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章矮子

　　關小乙一眼望見，輕輕嘻的一笑。原來上來的正是矮子。他又矮又胖，走路又快，看上去像極了一個胖乎乎的肉球。到樓梯口，身子一縱，在櫃台前嚷道:“老板，快拿好酒來。”

　　老板正在那眯著眼犯困，猛聽的有人大聲叫嚷，抬起頭來四下望望，看不到說話的人，以為自己做夢聽錯了。又支起腦袋眯了眼打盹。

　　矮子嚷了幾句，見老板不回應，騰的跳起身來向那老板頭上咚的一下敲了個板栗。老板一激靈，又四處張望，還是沒看到人，摸了摸腦袋自言自語道:“這真是見鬼了。”

　　正納悶中，矮子又是騰的跳起來，瞪大了雙眼，忽的又落下。老板猛地見身前突然跳出一個胖乎乎的肉球，驚了一下，才明白喊話的人是一個矮胖子，忙從櫃台內轉出來，一面走一面擦著眼睛一面咕噥道:“見鬼，真是見鬼！”

　　還沒等矮子說話，樓梯上又一人嚷道:“什麽見鬼見鬼了，老子是病先生，卻還沒死。你見了什麽鬼?”說話聲中，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子從樓梯上邁步走了進來。

　　矮子見了那瘦高男子，哈哈笑道:“這個老板真是眼瞎，我在櫃台前站了半天，連敲他兩下板栗，兀自睡得迷迷糊糊，有的生意都不做，真是有趣。”

　　關小乙五人聽那矮子說話，不由得相望一笑。大鐵錘自然記得這個矮子和病先生，笑了一聲，趕忙扭過頭來，生怕那矮子和病先生將他認出。

　　大有小多和阿衡隻記得當時這兩人在酒館內與西戎鬼王比拚掌力，聽矮子嘲笑老板眼瞎，噗嗤一笑，酒水都要噴出來。關小乙瞪了他三人一下，伸個手指頭搖了搖。

　　三人不知關小乙意思，卻也明白，他似乎是阻止他們三人取笑矮子，當下五人各自飲酒，耳朵卻是時時刻刻聽矮子與病先生的說話，忍住不笑。

　　病先生搖了搖頭，指指矮子又指指老板道:“你說話不對，他不是眼瞎。你這麽矮還不如他的櫃台高，他怎麽看的見你。是你的不對。”

　　老板哪裡還敢去與他們爭個誰對誰不對，有的生意做自然是好是，連忙陪著笑臉向矮子道:“是小的眼不好使，沒注意到您二位，快裡面請。”

　　病先生一瞪眼道:“你這老板好不講道理，我明明在替你說話，就算是不幫你說話，也是明擺著的，他這麽矮，你怎麽能看得到他呢?你卻怪自己的眼不好使，難道你的眼睛長在腳上的麽?”病先生低下頭去瞅老板的腳。

　　矮子拍拍老板的大腿道:“你這老板太不老實，我大哥病先生明明說你不是眼瞎，你卻自己說自己是眼瞎，我看也不瞎，難道你想讓自己變成真的瞎子麽?那也好辦，我來幫你！”

　　那矮子仰起頭來也不過才挨到老板的大腿，這下說要幫老板看看眼睛是不是真瞎，就踮起腳來向老板的眼睛去望。老板知道碰到了兩個愛弄口舌的人，自然不願纏雜不清，也不說話，低下頭來只顧向矮子連連點頭陪笑。

　　病先生道:“你那樣看著他幹嘛，是不是以為他真的那麽矮呢。他要不願意矮，一下長的比你還要高。”矮子從下往上望著老板的眼點點頭。

　　老板哪裡知道這矮子有什麽特別長高的本事，聽那病先生說話以為是拿他取笑，雖是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哈腰的躬身讓他們就坐。

　　矮子猛叫道:“老板，你再看！”只聽他四肢骨骼卡拉卡拉的幾聲響，身子突然就躥高了幾尺，比那老板還要高出一頭來。

老板啊呀的一聲，退了一步，原先那矮矮胖胖的肉球一下子變得比自己還要高半頭，身子突然瘦下來，根本就是兩個不一樣的人，目瞪口呆，嚇得往後跌了一步。　　矮子哈哈一笑，又是卡拉卡拉幾聲，又變成一個胖乎乎的肉球，快速的滾到酒館裡面的角落。病先生嘿嘿一笑，搖擺著身子走了過去。老板趕緊的上酒上肉，不敢正視那矮子一眼，一面走一面滿臉汗流。

　　矮子有縮骨之術，關小乙與大有小多那日在山林潛伏時早就知道，故而並不新奇，仍然被他忽高忽矮的變化逗得嘻笑不止。阿衡和那大漢卻是第一次看矮子的本事，登時大睜著兩眼，似乎看到了天底下最稀罕最詭異的事。

　　大漢更是端著酒杯呆呆的望著矮子，見他忽的一高忽的一矮，手裡的酒杯也隨著忽的一晃一晃，酒水也四濺出來。關小乙低聲道:“咱們喝酒， 少惹事。”大漢慌忙將頭低下，因為那矮子眼光猛地向他掠過，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好像哼了一聲。

　　只聽矮子輕聲向病先生道:“明日就是神秘門大會了，你說那個什麽狗屁鬼王會不會玩什麽把戲?”病先生笑道:“我倒不怕他玩什麽把戲，倒是想看看那個洛陽小鬼的把戲，嘿嘿。”矮子一聽哈哈大笑起來。原來病先生說的是那高瘦老者故意在衣衫上塗抹了易燃之物，與人過招故意揮動衣袖，那易燃之物被風一吹，自然發出火來，不知內情的以為他練了什麽法術，卻不知那是騙人的雜耍。

　　矮子笑道:“那洛陽三小鬼自是要去的了。到明日我們可再開開眼界，嘻嘻。”病先生吸了一口酒，咂摸咂摸嘴唇，捋著胡須道:“說不得要與那西戎鬼王再打一架，你怕不怕?”病先生聲音放的很低，可是瞞不過關小乙的耳朵。

　　大有小多阿衡和大漢四人隻瞥見矮子和病先生竊竊私語，卻聽不清他二人嘀咕些什麽，都望望關小乙。關小乙抿嘴一笑，也不說話，只顧端了酒杯喝酒。

　　矮子突然向關小乙這邊望望，在病先生耳邊咕噥幾句，病先生扭頭望一眼五人，點點頭，輕聲道:“他們不知是友是敵，你且試試那大鐵錘。”

　　矮子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抬腳向關小乙五人這邊走過來。他有意從五人的桌邊經過，伸腳在大漢的大鐵錘上一勾，口裡啊呀一聲，假裝被大鐵錘絆倒，忽的往前一躍，那大鐵錘被他腳下一勾直飛了出去，沒等鐵錘落地，矮子早已躍身在前一伸手臂將鐵錘接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