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路窄

　　阿衡一撇嘴，頓一下腳，白了關小乙一眼，忸怩道:“無賴小子。”接著嗤的笑出聲來。

　　關小乙正色道:“你們說的都對。我不應該懷疑啞姑，更不應該懷疑夫人。可是有件事我不明白。主公為什麽要轉移公子?”

　　阿衡大有小多三人並列著站了一排，關小乙挨個從這個面前走到那個面前，又走回來，時而扭頭看看他們，時而捏著鼻子思量。

　　阿衡道:“事後我問過原大哥，據說宮中太史說公子寤生有乾母之蠱。”

　　關小乙大有小多愣了一下，大有道:“幹什麽……”小多咳了一下。大有嘀咕道:“大有不懂就問，有什麽錯嗎?”小多瞅瞅他，道:“不知道就問，沒有什麽錯。”

　　關小乙截住兩人話頭道:“我也似曾耳聞，據說當時太史卜的一卦，就是阿衡說的乾母之蠱，好像是說這個嬰孩長大以後將來對母親不利。嘿嘿，恐怕是無稽之談。”

　　小多猛然間仰著頭，眼睛朝天，姿勢怪異。他這模樣把關小乙三人呆住了。大有伸指頭戳他一下，笑道:“裝神弄鬼的。”小多一低頭悄聲道:“你們可還記得，那個死了的侍女?”

　　關小乙驚道:“小珠?”大有張著大嘴，愣頭愣腦。小多點頭道:“對，關兄弟想起來了吧。”關小乙摸一下腦袋，點點頭，道:“嗯，記起來了。小珠聽到過奇怪的說話聲，說是兩個夫人……”

　　阿衡第一次聽到他們說起這件怪異的事，催著關小乙趕緊說給她聽。關小乙慢慢的道:“後來，主公也親耳聽到過。”把這件事詳細始末說給阿衡聽。阿衡滿臉驚駭，不敢相信的模樣。

　　關小乙續道:“就是那樣。那個侍女小珠說的就是夫人房間裡有兩個人說公子寤生的事，說的很可怕，更可怕的是兩個聲音都是夫人的聲音。後來主公也聽到了，當他撞門進去的時候，啞姑嚇傻了縮在牆角，而夫人似乎是在說夢話，作噩夢。”

　　大有突然道:“關兄弟，你怎麽說的是似乎?明明就是。”關小乙微微一笑，並不回應他。阿衡卻是心中一動，看了關小乙一眼，眉頭緊鎖。

　　小多道:“後來主公就安排咱們將公子送到祭城去。”

　　關小乙點頭道:“主公真是神機妙算，他居然能猜到有人會追殺我們。特意在中途換車馬，引開他們。這裡面有問題嗎?”

　　大有小多搖搖頭，大有道:“有。”小多哼的道:“有，你還搖頭?”

　　大有不滿道:“我先是覺得沒有，所以搖頭，突然又覺得有，所以說有。怎麽了?”小多又哼。

　　關小乙盯著大有一笑，道:“有什麽問題?”

　　大有道:“主公怎麽知道有人會追殺我們，我們安排的那麽周密，如果有人知道一定是主公、原大哥、關兄弟、大有和小多、還有夫人、啞姑，啊，難道……”

　　小多愣愣的望著大有，走過去，摸了摸他臉頰，又瞅了瞅大有的眼睛，輕聲道:“大有，粗中有細！”大有嘿嘿一笑，又皺起眉頭，搖搖頭。

　　關小乙肯定的道:“姤夫人一定熟悉宮裡的一切，至於她怎麽得到的消息，我不敢說。”阿衡聽著關小乙的話，點點頭。

　　關小乙突然問道:“阿衡，夫人是哪國的人?”阿衡瞿然道:“啊，記得是，是，申國人。關大哥，你懷疑……”

　　關小乙笑道:“不是我懷疑，而是有人懷疑。”大有小多愣著眼不解。阿衡道:“你是說……”關小乙望望阿衡，點了點頭。大有小多見兩人神情，不知道說的有人究竟是哪一個。突然小多叫道:“我知道了，你們是說……”大有也明白過來，啊了一聲。

　　關小乙歎口氣道:“可是，其中太多的內情我們不知道。我想這些應該都與血盟簡、歸藏訣有關系。夫人是申國的人，那老者也是申國的，而姤夫人劫持了申國的老者，聽主公的意思，是有意讓姤夫人去劫持申國老頭的。”

　　阿衡遲疑道:“萬一姤夫人劫持申國老頭另有他意，而夫人也是申國的人，恐怕，哎呀。”大有小多也驀然一驚。

　　關小乙笑道:“你們放心，我們能想得到，主公早就想到了，至於夫人那邊嘛，我肯定沒事。”阿衡低聲說了一句，“姤夫人劫持老頭幹嘛呢?會不會對夫人有不利呢?”

　　關小乙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笑道:“這些慢慢就會水落石出的，我想神秘門上會得到一些訊息。 ”

　　阿衡突然擔心道:“關大哥，我們知道這麽多，怪不得姤夫人見了我們那麽凶巴巴的，簡直像遇到仇家一樣。”

　　關小乙點頭道:“不錯，我們知道的她太多，尤其是我，所以他第一次見我，就想殺掉我。恐怕我們在聃城見她的時候並不是第一次。嘿嘿”猛地關小乙抬起頭，笑道:“他們來了！”

　　阿衡大有小多抬頭望去，樹林中閃出幾個人來，正是姤夫人、花刀手、臀無膚、庖無魚四人。

　　姤夫人一身黑衣，面部僵硬沒有表情，花刀手立在她身後，手上短刀旋轉翻飛，臀無膚抱起雙臂，頭上永遠戴著鬥笠，庖無魚身形碩大，雙手一抓一縮。幾人默不作聲，望著關小乙四人。

　　阿衡低呼一聲，拉住關小乙的手。大有小多搶上一步攔在關小乙身前，齊聲道:“關兄弟，我們上，你們倆快走。”說著就要躍上前去。

　　關小乙一把拉住，笑道:“不急。”又朗聲道:“姤夫人前輩怎麽可能與手下一起聯手打我們呢，她也是成名的人物。”關小乙故意大聲說話，暗地裡讓姤夫人明白，倘若她與花刀手聯合來攻，太丟面子了。

　　大有小多雖聽關小乙這麽講，仍然心中忐忑，特別是適才反覆的議論到姤夫人，萬一她趁機下殺手，不講什麽江湖規矩，到時候一定先纏住她，讓關兄弟與阿衡脫身。

　　大有小多兩人互望一眼，點點頭，手裡緊緊握著刀斧，望著姤夫人與花刀手四人。

　　阿衡握住關小乙的手，有點發抖。關小乙回握一下，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