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雙劍

　　關小乙知道自己內力比起鬼王差之甚遠，故而避免與他直接拚內力，使得劍招以輕靈快捷為主，待他攻來便向他另一側的破綻處著手，這一來竟然頗是佔了上風。

　　那西戎鬼王是何等樣角色，幾招過後，便也看破了關小乙的心思。關小乙冷不防鬼王閃身橫掃，這一下鈍劍不及回收，眼看青銅杵攔腰掃過來，這要被他掃中，不死也要身殘，大驚失色，只能往後一倒，翻滾出去，姿勢相當狼狽，可也在極其危險中逃得一劫。

　　鬼王一掃不中，見他滾倒在地，高舉青銅杵向他兜頭劈來，自是他見矮者那徒弟被小多扭斷右臂，這下要著手在關小乙身上還過這一節來，故而手下不再留情，這一杵情勢猛惡，勁道迅疾，關小乙避無可避，躲無可躲，心中暗想這次要丟了性命，驀地閃出父親的影子來。

　　忽然間，青銅杵受到一股抗力，往上一彈，鬼王一驚。原來阿衡見關小乙翻滾在地，情勢險惡，那青銅杵照他頭頂劈落，危機時刻，一縱身探臂挺劍從小往上一撩。阿衡出手之際，大有小多也同時刀斧齊用，撲上前去。

　　三人一劍一刀一斧，架開青銅杵，不由得皆感胸中一震，半身酸麻，手臂顫抖不已。就在這一刹那，關小乙翻身躍起，鈍劍一揮擋在三人面前，生怕鬼王惱怒之余向大有小多阿衡突施殺手。

　　西戎鬼王哈哈笑道:“關兄弟有些手段。”青銅杵一蕩，作出進攻之勢。阿衡上前一步與關小乙並肩而立，低聲道:“關大哥，我們雙劍鬥他。”關小乙點點頭，向大有小多使個眼色。

　　大有小多明白他的心思，知道關小乙與阿衡雙劍合璧自是威力大增，但是能不能抵得住西戎鬼王還要兩說，關小乙暗示他倆隨時準備，一旦危急要保護好阿衡。

　　關小乙阿衡雙劍一抖，一前一後，一左一右，一上一下，一攻一守，兩人少年男女，瀟灑柔媚，頓時精神振作，顯出另一番氣勢出來。

　　西戎鬼王見兩人雙劍而立，陡然生威，不禁點頭笑道:“好一個雙劍合璧，在下就來見識一下。”話聲未落，一杵刺來，那青銅杵約莫也有幾十斤重量，這次鬼王使將出來，杵柄連顫，化作兩股勁風撲面而來。

　　關小乙低聲道:“阿衡小心！”阿衡嗯一聲，目不轉睛盯著刺來的青銅杵。關小乙鈍劍輕揮不迎他的青銅杵，反從他小腹中掠去。阿衡見關小乙在前，手中寶劍一晃撩向鬼王的右腿。

　　這下兩人一前一後，不避他的攻勢，反而各從鬼王不為防禦的方位刺出，正是子衿劍法的精髓。那日關小乙向阿衡解說這套劍法時便提到，子衿劍法講究後發先至，不與對方正面衝突，專意向敵人破綻處攻擊，所謂攻其所必救。

　　現在兩人雙劍合擊，各覷對方的破綻，任他鬼王手上青銅杵再嚴密也不能做到水潑不進，除非他原地不動，專意防守絕不進攻，如此自然不被敵人瞧出破綻來。

　　關小乙曾向渙先生請教，倘若敵人不攻，何以尋其破綻。渙先生當日笑道:“敵人若不來攻，何來敵人之說。難道你這套劍法專意為了殺人不成?”關小乙一愣，笑道:“是啊，我本是以防守為主，反擊攻敵本就是迫不得已而已。”

　　其中的意思便是敵人不動，我自然不動，我非為殺人，隻為防禦，倘若敵人一動，必有破綻，然後覷之而進，後發卻快，使得敵人手忙腳亂。這是子衿劍法的要旨所在，那日跟阿衡解說明白，

兩人雙劍演練，頗是增加了劍法威力，只是最後一式“邂逅相遇與子偕臧”上不能圓轉如意。　　現在情況危急，兩人顧不得那最後一式，見鬼王又將青銅杵兜頭劈來，關小乙一式悠悠我心，輕輕將鈍劍點向鬼王的左腋下，阿衡使一式但為君故，長劍先是斜斜向下，猛地變刺為掃，攔腰掠去。

　　西戎鬼王之前與關小乙單打獨鬥，已然對他的劍招有所了解，暗想我只要攻勢迅捷他來不及出招已被他攻勢所迫，加之自己內力在他之上，不怕他攻擊自己破綻。現在他多了一個幫手，幾招過後已經察覺女子的內力淺薄，心下大喜，定要為自己那矮子徒弟出一口氣。

　　青銅杵揮舞過去，驀然覺得對方兩柄劍力分散合擊，自己身上兩處要害都被籠罩，若是不收手，恐怕那女子的寶劍定將自己攔腰掃為兩截，即便自己能攻到關小乙身上，可是已經化作兩截，不由大驚，急忙後躍一步，避開阿衡的劍勢。

　　鬼王暗想，這女子實力薄弱，我且從她下手，逼迫的關小乙來救，那時我再突施偷襲，製住關小乙， 那歸藏訣必然為我所得，至於其中的秘密也不過是指日可待。

　　他左手虛引，右手單持青銅杵，驀地向關小乙斜劈過去，他本意斜劈關小乙引得阿衡去救，這樣他二人做了一處，自己急收反刺那女子，如此二人必然忙亂，關小乙只能來救，這時左掌突然拍出，貫注內力，定然將關小乙擊倒。

　　關小乙見他青銅杵微動向自己劈來，左掌引的架勢卻是向後，心想小心他詭計多端。他自己清楚阿衡修煉歸藏訣時日尚淺，內力上比自己要差得遠，這次雙劍合擊，自己在先引導，只要阿衡在後輔助，必然讓敵人掣肘，但是對方若要突然偷襲阿衡，那麽兩人雙劍之勢必然被破壞。

　　鬼王精打細算，奈何關小乙早有留意，見他青銅杵劈將之勢突然一收，就知道他要襲擊阿衡，伸手將阿衡往後微微一扯，叫道:“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阿衡心意相通，兩人騰空而起，雙劍在半空裡微微一觸，阿衡的寶劍斜揮而下，關小乙的鈍劍則是自下而上反撩。

　　關小乙這時陡然覺得丹田內力湧動，渾身振作，鈍劍在手竟然變得輕若無物，大為驚訝，平日使出這一式中途望望停滯，這次突然使出，卻覺得全身內力傾注到右臂之上，透過鈍劍一泄而出。阿衡也是同樣有此感覺，不禁扭頭望一眼關小乙。

　　兩人相視而笑，兩柄劍迅捷發出，正是“邂逅相遇，與子偕臧”，只聽得當啷一聲，三柄兵刃相交，那青銅杵被鈍劍一格竟然斷為兩截。鬼王大驚失色，啊的一聲疾速後躍，才躲過兩人攻來的劍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