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雖說文五也覺得這貨賣的虧，但是市場在人家手裡，沒有辦法，能掙一點就掙一點吧，總比一分錢也掙不到強！

　　南山渡口從此成了文五的第二個家，他沒事就住在渡口旁邊自己盤下來的房子裡。每天看著來來回回的貨船，幾天跑下來去掉成本還不如當初一趟掙的錢，現在自己徹底回歸老本行，除了跑貨也沒別的可以做，慢慢的人就松散了起來，以往的鬥志蕩然無存。

　　他想起當初自己帶著幾十號人，一排拖拉機衝進陽城，商販們都把自己當成親爹一樣供著。那時候商品緊缺，市場還沒有完全放開，但是又有一部分人不知道怎麽的就富得流油，市場上平常的玩意已經無法滿足城裡人的奇怪的欲望了。山貨、特產，這些奇怪商品順著金錢的味道摸到了陽城，甭管多少貨，只要來了就有人要，而且價格是自己說了算，人多了就高價，人少了就低價，不管怎麽定價都能賺的盆滿缽滿。

　　陽城其實是個地下中轉站，各種商品都在陽城囤積。陽城沒有什麽主流的能源企業或者技術企業，靠的就是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四面環山，陽水中出。偏僻但連接南北地下市場，大量私貨可以輕易從山區轉運走。

　　按道理說，陽城地理位置如此優越應該是很富裕才對，可是事物都有兩面性。陽城雖然地理位置優越，但是周圍的山太多，這決定了陽城只能是私貨中心，既然是私貨，那就只能是價格高，但是量少，錢也都讓商人掙跑了。所以陽城人就成了吃得飽，但是吃不好。

　　周圍送來的山貨大多數都是違法貨物，比如國家保護動物，珍貴木材，草藥等等，陽城東面的陽城山，據說是塊寶山，風水好，明器多的要死，好多人就是職業倒鬥，只要弄出來一件好東西，立馬翻身當主人。

　　所以陽城這地方人流量大，人流量大就免不了要買點奇奇怪怪的東西，買東西需要花時間，一天兩天的談不明白，這就需要住下好好談，這住下隻談生意太無聊，於是飯店、小妹的需求量也激增。

　　不夜城的老板就是靠著這一波機遇迅速完成積累，洛茗山的賣肉生意就是他搞起來的。洛茗山的人是陽城周圍幾座山區中唯一一個盼女的，誰家女兒多，那就是羨慕的對象，這意味著他家以後一定有錢。洛茗山的姑娘個個都是俊模樣，隨便挑一個都能饞死一群漢子。李大牙偶然間發現了這個秘密，立刻想到了生錢的門路，在他的努力經營和宣傳下，洛茗山姑娘的名氣越來越大，以至於有外地人坐著火車專門到陽城，就為了找個洛茗姑娘爽快爽快。

　　這是洛茗山的幸，確實洛茗山姑娘的不幸。可是有什麽辦法呢?誰不想過上好日子?對於洛茗山的姑娘來說，如果不選擇去不夜城，那麽就只能在洛茗山種地、嫁人、生孩子，一輩子看不到希望。

　　世界上讓人無奈的事情太多了，迫不得已並非人人願意。

　　沙漠一無所有，一無所有非人所求也。

　　老天爺雖然總是迷迷糊糊，但是他也有清醒的時候。

　　九城山南山處有一條通陽城的陽河，加上九城山雖然可以住人的地方不多，但是山林面積最大。放開經濟之後，在文家的帶頭下，九城山的私貨充斥著陽城的市場，各種非法物資流入地下市場。因為陽城很小，還偏僻，所以政府一直懶得管，只要不出大亂子，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且這種地方的政府本身也窮的叮當響，

工資都發不出來，還要靠著市場養，所以九城山的生意也能跟著做下去。　　不過這也產生了另一個的問題:混亂。

　　陽城的性質決定了在這裡只能靠金錢和權利說話，其他的都是扯淡。這也就是為什麽文五會栽倒的原因。

　　九城山的私貨運到陽城，再從陽城分流到各個省份，基本不在陽城出手，陽城只是個服務中心。文五的生意也只是把貨物從九城山運到陽城賣給地下市場罷了，但是就是這麽簡單的生意，都能讓他賺到飄飄然然。

　　他躺在搖椅上，想著自己大把大把數票子，想著自己帶著兄弟們到處搶場子;想到地下賭場、不夜城;一千三百中陽城小吃;他甚至覺得自己是個城裡人，他都看不起這些土裡土氣眼裡只有錢的鄉巴佬。

　　可現在他又回到了這裡，陽城已經沒有了他的容身之地，再回去，就不是錢可以解決的了了。

　　可是九城山的姑娘就是比不上洛茗山的姑娘俊，這幾日雖說小屋裡不缺女人的味道， 但是總覺得聞著不舒服，沒有那味兒！怎麽乾都不盡興，總是少點什麽。

　　現在的出貨量也少得可憐，一年的出貨量比不上以前一季的，文五搞不明白是賣不出去，還是怎麽回事。

　　直到昨天，李大牙終於派人下來發話了，說貨太多了，再出貨價格就降下來了，要自己控制好出貨量，穩住高價。文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罵自己真傻。

　　隨著跟來的還有白柳。

　　白柳還是一身旗袍，什麽話都沒說，就站在文五面前，文五就攤在椅子裡了。.

　　白柳說李老板讓她來看看自己，畢竟一年都沒見面了。順便邀請自己去陽城一趟，李老板有事要談。

　　文五壓根沒聽仔細聽她說的什麽話，直勾勾地從上看到下，咽了口吐沫說:“李老板當初說把你送給我，我沒要，我當時可真是瞎了狗眼，狗血蒙了心，現在後悔的我牙癢癢！”

　　白柳聽完捂著嘴笑了笑說:“文哥，你急什麽，你當李老板讓我來只是給你傳個話嗎?傳話這事誰來不是都行，幹嘛非要我親自來呢?”說著轉身關上了大門。“老板說了，敬佩你，不夜城對文家永遠開放！至於我，除了聽您文老板的話，還能怎麽樣呢?”

　　白柳說完輕輕一扯衣服，鮮豔的旗袍就順著雪白的肌膚滑落在地，裡面竟空無一物！接著軟著身子就倒在了文五的懷裡，搖椅吱吱呀呀地響著，文五急促的呼吸聲跟著伴奏。

　　文五深深埋下頭，過了好久才重新探出頭長出了一口氣說:“我知道了！缺的就是你這股騷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