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州地處大唐劍南道，乃是通向吐谷渾的交通要道，松州州城西北三百裡有甘松嶺，大唐立國後在此曾設置通軌軍鎮守，通軌軍以西就是黨項，黨項西北通向吐谷渾，同樣松州也是大唐抗擊突破的第一線州城。

　　此去松州何止千裡，路途入川更會是跋山涉水極為艱難。

　　周天臨行之前，從李淳風那得知了消息的孫思邈居然也來送行。

　　“躍淵，與其說貧道來給你送行，不如說是來給你道喜，聽淳風言你去松州，貧道給你卜了一卦，此行你將有姻緣喜事！”

　　周天知道孫思邈的醫術冠絕大唐，可他不知道這老道士還會算卦，松州那是什麽地方?

　　漢藏雜居，孫思邈居然說他會有姻緣，想想那些藏族女子兩腮特有的高原紅，還有聽說古代藏族女子對於洗澡的態度……周天差點沒嚇得上不了馬。

　　“老神仙，您真的會算卦嗎?千萬不要算的準呀！”

　　孫思邈胡子一翹:“怎麽你小子竟然懷疑貧道不準?”

　　“小子可不敢懷疑您的醫術，也不是懷疑您的卦術，是真心希望您算的不準！”

　　“準不準貧道也不和你爭辯，此去松州一年後你就知道準不準了！”

　　送別的人中還有悶悶不樂的秦懷道，秦瓊最終還是沒有松口，不管秦懷道如何請求，秦瓊也只是答應讓他去左武衛歷練一番，並沒有讓他隨軍去松州。

　　“天哥，你多保重！若是有戰你就躲後面，反正你也上不了戰陣……”

　　周天和秦懷道以及請了假的程處默等人一一擁抱後翻身上馬就跟上了牛進達……

　　這次去松州，周天把府上所有的部曲和莊丁全部給帶了過去。

　　反正現在火藥監在周家莊，牛見虎又負責火藥監的一切安全防護，他一點不擔心莊子沒有護衛莊丁會有什麽意外。

　　吳平騎馬跟在周天后面顯得有些興奮。

　　“天哥，這次你可不能讓額再躲傷兵營裡咧！”

　　周天瞥了一眼吳平心裡暗想:小樣，還想著軍功?松州之戰起碼還要幾年呢，現在松讚乾布還算是老實，就算和吐谷渾也得兩三年才能乾起了，到了松州你小子再急也沒有仗打……

　　不過周天不可能如實給他說。

　　“平娃，聽大腸說你練的不錯，這次哥不會攔你，只要有戰一定讓你當去！”

　　吳平高興了，若不是在馬背上，他肯定會翻幾個跟頭表達一下喜悅。

　　李二只是安排周天隨老牛去駐防松州，並沒有給他確切的職位，老牛也有些不知如何安排周天。

　　因此老牛乾脆還是讓他和以前一樣隨軍參讚，在自己帳下做個高級參謀，並把帶來那批火器工匠給管理好就行。

　　看著後面一輛輛裝滿了火藥原料的馬車，周天估算了一下，差不多能配置出萬斤黑火藥。

　　有那麽多火藥就算是歷史因他改變，吐蕃或吐谷渾提前打了過來他周天也不怕！

　　“四狗，你說爺怎麽這樣倒霉！這都深秋了，等咱到了松州豈不是就要入冬了，聽說松州的冬天可不是一般冷！”

　　“伯爺，冷不不怕，咱的莊丁有一些是會砌火炕的，到時候保證讓您和在府上一樣凍不著，不過怕松州那有些邪乎！”

　　“邪乎什麽?你去過松州?”

