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授劍

　　阿衡幽幽的道:“關大哥，你教我拳法吧。”關小乙將她身子扳過來，凝望著她，隻覺她說話的神情極其柔順可人，心下不由一蕩。阿衡低垂著頭，在關小乙臂彎裡默不作聲，滿臉嬌羞之色，絲毫不有當初見面時的那種刁蠻。

　　關小乙輕呼著她的名字:“阿衡！”阿衡點點頭，抬起眼來望著她，見他目光熱切，臉上又是一紅慌忙又低了頭，身子微微顫抖，輕輕的說道:“關大哥，教我學拳。”聲音細弱，似乎只有她自己才能聽到，顯然她被關小乙注視的緊張的透不過氣來，不知所措。

　　關小乙俯下頭去在阿衡的鬢發上輕輕一吻，阿衡嚶的一聲，身子又是一振。關小乙在她耳邊說道:“好，我教你。還有一套劍法也教了你。”

　　阿衡道:“劍法也是關大哥自己創的麽?”關小乙點頭道:“是，在桃林邊……”“桃林?”阿衡抬眼望著關小乙，眼波似水，面如桃花。關小乙捧著她的面頰道:“那套劍法叫做……叫做子衿劍法。”“啊！”阿衡不禁一愣。

　　關小乙微微一笑道:“你猜為什麽叫子衿劍法?”阿衡歪著腦袋想了想，又搖搖頭，道:“關大哥，這套劍法好是……好是……”關小乙輕道:“阿衡，好是什麽?”阿衡抿抿嘴，低頭一笑，又抬起頭來望著他，“好是多情！”瞬間臉又羞紅。

　　“阿衡妹子！那是我第一次見你在青青草地上舞蹈唱歌，你當時唱的就是那麽多情，你可還記得?”阿衡點點頭，將手握住關小乙的手，喃喃道:“關大哥！”眼裡突然濕潤，淚珠就要滾落出來。

　　關小乙驀然一驚，不知道哪裡說錯了話，慌忙道歉道:“怎麽我又耍無賴了?真是該打！”說著舉起阿衡的手往自己臉頰上輕輕打去。

　　阿衡適才聽關小乙喊她“阿衡妹子”，心中甚是澎湃，想到自己從小到大母親早逝，又為鄭國假意嫁到聃國，雖說自有其他女子代替了她，畢竟隱匿藏身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終日與子都將軍在外漂泊，脾氣也變得古怪。

　　如今遇到關小乙，兩人情投意合，覺得心中溫暖，禁不住要落下淚來。關小乙隻道是自己多言，哪知道阿衡的微妙心思。

　　阿衡蹙眉搖頭道:“關大哥，我雖貴為公主，可是父親並不與我多有接觸，後來人人都知道我嫁到聃國，哎……”阿衡歎口氣，哽咽了下。

　　關小乙撫撫她的肩膀，安慰她道:“你的事我聽關大哥說起過，而且我還知道你們倆是親兄妹。鄭國為了兼並聃國想出計策來蒙蔽聃國，豈止你假意出嫁，我的父親又何嘗不是藏匿不出?”

　　阿衡不解道:“上次父親說起你的情況，我卻實在不知，你說給我聽。”

　　關小乙點點頭將父親如何在朝堂大會上抵觸主公，如何騙的聃國上下信任，自己又如何夜闖新鄭宮的事說了一遍，說到父親尚在新鄭密室，不由得感慨，搖頭歎息。

　　阿衡歎口氣，緩緩的道:“關大哥，原來關大夫與我命運一般。我四處跟著子都大哥，就沒安安靜靜的過幾天平淡日子。父親還總是訓斥我……”

　　關小乙一直以為阿衡出身高貴，卻不曾想她如此傷感，禁不住抬手攏了下她的鬢發。阿衡注視著關小乙。關小乙望著她如花容顏，心神如化了一般，將嘴唇靠攏過去。阿衡仰起臉龐。兩個年輕人的心緊緊貼在一起，他們知道在未來的許多日子裡，要彼此關心，兩情相照。

　　過了許久，

阿衡輕輕呢喃:“關大哥，我對新鄭宮還算熟悉，我要帶你去見一下關大夫。”關小乙聽阿衡這般說，心中無限感動，將她的整個頭按在自己胸口，瘋狂的嗅著她的鬢發，口裡連說著“謝謝你，阿衡！謝謝你，阿衡妹子！”　　兩人又細細說些各自在外面的經歷，都是感慨非常。關小乙拉著她的手說道:“來，我先教你小乙七式最後一式—大器晚成。”阿衡笑起來，牙齒白白。關小乙望著她，又是心中蕩漾。阿衡被他望的滿面暈紅。

　　關小乙將大器晚成使了一遍，又讓阿衡自己來練。

　　關小乙道:“這式大器晚成，完全是將前面六式融合起來，雖說剛猛凌厲，卻是虛招多實招少，倘若與人相鬥，防守為第一，誘人來攻，覷其破綻，虛招便是實招。”

　　阿衡聰明伶俐，跟著關小乙使了幾遍，已是流暢自如。關小乙見她使拳身法，比起自己大有小多三人來更顯得機敏，一招一式之間靈動非常，且更顯柔媚之姿。

　　打了一通，兩人又互相拆招演練，不一會兒，阿衡已將小乙七式耍的精熟。關小乙從院落中隨手找了兩截樹枝，交給阿衡一截，自己拿了一截，將子衿劍法從“青青子衿”開始一路慢慢演練。

　　這套子衿劍法，當時關小乙參詳歸藏訣的要旨加以融會貫通，已命為歸藏劍法，但是今天見了阿衡，想到自己當初正是因為思念之極才無意中使出了這幾式劍法來，所用的招式名稱也分明就是阿衡那日唱的歌子，現在教阿衡使劍，遂將劍法又呼為子衿劍法。

　　阿衡一面低唱一面舞劍，關小乙在一邊凝神注目，頓時覺得天下最美好最快樂的時光便是當下。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有美一人，婉兮清揚

　　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阿衡使到“有美一人”時，身姿婀娜，妙趣平添，偶一回眸，關小乙便心如鹿撞。阿衡也燦然而笑。

　　“關大哥！最後一式又如何使呢?”阿衡雖說沒有見過關小乙將“邂逅相遇與子偕臧”那式演練，既然他用自己唱的歌子為名，末了自然應該還有一式便是那“邂逅相遇”。

　　關小乙想了想，道:“阿衡，我也不知道究竟為什麽，前面六式盡管變化繁複，演練起來卻是自如的很，唯有最後一式總是不能得其要旨。”

　　關小乙想起那鬥笠怪人和瘋癲老頭的話，說什麽最後一式分明是“雌雄合一”的劍法，不好明言，見阿衡執意要學，便輕輕將最後一式慢慢使了一遍，卻不敢用絲毫的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