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正反

　　祭介見關小乙沉默不語，笑道:“關兄弟心中何想?”關小乙歉然道:“他日凶險異常，只可惜小乙武功不濟，難以擔當主公所托。”

　　祭介灑然笑道:“關兄弟無須自責，局面變化如何尚未可知。想來那灰袍男子雖非我友卻也非敵。而且老夫所看，關兄弟武功日益精進，或者有不可限量之前途，何苦自傷如此?嘿嘿”

　　關小乙微笑不語，捏了捏鼻子。祭介問道:“上次送關兄弟的圖可還記得?”關小乙臉上一紅道:“小乙也曾仔細觀看，只是未得其徑。”祭介笑道:“圖中大有玄機，關兄弟要仔細研磨才是。”說著目視關小乙，微微一笑。

　　關小乙心中一動，欲言又止，點了點頭。

　　關小乙想到初來時那男子，問道:“祭大夫，祭城近來戒備緊嚴，是否是有些風聲?”祭介點頭道:“主公加派了許多兵卒在潁將軍那裡。”

　　關小乙點頭道:“這麽說祭城中定有比聃城更重要的事物了。”祭介微微一笑，隻道“是。”再不多言。

　　關小乙起身拱手道:“多蒙祭大夫相助，我們幾人想來要再次打擾，在別院中靜養幾日，小乙也想靜下來揣摩……揣摩一下。”他本要說揣摩一下歸藏訣，但又想到自己並未將歸藏訣之事告訴他，如若乍然說及，恐怕他有怪責之心。

　　祭介笑道:“別院尚為關兄弟留著，你們盡可以在那居住，上下一應所需之物，盡可吩咐。”

　　大有道:“怎的不見祭足小哥?”祭介笑道:“小子頑劣，沒事常與公子玩耍。公子漸次長成，也頗喜小兒相伴。”他指了指地下。關小乙當即明白。

　　阿衡道:“祭大夫，那嬰兒可是公子寤生?”祭介點頭道:“公主說的是。”阿衡點頭沉吟，不再多問。

　　四人告別祭介，轉了幾個彎來到別院，看這院落乾淨灑爽，似往日一般，心中甚喜。關小乙安排阿衡居內室，自己與大有小多在外室。

　　關小乙詢問三人傷勢，都說別無大礙，一些外傷休養幾天便好，都暗自慶幸姤夫人掌中無毒，回想起來心有余悸。

　　不一會，祭介那邊有人送來酒飯，卻是那男子。關小乙笑望著他，點頭致意。那人只是微笑，並不多言，酒飯放下，躬身告辭。

　　多日來不曾沾的半點酒，大有小多早已忍耐不迭，雖說有傷在身，自是不管。三人把酒痛飲，阿衡略微相陪，杯酒下去早已面部緋紅，更顯得嬌媚可愛。

　　關小乙見阿衡情態，心中怦然，想到祭介所言神秘門之事，不由得收斂心神，將歸藏訣拿出來撲在桌案上，思忖起祭介所說，這歸藏訣中當有另一層境界，不知何意。一面與大有小多飲酒，一面從上到下仔細看去。

　　看一會，又將祭介送的穴位氣脈圖打開，只見這圖中人形中的穴位氣脈圖與歸藏訣中的頗為相似，都有細細的紅線串聯諸穴脈，只是歸藏訣中比祭介所送的圖中似乎又多了幾條。

　　關小乙查看半天，不知所謂，歎息一下。大有小多一味呼喝飲酒，自是不管關小乙凝眉愁思，阿衡見他悶悶不樂，不知他心中所想，也不去打擾，自與大有小多閑話，聽他二人說些當日的趣話。

　　大有指著小多笑道:“才喝的幾杯，你便醉成這樣。”說著又給小多倒滿杯，道:“記得那次關兄弟騙我倆喝酒，幸虧小多要我裝醉，嘻嘻。”阿衡聽大有說起他們三人夜闖草料場，見到潁將軍演練陣法困住瘋老頭，後來又見到渙先生與瘋老頭過招，聽得津津有味。

　　阿衡突然道:“對啊，就是那晚，我和子都大哥在那座桃林附近見到的那人，就是你們說的渙先生呢。”大有道:“你沒見到我和小多鬥潁將軍，真是可惜，嘿嘿。”又把自己如何與潁將軍相鬥，如何莫名其妙的被瘋老頭用草團擲傷的事說給阿衡聽，聽得阿衡張口結舌，歎息不已。

　　阿衡歪頭想了會，道:“如此看來，潁將軍的草料場內定是有稀罕的東西。是不是關大哥?”關小乙正凝神細看歸藏訣和那副人形穴位氣脈圖，猛聽的阿衡問，手一抬，嘩的杯中酒溢將出來，沾滿了兩幅圖，急忙伸手去擦拭，低頭看時，咦了一聲，叫道:“怪哉怪哉！”

　　大有小多伸過頭來，盯著圖看了又看，道:“怪什麽哉啊。”阿衡望著關小乙，見他神情興奮，看圖時也發現沒有異樣。關小乙笑了幾聲，口裡自言自語道:“奇怪啊奇怪！”

　　大有道:“這祭大夫的別院真是邪門，關兄弟一在這裡住下， 好像就魔怔了一般。”小多扭頭望著關小乙，伸手去摸他額頭，悄聲道:“關兄弟，可別嚇我們。”

　　關小乙大叫一聲，大有小多猛地一怔，只聽關小乙笑道:“嘿嘿，你們看。”指著被酒洇濕的那歸藏訣的一角，那上面隱隱似乎有曲裡拐彎的字體。大有不解道:“還是那些字，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關小乙搖搖頭，道:“多了一句話。多了一句話！”小多趴過去在圖上看了又看，抬頭道:“好像是多了一句話，可我不認識字。”大有噗嗤噴出酒來，笑道:“不認識字，看什麽看。”小多道:“我不認識字，只是不知道寫了什麽，但是我知道多了一句話。”

　　關小乙大聲讀道:“正而為陽，反而為陰，陰陽和合，歸藏功成。”

　　大有小多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又都扭頭望著阿衡，看的阿衡臉上通紅一片，嗔道:“盯著我幹嘛，我臉上有字?”

　　大有小多一齊搖了搖頭，道:“沒有字。”兀自盯著阿衡又看，又望望關小乙，兩雙眼睛望來望去，滑稽得很。

　　阿衡嘀咕道:“關大哥，什麽正啊反的，陰啊陽的?”大有小多同時嘿的一笑，又都捂住嘴巴，隻拿眼睛向關小乙與阿衡望來望去。

　　關小乙猛地一拍桌子，叫道:“好一個陰陽和合，歸藏功成！我明白了。”說著盯著大有小多，大有小多被他一驚一乍弄得迷迷糊糊，各自伸出手指來，指著阿衡。

　　阿衡又羞又急，扭身就走。大有小多又指指關小乙，又向阿衡的方向努嘴巴，擠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