　　“屬下雖沒去過，不過聽說出了松州城不遠，只要過了山梁進入吐蕃地界，就會呼吸不暢、頭暈眼花，體弱的會丟掉性命，若不是因為這，咱大唐也不會如此防范吐蕃，聽說吐蕃有什麽本教法師會巫術……”

　　葉四狗這樣一說周天立刻就明白了，這哪裡是什麽巫術，只是高原反應而已。

　　他笑著對葉四狗道:“什麽狗屁法師，只要爺去了肯定能破了他們的法術！四狗你要是不信讚打個賭！”

　　葉四狗不是不信周天，他見多了自家伯爺的神奇之處，只是這次他有些不敢確定，畢竟古人對自然的理解不夠清晰，相反對鬼神之說可是深信不疑的。

　　不知因何減緩了速度的牛進達正好聽見周天的話。

　　“躍淵，你小子過來！”

　　“大將軍何事?”

　　“方才你說的可是真的?”

　　“什麽真的?”

　　“少裝糊塗！你說能破除吐蕃法師法術的事！”

　　周天沒想到老牛這身經百戰的大將軍也相信吐蕃有法師之說。

　　“牛伯伯，那可不是什麽法術，只是吐蕃佔據地利之勢而已，吐蕃所處高原，地勢比我大唐疆域都要高得多，因此供人呼吸之氣稀薄，大唐將士不適應才導致呼吸不暢、頭暈眼花等狀………”

　　周天用老牛能聽懂的話給他解釋了什麽是高原反應。

　　老牛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只是你又有何法解決?”

　　“無他！適應而已！讓我大唐將士每日都在吐蕃地界生活訓練，過一段時間就會慢慢適應了，當然有些本事體弱不適應的將士只能留在松州……”

　　“就如此簡單?某知道你有些醫術，不需要用藥嗎?”

　　“就是那麽簡單，不需要用藥！等咱到了松州，您可以讓屬下帶來的部曲莊丁先去試驗一下就好。”

　　能緩解、治療高原反應的中藥不是沒有，只是紅景天這中藥他周天也沒有，這生長在東北地區的珍貴中藥現在還在高句麗的地盤。

　　老牛有些意外的高興道:“若是你那法子能解決我大唐將士在吐蕃境內不適的問題，這可又是大功一件！到了松州你小子就盡快去辦！”

　　“火藥不弄了?”

　　“還弄什麽火藥，現在和吐蕃又沒有戰事，解決將士不適才是當務之急！”

　　“咱突入吐蕃地界，不會有什麽衝突吧……”

　　“怕什麽！是要讓大唐將士在吐蕃地界能如常一樣奮戰，加上你那火藥某能滅了吐蕃！”

　　老牛很霸氣，同樣這也是大唐的霸氣，在這個時代的大唐，不管是哪個國家，大唐肯定是說滅就滅了，根本不給任何機會！

　　周天有些熱血沸騰，他也有些蠢蠢欲動。

　　唐代以前不管是前秦還是強漢，還有以後的若宋、大明除了中間的元朝和最後的清朝，就沒有哪個漢人朝代能把吐蕃劃入版圖之中！

　　漢武帝夠厲害吧，那時候吐蕃是西羌，朱元璋和朱棣夠牛吧，可是那時候吐蕃叫亦力把裡！

　　這裡面固然有民族問題， 高原反應也是一個繞不過去的難坎！

　　“若是在貞觀年就能把吐蕃收入大唐版圖，那麽小爺就不只是參與一場滅國之戰了，而是要名垂千古……”

　　老牛不知道周天的小心思，他只是以為周天在思考。

　　“先不要想了，加速行軍，一定要在入冬前到達松州！到了松州你就著手去辦………”

　　行軍速度加快了，周天也感覺到早晚越來越冷，當大軍開到松州城下時，周天都穿上了狐裘！

　　整個大軍就他自己身穿狐裘，將士們甚至隨軍的文吏一個個都頂盔帶甲的，就他周天有些特立獨行。

　　不過老牛不在意，他周天也不會想著什麽和將士同甘共苦之類的，老牛治軍是嚴，可在周天這裡他也不知為何總是言不起來！

　　一進松州城，周天就覺得這哪裡是一個州城，這分明就是一座大軍營百姓雖然是有，可這些百姓也不是尋常百姓！

　　“躍淵，這些百姓拿起橫刀就是能戰之兵！松州地處咽喉要道，接吐蕃又接吐谷渾，因此百姓早就半農半兵?”

　　“不是府兵嗎?”

　　“更勝府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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