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空鬥
關小乙心中雖是對矮子和病先生的接連挑撥覺得奇怪,並沒有顯示出來,而是一言不發的盯著鬼王與黃袍客。
忽見鬼王往後撤了一步,雙腿下蹲,上前前傾,雙臂在胸前驟然一陣迅疾合攏,倏的望兩旁一分,擺出一個姿勢來。
眾人看了都是呀的一聲,只見鬼王擺了一個姿勢,卻不見他撲上前去相鬥。大有小多等人皆是凝眉不解,關小乙也是捏捏鼻子,搞不清鬼王玩的什麽花樣。
雖說鬼王空擺一個姿勢,可是幾下動作乾淨利落,出手之間,袍袖呼呼生風,雙臂一振一攏一分之際,身周的桌凳卻似被一股極大的力道催飛了出去。
各人見鬼王並不曾使出內力的惡樣子,緣何這一個姿勢一擺,居然將身周物事激發的亂飛,連靠前的矮子和病先生也不禁身子往後一仰,微覺著縷縷利風從面上掃過,二人相視大駭。
那邊姤夫人倏的立起身來,望向鬼王,眼中顯出訝異的神色,時而又點點頭。洛陽二老距離鬼王與黃袍客最近,這下被鬼王內勁激發的力道迫的往後退了幾步,臉上微紅。
眾人都被鬼王的這一舉動驚呆,哪裡顧得上洛陽二老的窘態。只聽大有低聲道:“奇怪奇怪!打架自然要往前撲打,這老鬼怎的卻往後躍?”大有連連搖頭。
小多也道:“我看他是要用什麽狼掌,自然要後退,借了力道再又撲又咬。”小多只是順口提到狼掌,自然而然說到什麽又撲又咬,實際卻無諷刺鬼王的意思,但在矮子和病先生聽來心中大是舒服,哈哈笑道:“極是極是!狼掌狼牙,自然又撲又咬!”兩人盡管被鬼王激發的力道逼退了數步,嘴上卻是抓住機會損個沒完沒了。
好在眾人都被鬼王的詭異姿勢吸引,並不特別留意他二人的嘲謔。他二人見適才的打趣無人反應,不禁搖搖頭,歎息不已,卻也奇怪鬼王的舉動,當下抬眼望去。
只見鬼王上身前傾,幾乎彎腰曲背的模樣,那兩雙腿卻是釘子般的立在原地不動,任憑上身一點點向前傾倒,這番腳下的抓力極是難得。大鐵錘旁邊叫道:“難得難得!”矮子和病先生不滿的瞅了他一眼。
鐵錘不解,又道:“的確難得,我卻做不來。”矮子和病先生抿抿嘴巴,似乎這時候對鐵錘的率直無可奈何,也不再搭茬。
鬼王的上身愈發傾倒向前,腦袋一點一點的往下,雙臂分展,掌心向後,驀地身子往前一壓霍的又起,竟然又往後退了兩步,繼續剛才一樣的動作,身子依然不住的一點點向前傾倒。
大有小多阿衡等人都不由得咦的一聲,甚覺得訝異。
關小乙又捏一下鼻子,望向黃袍客。看那黃袍客目光中陡然一閃,雙臂一振,忽左忽右的騰挪一番,突然雙掌從胸前慢慢下按,微微蹲下去,隻一蹲忽的卻是往後一縱,這一縱來的突然,眾人又是咦的一聲。
大家見鬼王與黃袍客不進反退,鬼王接連退了兩次,黃袍客也是退了兩次,姿勢卻是如之前一般。一個腳掌抓地,上前前傾,雙臂分展,掌心向後。一個雙掌下按,身子微蹲。
關小乙望見黃袍客面色凝重,雙眉緊鎖,雖不見到鬼王的神態如何,但從背後判斷,一樣的凝重嚴峻。但是二人各自後退,各自擺出奇怪的姿勢,卻是一言不發。
黃袍客那一後縱,身子撞到背後的桌凳,桌凳瞬間被撞的粉碎。大家見他微微後退,居然將身後的桌凳震得粉碎,想必體內的內力已經集聚起來,隻一動身之際,桌凳宛如被巨石鎮壓一般。
姤夫人面上一顫,望了黃袍客一眼。洛陽二老臉上陰沉不定,二人捋著長須,你望我一眼,我望你一眼,都搖了搖頭,顯然看不透黃袍客的用意何在。
阿衡湊近關小乙問道:“關大哥,他們這是在幹什麽?”關小乙向她擺了擺手,使個眼色,示意她慢慢看下去。阿衡見關小乙不解的神色,知道他也看不出那兩人的究竟,索性一嘟嘴吧,瞅瞅這個瞅瞅那個,見各人臉上神色肅重,心中反而覺得有趣,不由得格的一下笑出聲來。
那矮子和病先生雖說武學功力不敵鬼王黃袍客姤夫人,可見識上自有他們的不凡之處。矮子病先生相視一眼,兩人點了下頭。
病先生聽阿衡格的一聲笑,登時揚聲道:“那個鬼王,那個老鬼,好像變成膽小鬼了,嘻嘻。”矮子看了他一眼,病先生閃閃眼笑道:“可不是嘛, 你看他未打先退,退就退吧,還鞠一大躬,直接認輸不就得了。你們說是不是?”
病先生環望身邊的幾人,大有小多見到鬼王與黃袍客的怪異表現,心知接下來必有一場不同尋常的較量,聽到病先生的打趣,只是衝他微微一笑,並沒作聲。顯然大有小多已經從鬼王與黃袍客的舉動中猜測出,二人不出手便罷,一出手必是驚天動地。
驀地聽鬼王和黃袍客兩聲怪叫,兩人各自又是後退一步,這一退步,兩人卻似瘋狂一般,雙臂在身前胡亂揮舞,腳下連踢。
只見鬼王身子陡然一揚,忽的向空中拍出一掌,緊接著第二掌第三掌緊跟著拍出去,左掌也不閑著,在胸前忽而一撥,忽而一撩,忽而又劃了一個圓圈,臉上神色卻是越來越鐵青,好像正與高手博鬥一番。
那黃袍客也是怪叫連連,雙腿霍的一震,左臂前探忽的縮回,右掌從上往下劈去,劈到一半似乎遇到什麽阻隔,接著卻橫向一掃,轉身一個騰空,身子在半空裡兩掌迅疾向前方拍出,口裡伴著桀桀怪叫。
眾人看鬼王和黃袍客癲狂一般,各自在原地騰挪跳躍,時而揮拳,時而劈掌,時而飛腿連踢,時而騰空旋身,臉上都是目光嚴峻,如臨大敵。
各人看的目瞪口呆,似乎是鬼王與黃袍客兩人隔空鬥拳,中間有什麽阻隔一般,每個都是原地呼喝亂叫,拳掌相加。大鐵錘兀自口中“奇怪奇怪”的驚歎。
這時阿衡也收起頑皮,被鬼王與黃袍客的奇特表現驚呆了,連聲問道:“關大哥,關大哥,他們在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