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喬裝

　　四人進的新鄭城，見城內繁花如舊，各路商家來往穿梭，人人臉上歡喜飛揚。關小乙心想，姬掘突雖然為人做事多所陰謀，可城內百姓安居樂業，人人歡慶。

　　那黃衫少年卻對他滿懷怨憤，他意願讓我與他為盟同做大事，不知他口中所說的大事又是何事，倘若是與姬掘突為仇作對，圖謀叛逆，關小乙是堅決不會做，且父親當日再三提到要自己忠義為國，雖說自己心中對姬掘突含有不滿，但是謀國這些大事業又怎能是他這等平民百姓能想到及的，心中感慨萬千。

　　一路走著突然想到父親之事並不為新鄭城百姓所了解，即便朝堂大臣也知之甚少，自己這番明目張膽在城內露面，豈不是會惹出事端，況且那酒店老板娘對自己相當熟悉。

　　想到這裡看看手中拎著的山雞，啞然失笑，轉身向街頭一處商家扔了過去，哈哈笑著跑開了。大有小多不知他心中所想，兀自埋怨。

　　阿衡問道:“關大哥，我倒想去見一下你說過的老板娘呢。”關小乙面上一紅，嘿嘿笑道:“逗你玩的，哪有什麽老板娘的事。”阿衡不悅道:“我才不信你這小無賴的渾話。”關小乙湊到她耳邊悄聲道:“我一想起那晚在內室，就好想你……”阿衡頓時羞的滿臉紅暈，生怕大有小多望見，瞪關小乙一眼，幾步走開離得他遠遠的。

　　關小乙噗嗤一笑，轉念一想，阿衡作為公主身份早已嫁到聃國，這番回新鄭，街頭百姓自是對她不識得，若去那新鄭宮，難免被人認出，豈不是壞了大事。

　　當下追了過去在她耳邊這麽一說，阿衡連連點頭。關小乙道:“你我二人最好喬裝打扮一番，騙人耳目。”說著拉了阿衡走向一家客棧，要了一間客房，吩咐大有小多去市井買些喬裝之物。

　　轉眼間，關小乙扮成一個行路蹣跚的老頭，阿衡則儼然成為一個顫巍巍的老女人。關小乙望了阿衡半天，啞著嗓子笑道:“老婆婆，老婆婆。”阿衡見關小乙長須白發的模樣，也是忍俊不禁，聽他喊自己“老婆婆”，忙去青銅鏡上照看，頓時羞的滿臉通紅，隻拍打著關小乙罵聲連連。

　　大有小多見兩人進了客房，二人相視一笑。哪知道從客房內出來一對老頭老婆婆，二人正自納悶，見那老頭衝兩人招手。大有呆著眼望望小多，又去客房內探頭亂看。

　　小多仔細一看，嗤的笑了，叫道:“大有，大有！什麽時候關兄弟變成關老爺子了。”大有這才明白過來，哈哈大笑。過去一把扯著關小乙長須，連聲說真是好玩，我也要來一個才好。

　　幾個人嘻哈一陣，轉出客棧，慢慢向新鄭宮殿走去。關小乙問阿衡道:“阿衡你對這裡面自然是熟悉，我與大有小多隻去過你父親的偏殿。正殿卻沒去過，你看我們怎麽進去。”

　　阿衡道:“其實正殿我也沒去過，但是我知道父親歇息便在偏殿，而且那裡防衛甚是嚴密。父親現在越來越謹慎了。”關小乙吐一吐舌頭。突然又問阿衡道:“我倒是突然想起一個人來。”阿衡道:“卻是誰?”

　　關小乙向大有小多閃閃眼，道:“你倆猜猜我想到誰?”小多笑道:“肯定是原大哥。”關小乙道:“這個還用你猜?不是原大哥，是另一個人。”大有突然叫道:“我知道了。”然後雙手比劃著手勢，小多也點頭道:“原來你想到的卻是她。哈哈。”

　　阿衡見三人說的熱鬧，自己卻不明白關小乙所說何人，

問道:“快跟我說，到底是誰，我就不信他在這新鄭宮裡還有什麽舊相識，哼！”大有小多嘿嘿笑起來。　　關小乙歎口氣一臉委屈的道:“我說的是主公夫人身邊的一個侍女。”阿衡登時把眼一瞪，斥道:“好你個無賴小子，連我父親宮裡的侍女你都……”關小乙連忙搖手道:“你亂說什麽，我是說夫人身邊的侍女。”阿衡不依不饒道:“總之還是個侍女。不過呢，我已經多年不見夫人了。”說著臉上微有些失落之感。

　　關小乙疑惑道:“莫非你想念主公夫人?”阿衡搖搖頭道:“其實我和大哥兩人都不喜歡她，隻覺得她怪怪的，每次看到我們的時候眼神中都有一種異樣的神情，總之我也說不清，有時候我甚至都覺得有點，有點害怕。”

　　關小乙啊的一聲。阿衡緩緩道:“自從我被公開嫁到聃國後，都以為我失蹤了，我也不敢露面，更不敢去見夫人。也好，反正我也不想見她。”阿衡一面說一面搖著頭，又道:“上次我聽子都大哥說，夫人又有了身孕。”

　　關小乙驀地想到祭城的公子寤生， 問阿衡道:“你見過公子沒有?”阿衡驚道:“公子?你是說那個難產的公子麽?”關小乙見她驚訝的模樣，似乎對這位公子毫不知情，他望望大有小多，他倆人也是異常訝異。

　　阿衡又道:“我聽人傳說夫人不喜歡那個難產的孩子，後來好像夭折了。”說著歎一聲氣，不知是為那個孩子還是為她自己。

　　大有眨巴眨巴眼睛道:“我們見過那公子。”小多望一眼關小乙。阿衡一驚道:“什麽?那公子難道還活著?”關小乙點一點頭道:“沒錯，在祭城！”阿衡呀的一聲，嘀咕道:“祭城?”關小乙見她頗為覺得意外，心想難道祭大夫她也不清楚，當下又道:“你可知道祭大夫?”

　　阿衡凝眉想了下，搖搖頭道:“祭大夫?好像聽你們說起過，只是我真的不記得誰是祭大夫。”關小乙道:“聽說祭大夫救過主公的命，故而主公對他非常信賴，連公子都寄放在他那裡。”

　　阿衡又是一驚，微蹙著眉頭，又是搖搖頭，一臉茫然，自語道:“我沒聽說過有大臣救了父親的命，那真是奇怪了。”關小乙心想阿衡假意嫁到聃國後，自然不會公開露面，想來對祭大夫的事情並不知曉也是情理之中，便將自己跟原大哥幾人護送公子寤生到祭城的事說了一遍。

　　阿衡緊抿著下唇搖搖頭，道:“我也沒聽大哥跟我說過。看來公子的事情乾系重大，那時候我正跟子都大哥在聃城。不過我著實沒有聽說過祭大夫這個人。”

　　關小乙大有小多聽了愣愣的，三人你望我，我望你，直撓頭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