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潛聽

　　關小乙掃一眼大有小多，見他兩人聽到阿衡說及“周王”，滿臉惶懼之色。大有小多見他望過來，扁扁嘴巴，同時撓一下頭。關小乙心中竊笑，知道他倆出身孤苦，哪裡見識過朝堂官宦，更別說周天子這樣可想不可見的大場面人物。

　　他見阿衡說話遲疑，若有所思，問道:“阿衡，你為何說周王是從洛陽來的?”他自然知道周王便是洛陽的，卻聽阿衡刻意這般說，想來阿衡定是有所猶疑，至於為什麽那般卻是他所不能知道的，故而問阿衡。

　　阿衡只是點點頭，眉頭仍然深鎖，道:“周王本就該是來自洛陽，可是……”關小乙接話道:“可是為何周王來到鄭國，主公卻絲毫不知，是吧?”阿衡又點點頭，望一眼關小乙說道:“關大哥，我實在是弄不清楚其中的原因，恐怕只有父親才知道。按理說……”

　　阿衡並沒有說出她的疑慮，實因她也不曾見過周王，只是隱隱約約覺得他們見到的周王並非是真正的周王，可如果不是真正的周王，那姤夫人也非尋常的人物，怎麽會對那黃衫少年那般的恭謹。

　　關小乙笑道:“周王如何，我們並不曾見過，難道阿衡覺得那少年並非是周王?”阿衡遲疑了下，抿著嘴唇點了一下頭，又道:“可是……我也說不清楚，只是感覺罷了。”

　　大有小多見他二人說話含含糊糊，不像往日般痛快，心中更加亂了。大有憋悶的不行，道:“看那少年倒也像極了做王的。”

　　小多嗯一聲，想是他們都見那少年衣著光鮮，氣質超群，又見姤夫人與西戎鬼王等四人對他恭敬非常，那不是周王又是什麽，再說，難道會有好幾個周王不成?

　　他二人心中雖然這麽想，卻都悶在肚子裡，不把話說出，只是愣愣的望著關小乙和阿衡。

　　關小乙笑道:“既然主公並不曾要我們去拜見什麽周王，且按主公的意思，對他們幾人嚴加查訪就是。至於是否是什麽周王，我想主公最清楚。”

　　阿衡點頭道:“關大哥說的極是，我父親雖說在鄭國為君，可也是周天子身邊的重要卿士，周天子的權力未必就比得上我父親的呢。”阿衡微微昂頭，顯得頗是驕傲。

　　關小乙望望大有小多，三人都不作聲，心中卻是想到周王多大的氣魄與威嚴我們真的不知，但要說主公姬掘突，卻是有一種讓人望之凜然的魄力。她既然那麽說，想來周王也不見得如何。如果那少年確實是周王，又何必偷偷摸摸的來呢。雖然心中都這般的亂想，卻也拿不出任何確實的證據。

　　關小乙道:“主公雄姿勃勃，又深得鄭國民心，我們自然欽服，只是不知那什麽周王緣何不光明正大的來，就算是要來也不該是這般的簡易。”

　　阿衡突然搖頭道:“我覺得那不是周王。周王怎麽會私自到各國來呢，那豈不是一點禮儀都沒有了麽?一定不是。可他們為什麽又稱他為周王呢?真是奇怪的很。”

　　關小乙嗯了聲道:“是不是周王我們且不管，但他的武功似乎在我們之上，而且他手下西戎那鬼王也不是泛泛之輩，看起來應該與姤夫人不相上下。我們若遇到他們，恐怕不是他們的對手。”

　　關小乙並不知道他現在的武功究竟如何，實際上他所創出的拳法和劍法已經是精妙之極，這也是那瘋老頭與渙先生極力讚賞之處，只因他修習內功時日尚短，又不曾與高手過招，心中始終以為像他這般武功自然勝不得什麽姤夫人和那個鬼王，甚至鬼王的兩個手下都很難說能打得過。

　　事實上，他現在的武功雖然不敵姤夫人，但是歸藏訣的修習讓他獲益良多，他所不及者在內功的修為上。

　　關小乙望一望大有小多阿衡三人，說道:“我有個想法，你們可聽如何。”三人都點頭。關小又道:“我們要做的事前途未卜，恐怕困難重重，勤習武功方能自保，至於克勝敵人我也實在沒有把握。”他想到那次與鬥笠怪人的交手，簡直便是天上地下之別，現在又出現了鬼王和黃衫少年，是友是敵更難判斷。

　　“我們暫且在這停留幾日，由我出去探察那周王消息，你們三人留下來習練歸藏內功。”關小乙正色道。

　　大有小多現在隻覺得情勢複雜，二人本就不善於動腦研判局勢，一切自然依照關小乙所說去做。

　　關小乙衝大有小多道:“你倆在外室，阿衡在內室，切記要踏實練習。”說完拉著阿衡進了內室，將歸藏訣的修煉要旨一一說明，阿衡聰明伶俐，一聽就懂，便依關小乙說的方法調息打坐。

　　關小乙見阿衡上手極快，心中甚是寬慰，又到外室叮囑大有小多不可疏忽，要以習練武功為要。關小乙如此鄭重的交代，大有小多也覺察到未來的對手很是難纏，也不再如往日般嬉戲。兩人自來就有些基礎，不待關小乙督促，各自盤膝行功。

　　關小乙又返回內室查看阿衡情況，見她面容沉靜，嘴角微微帶笑，雙眼微合，心中一陣旖旎，忙收斂心神，悄悄返回外室，見大有小多果然依他的話靜靜修習，很是高興。

　　關小乙走到院落倚靠大樹思量，既然主公傳話要嚴密查訪，其中乾系必然重大。我們四人同時行動，難免被他們發覺，最好自己先去探察一番再說，仰頭看夜空星光燦燦，心下一橫，背了鈍劍離開密室，繞到大街上。

　　不一會靠近那所客棧，他思量了下，轉到客棧牆壁一角，躍身上牆，看客棧內幾間客房燭光閃爍，從外面看去似乎人影綽綽，他看準那少年和鬼王居住之所，輕輕躍下，四望窺察一番，幾個縱步到了窗外，屏息伏身，將耳朵貼在窗外一側的牆壁上，只聽得屋內嘰裡咕嚕說話，口音模糊不清，想來是那什麽西戎鬼王說話。

　　這時忽聽的有中原口音傳出，那聲音道:“這番來到聃城之事切莫透露消息，至於那神秘組織，我們……”突然話聲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