是往日一般的鄉民罷了，有什麽奇怪的麽?”　　關小乙搖搖頭，輕聲道:“你們再看。他們有沒有帶武器?”關小乙這麽一說，大有啊的叫了聲，急忙把嘴捂住，向關小乙使勁點頭。

　　病先生點頭道:“沒錯，這些絕不是普通的鄉民，你們再看。”病先生一面說一面拿手指著前後。前面的遠處，還有距離幾人後面的大街一側，也有一隊隊扮做散民的人，看上去個個精神專注，那長袍下面隱隱約約似乎攜帶著刀劍。

　　小多捂著口道:“是些侍衛?”幾人都噤了聲。關小乙點點頭，道:“我看不是尋常的侍衛，看上去這些人都有練過武功，他們身上攜帶的也不只有刀劍，還有……”

　　鐵錘啊了一下，接口道:“好像是弓箭！難道他們是……”關小乙搖搖手，打住鐵錘的話，說道:“看樣子今天的東山上非比尋常。 ”說著扭頭望一眼阿衡，道:“原大哥或者也會出現呢。”

　　阿衡皺著眉頭，扯了一把關小乙，在他一側輕聲問道:“關大哥，你是說我父親有可能會和原大哥出現?”關小乙沒有作聲，向阿衡點點頭。

　　阿衡抿了抿嘴唇，望了眼關小乙，又似乎不太相信似的搖搖頭。

　　大有小多矮子幾人見關小乙和阿衡低語，看出其中似乎頗有意外，都不作聲，顯然各人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大有小多也不再閑聊，走近關小乙道:“關大哥，你是說……”

　　關小乙一笑，向幾人道:“我也只是猜測，不過呢，像今天這麽熱鬧的場面，恐怕真的有好戲看。大家各自留意點，還有，別亂說話。”

　　大有小多互相瞅瞅，矮子病先生相視點頭，只有鐵錘還是撓了撓腦袋，向關小乙眨巴眨巴眼，茫然不解。關小乙笑了笑，拍拍鐵錘的肩膀，向眾人道:“大家上路。我們能去看熱鬧，還不允許別人去麽?是不是?”

　　大有哈哈笑道:“關兄弟說的極是。我們在這裡說這個說那個，興許他們還在說我們呢。對不對?”幾人笑起來，重新向東山走去。

　　拐過街角，又走了一段，來到東山腳下，聽得前面人聲嚷嚷。大有小多玩心又起，幾步奔了過去，小多矮小，在人群中左右擠來擠去，終於被他擠出一道空隙，回手向關小乙幾個打著招呼。

　　大有早奔過去，翹了腳向前面張望，這時矮子和病先生也圍攏了上去。關小乙猛一抬頭，發現對面人群中那黃衫少年。他將鬥笠又拽了下，低下頭去，走到人堆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