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遊戲裡進入了僵局,觀葉又轉向了馬飛飛,問道:“你剛才是怎麽看出來的?”
“太平淡了,”馬飛飛直接回答:“我也經常搞這種事情,就是為了個節目效果而已,正常的惡靈在尋找玩家的時候,要不就是有遊戲幫助,能大概知道玩家位置,要不就是數量極多,不管玩家怎麽躲,都不可能躲過去,這麽長時間了,都只見到這一個惡靈,那就是屬於第一種情況,可是這個惡靈一副不知道蘆葦在那裡的樣子,毫無防備,誰信啊,就算是第一場的惡靈,也不會這麽無能。”
同樣的問題在遊戲裡也產生了,阿科問了一聲:“你怎麽發現的,”就默默站在原地,等待著回答。
林淺的聲音響起:“你的細節不到位,既然不知道我在這裡,為什麽捏著刀子的手指間空隙變緊了?握這麽緊,不就是隨時準備動手嗎?”
“多謝指點。”阿科冷冷一笑,把匕首放在手心裡,慢慢用指頭摩挲著,又說道:“蘆葦微微,熟人見面,不打個招呼嗎?這麽冷淡?”
“熟人不假,打招呼就算了,咱們不是一路人,你應該明白的。”林淺的話音伴隨著幾股黑色的洪流,從幾個方向同時飛射向阿科,幾乎堵死了所有的逃避路線!
阿科卻一動不動,就連刀子都沒有移動分毫,就好像完全看不見林淺的黑發一樣,而下一刻,那些黑色的洪流,全部從他的身體裡穿過,好像他是個透明人似的。
屏幕外,幾個人都愣住了,馬飛飛苦著臉說道:“不是吧,人人都是空間能力?這還能玩嗎?現在這遊戲都變成這副鬼樣子了?我感覺自己被現實打了一巴掌。”
觀葉和薄荷的臉色也不怎麽樣,就算是不懂事的人,也清楚這個世界上最詭異的能力,第一就是時間,第二就是空間,和這兩個比起來,其他的都是很一般般的東西,所有的能力在這兩個面前都差了很多,而觀葉腦子裡面,想起來了當初自己和林淺的交談裡,林淺提到過,當初那個黑瞳,就是在能力得到進化之後,開始擁有了一定的預言能力。
恐怕也是這個,黑瞳才會受到所有人的忌憚,被人害死,預言的能力說白了就是時間線的問題,能站在未來看局勢,對於其他玩家來說,這個壓製有些過於強大了。
薄荷的眼神裡,卻有一點迷惑,雖然自己的空間能力很低微,用的也算不上得心應手,可是她對空間能力還有一些感應的,在阿科身體被穿透的時候,她並沒有感受到有一點空間的空間波動。
而遊戲裡,林淺給出了答案。
“一個騙子,不是嗎?你的這個惡靈,還真是你的絕配,小偷配騙子,看來在這個世上,不論做什麽,只要你做到極致,就是成功的,就算是卑鄙到極致。”
林淺驀然出現在場景中,站在阿科的面前不遠處,她的黑發無風自動,環繞在自己的身邊,就好像一個黑色的圓圈,包裹著她。
阿科‘嘿嘿’笑了兩聲,回答:“當初我進入作者群不久,你們就盯上我了,那時候的1群是多麽令人可怕,一個擁有預知能力的黑瞳,簡直就是所有人的希望,可惜,這個黑瞳和你一樣,自傲,不把別人放在眼裡,其實我很想知道,黑瞳臨死之前,有沒有預知到,自己會死在我們這些小人物的手裡。”
“嫉妒,卑劣,欺騙,我很好奇,會不會有這麽一天,你的惡靈讓你分不清楚生和死的區別?”林淺反唇相譏。
阿科不以為然:“從一開始,你們就覺得我身上這一位有問題,覺得它會給所有人帶來毀滅,
我清楚劉大仙的意思,騙人鬼總有一天,會欺騙我,讓我以為自己才是惡靈,到時候作為惡靈來襲擊你們,這不就是你們當初想要我死的原因麽?劉大仙,哼哼,”阿科的臉上露出一個可怖的笑容,“當你想要一個人死,不是因為仇恨,而是因為恐懼,那麽你已經輸了。”“說的不錯,你身上的惡靈與眾不同,劉大仙也說的不錯,你自己也察覺到了,不是嗎?否則你為什麽會獨居隱藏,就連自己群裡的人,都無法接觸呢,是因為你已經無法控制自己身上的騙人鬼了,它的欲望在吞噬你,或許你還在尋找第四隻鬼,來讓自己恢復對騙人鬼的壓製,可是來不及了,今天遇到我,你的生命到此為止,至於騙人鬼,我會把它關進異度空間,永遠不再出現。”林淺冷冷地打量著阿科,現在的阿科帶著一個鴨舌帽,將自己瘦長的臉擋住,只有下巴上的小胡子在隨著笑聲抖動。
“從一開始,這種靈異能力就不該存在,你寫的小說害死了你自己,不僅僅是惡靈,還有玩家,甚至遊戲本身,靈異網站都可能會被你的能力威脅,你只能被抹殺。”
阿科嘴角露出來一個詭異的笑容,說道:“那就來試試吧,我當年弱小的時候,你們都殺不了我,現在憑什麽?”
