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地回到住處,狹窄的避風港。隔壁的租戶手裡拿著紅色的小卡片罵罵咧咧,隨後趁我低頭開門的時間,迅速塞進對面的門縫裡。人就是如此善良,一個人吃的苦都樂意分享。
劣質洋酒在水晶杯裡閃耀著光芒,昏黃的台燈旁呆坐著孤獨的人。我仍然還在回想徐師傅剛才說的話,想起瘸三,想起那個騙子,想起命運之路。
難到這個世界真的有命運之路這一說法嗎?難道每個人的一生真的只是別人的一場實驗嗎?而我們身在其中,真的無法逃脫嗎?
細心地讀者早就猜到了,我接下來要敘述文冠木的身世了。考慮到人物故事第三人稱敘述更具有真實性和可讀性,作者真的坐不住了,真的要跳出來加上一段作者與讀者互動的經典小說寫作手法了。
那廢話就不多說了,作者的廢話實在是多。
前段已經提到,文冠木的前段命運之路丘路較多,所以我們大概可以猜到他的故事。
文冠木出生在陽城東邊的九城山,九城山雖然山多,但是人們靠山吃山,也能生活下去。文冠木家在南山邊,臨水,是個好去處。在他很小的時候,他天生敏銳的感官就告訴他,他的家族之間並不和睦。
他的母親先前是一個陽城賣身的妓女,嘉卉。嘉卉倒也不是天生就是如此,九城山裡有很多被迫去城裡賣身求金養家的女性,有的是孩子的母親,有的是年輕的小姑娘。這在九城山見慣不慣,而且人們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麽,大多會投來同情的目光。
嘉卉家裡有六個孩子,嘉卉是老二。山裡人未開化,封建思想很嚴重,她父親至死都要生個兒子留後,結果一直到了將近四十多歲才有了小兒子。嘉卉和老大姐被迫犧牲自己,給小妹和小弟當爹當媽。嘉卉的父母常年因為此時吵架、打架,父親抱怨母親把家裡拖垮了,母親抱怨父親不像個男人,整天不乾活。他們兩個每天就是吵架、睡覺、生病,其他的活都給了大姐和自己。
終於有一天,嘉卉受不了了,拉著她大姐跑到了北山,哭著說:“大姐,憑什麽他們生的孩子我們要養,就因為我們多生了幾年嗎?”
大姐抱著嘉卉一直哭,也不說話,睜大眼睛盯著家的方向看。
“這是我們的命,今後的日子不知道有多苦呢?”
嘉卉一天天長大,村子人也發現嘉卉一天天漂亮起來。
一天中午,嘉卉剛從地裡回來就發現家裡已經做好飯了,一家子圍著飯桌,盯著嘉卉看。嘉卉站在門口呆住不敢動彈,照平時來講,應該是她和大姐一起做飯,今天這一出,怕是有什麽事要遭了。
趙老漢看閨女站在門口不敢進來,便招了招手說道:“快進來吃!今天你大姐跟你媽有空,就先把飯做了,沒別的意思,別讓一家子等你自己。!”
嘉卉不敢不應,隨便擦擦手就趕緊上桌了。可是一上桌嘉卉就傻了,桌子上的菜顯然不是自己吃的起的,猶豫了一下,把筷子往盤子上一扣說:“爹,你有什麽事盡管說吧,不用這麽大排場,這我都吃不下去飯了!”
趙老漢看了看娃她娘,嘉卉看見母親直接站起來往外走了,緊接著姐妹們也都跟著出去了,一轉眼屋子裡就剩她和父親。
“嘉卉啊,我看你也不小了,身子骨也長開了。你跟著你鳳嬸去陽城掙點錢吧,咱家確實窮,你弟弟的娃娃親都訂不起,我和你媽也老了,乾不動了,你這幾個弟弟妹妹們,
可全指望你跟你大姐了!” 嘉卉一聽這話當場眼前一黑,險些仰在地上。那鳳嬸誰不知道是在陽城做人肉生意的。現在父親跟自己說這話,明擺的不是要自己去賣嗎?
“爹,你這話啥意思?你怎不讓俺大姐去?你怎不讓三妹去,偏偏讓俺去?”
“你大姐要照顧小的,你三妹太小了,還有,這村裡的單漢漢們哪個不知道我趙老漢二女兒一枝花,你去陽城才能掙到錢,別人去了,沒用的!”
“我不去,誰想去誰去,你真是畜生都不如,讓自己親閨女去賣,你臉上抹的都是豬屎?”
嘉卉邊哭邊說,她無法接受父親居然親手推自己進火坑。轉頭就想往外走,誰知道剛一扭頭就看見母親領著一家子站在她後面,她看著姐妹們和一臉黑土的弟弟,心裡有什麽東西化了。她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大姐,衝出大門,嘴裡不停地喊著:“為什麽?憑什麽?”
文冠木的父親文常青是嘉卉的第一個客人,兩人都是瞪眼瞎。
文長青氣的當場給了嘉卉一巴掌:“他媽的!”
鳯姨聽見這事,開門進來,對著文長青就是一巴掌:“小兔崽子,老娘我拉人頭也是十幾年了,第一次見你這東西。!”說著又是一巴掌,嚇得文長青趕緊摸褲子找錢。
“姨,姨,鳯姨,侄兒這不是還小嗎?這一百塊您拿著,就當是我的學費,您看著給指點指點?”
“喲,小兔崽子挺上道啊!我告訴你,這女娃可還沒呢,三百塊讓你睡了第一次,算是便宜透你了。”
“放心姨,我肯定小心著呢。”
鳯姨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客人,於是開了燈,手把手指點,兩個人總算是成了事, 鳯姨也不好多待,就關了門出去了。
第二天一直到中午,都不見倆人起來,鳯姨擔心年輕人冒失出事,就推門進去看看情況。誰知道一進門就看倆人靠著床頭直愣愣的盯著自己。文長青先開口了:“鳯姨,我怎麽覺得這身子用不上勁呢?”
鳯姨一看嘉卉那紅彤彤的臉頰,破口大罵:“你個崽子昨晚他媽到折騰了幾次?“
文長青一看鳯姨生氣了,掙扎著想要下床,卻被鳯姨一把推倒在床上。
鳯姨把床單掀開一看,頓時傻眼了:“你個挨千刀的,跟你說了還是個雛,讓你愛惜點愛惜點,你倒好?你讓我這生意怎麽做?”
文長青扭頭想看怎麽回事,卻被鳯姨薅著頭髮拽下了床。鳯姨氣呼呼地看著他,那架勢保不準一頓打就來了。
鳯姨實在是沒想到,文長青能有這本事。她禁不住的顫抖了幾下,神情有些恍惚。不過鳯姨畢竟還是出來混的早,什麽樣的男人沒見過,她很快清醒過來,指著文長青說:“這一周之內她是別想再接客了,你斷了我一周的財路,您說說,這事該怎麽個說頭?”
文長青自知理虧,他也沒想到女人的身子真就是上去下不來啊!更讓他覺得奇怪的是,他好像隱隱約約喜歡上這個可憐的姑娘了。
“這樣吧,這周的錢我付了,不但這周,下周的錢我也付了,你讓她等著我,下個周末我還來找她。”說罷,躺在床上,指了指桌子上扔著的錢包。
鳯姨知道釣到一條大魚,但她沒想到的是這條魚可不是那麽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