隨著阿科的話,他手裡的刀子飛了出去,而在空中的刀子,仿佛有了分身一樣,瞬間就幻化成無數的飛刀,凌冽的刀光下,林淺的臉越發淺淡,她又一次消失在空間之中,隻留下漫天的黑發,將阿科全部包圍。
“你知道的!這些東西根本傷害不了我!”阿科大叫一聲,雙手合十,喃喃自語:“空間,全部鎖定,讓我看見她!”
本來漫無目的飄蕩的刀子,似乎也在這個時候找到了林淺的位置,全都向著一個空間而去,然而幾個方向來的刀子,還是撞擊在一起,阿科帽子下的眼睛裡露著凶光,低聲說道:“原來如此,就算我看見了你的位置,也無法進入你的空間嗎?這是你的自由空間,不能鎖定?”
回應他的,是無盡的黑色頭髮,而且在這個時候,阿科的身影也開始變得有些扭曲,空間裂隙裡面的林淺,手指交疊擺動,她要直接把阿科給撕碎!
阿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雙腿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好像在向前平移一樣,整個人都慢慢錯位了,連腦袋都開始了向後靠,呈現出一種階梯模式,而阿科並沒有驚慌,閉上眼睛,似乎在想著什麽痛苦的事情,然後阿科的分離部分就詭異的消失了,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體上,就這樣,阿科的身體在不斷地分離,又不斷地匯合。
屏幕外面的觀葉幾人,也看得目不轉睛,馬飛飛喋喋不休地說道:“騙人鬼,不僅可以騙過別人,還能騙自己,這就太強了,葉子,你說說,要是阿科騙自己說可以長生不老,那是不是就真的不會死了?”
觀葉搖搖頭,回答:“他如果敢這麽騙自己,下場就是直接被惡靈侵蝕神志,成為一個惡靈的身體了。”
馬飛飛還沒問出來為什麽,觀葉就擺擺手,回答:“很簡單啊,惡靈能夠實現人的意志,就是憑著靈異能力來做事,而不是說惡靈真的可以改變現實,而且做事的方法,肯定是按照惡靈的意思來,如果阿科提出長生不死,騙人鬼最可能給出的解決方案,就是直接把阿科變成鬼,當然就實現了不死,只不過不是以人類狀態了。”
“嘖嘖,那這樣看起來,這個惡靈就不是那麽強了,真搞不懂為什麽以前蘆葦微微他們會針對阿科。”馬飛飛看向薄荷,見到對方聳聳肩,又轉向觀葉問道。
觀葉眼珠子轉了轉,回答:“這是個挺麻煩的靈異能力,但也不是說無敵,或者強大到令人恐懼的程度,我估計是阿科本身的問題,他可能像牛哥那種人一樣,進入遊戲,就用自己的能力去欺騙新人,讓他們為自己冒險,這種迫害玩家的,一般是要被大家除掉的。”
薄荷小心翼翼地問了一聲:“葉子,你覺得他們誰能贏?”自從蘆葦微微和阿科對上以後,薄荷就有點坐立不安了,自己是2群的作者,按照道理來說應該是站在阿科這一邊的,但是不管是在這場遊戲裡,觀葉幾個人的表現,還是說從現在看到的線索來說,薄荷都覺得好像蘆葦微微活下來對大家才是個好消息。
觀葉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他們現在最多就是在試探而已,管理員怎麽會只有這點本事,最起碼,我還沒看見一個道具出現呢。”
觀葉說的是很輕松,但是遊戲裡面的場景,卻好像是已經白熱化了一樣,在無法傷害到林淺之後,阿科就換了方式,他直接把林淺的黑發,全部變成了透明質的空氣,而且順著黑發,去向源頭,讓那把刀子混雜在空氣中,不論林淺藏得多好,她的頭髮既然伸長了,那麽源頭自然在她身上。
不得已,林淺在刀子即將進入自己空間的時候,被迫切斷了和黑發的聯系,之後一心一意,用自己的空間能力和阿科進行著博弈。
阿科似乎有些受不了這樣沒完沒了的身體分離,雖然自己不會受到傷害,但是每一次的撕扯,帶來的疼痛感在一次又一次衝擊著他的大腦,阿科也察覺到林淺似乎就是想要這樣慢慢把自己磨死,其他人或許不清楚,但是林淺當然是明白的,阿科平日裡幾乎不出現的原因之一,就是想盡可能地少用自己的能力,這就是說阿科的騙人鬼其實已經讓他有些控制不住了。
隨著第二隻鬼上身,阿科在那一段時間裡,曾經憑借騙人鬼,在整個遊戲之中獲得了極大的優勢,也是因為如此,阿科的鬼成長迅速,導致自己必須拿到第三隻鬼來平衡,可是騙人鬼似乎不僅僅是在和阿科互相欺騙,甚至在欺騙阿科身上的其他惡靈,有一次遊戲中,阿科甚至被欺騙到覺得自己已經有了第四隻鬼,可以繼續使用騙人能力,結果差一點阿科就因為過度欺騙自己被侵蝕。
如果說和其他人比起來阿科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那麽對上這些老玩家,尤其是管理員,自己確實還差一些,本身自己的惡鬼就要比別人的危險,再加上和林淺比起來,阿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使用程度,絕對比不上已經完美駕馭三隻鬼的林淺。
而現在的林淺,就是在逼著自己不斷使用騙人鬼的能力, 否則的話,自己就會被撕裂身體,可是這樣下去的結果也顯而易見,因為騙人鬼的特性,所以這家夥要比其他的惡靈,更容易佔據主人身體,阿科怒氣衝衝地衝著空氣喊道:“如果真的把它放出來,你們全都要死!”
林淺冷哼一聲,回答:“大可以試試,一個騙人的玩意兒,還想要了我的命?”
回應阿科的不僅是林淺這一聲冷笑,還有更加劇烈的空間震蕩,此時的阿科,幾乎是在不停地分解重組,阿科眼神一凝,就連下巴都有些扭曲,下一刻,他消失了。
“阿科死了?”屏幕外,薄荷吃驚地捂著嘴,又急忙放開,看向觀葉和馬飛飛,想得到一個答案。
觀葉皺著眉,回答:“沒有,他應該轉移到了其他地方,可能是騙了自己,說其實自己在另一個方位。”
“這個能力確實詭異,如果使用得當,甚至可以比擬那些一線的能力,只不過阿科似乎使用的很熟練,卻不能很合理地使用。”觀葉眯著眼,一邊思索一邊慢慢說。
不得不說的是,觀葉心裡十分羨慕,阿科這個騙人鬼,是自己在遊戲裡面見到的,最好的能力,或許也是最適合自己的能力,雖然說自己的眼睛進步空間很大,甚至以後可以成長到黑瞳那種程度,窺探時間的奧妙,但是現在的話,卻還是差了太多。
而此時的遊戲之中,林淺臉色也有些發白,從空間裂隙中出現,嘟囔了一聲:“膽小鬼,又跑了。”
從林淺的口氣裡可以聽得出來,她不是第一次遇到這個情況了,似乎阿科在自己手底下逃走,已經是一個很熟悉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