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夫人醒了不久後,便開口對鄭叔說道:“阿鵬,我餓了。”語氣略帶一點虛弱,顯然她最近都沒有好好吃東西。鄭叔聽後,更高興了,對馨悅說道:“馨兒快,你母親終於有食欲了,立馬叫管家準備好午飯,我來喂你母親。”王叔也將我們領去了客廳,在午飯後,我便一直在鄭夫人房裡,觀察她的症狀,尋找病因,鄭馨悅也一直在房間裡陪著她母親。但是我看了一下午,還是沒有看出問題的緣由。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我愁眉苦臉,依舊百思不得其解。翻看著羊皮卷,和其他的一些古書,但是都沒有看到有關這種病症的描述。
忽然坐在床上的馨悅,匆忙叫我,我放下書,看了床上滿頭大汗的鄭夫人,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十分痛苦,眉頭緊鎖。不停喘著粗氣。馨悅在一旁焦急萬分,我動用陰陽雙瞳,立馬就看見了鄭夫人額頭處的那團黑氣,正翻湧如潮。仿佛裡面將有什麽東西要出來一樣。忽然,貼在鄭夫人身上的聚陽符,嗤啦一聲泛起火花,我立馬將鄭馨悅攬到我背後,我警惕地看著床上,痛苦不已的鄭夫人,此時她身上的聚陽符早已失效,鄭馨悅在我背後,害怕地露出頭來望,眼裡全是淚水。我輕聲安慰她不用怕,讓她先出去,但是她堅決要留下來,我也隻好作罷。
不一會,整個房間裡溫度開始極速下降,即使窗戶是關好的,仍然陰風陣陣。再看鄭夫人的額頭時,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她的額頭處冒出一隻,渾身黑紫色的小鬼,他趴在鄭夫人的肩上,兩隻漆黑的眼睛,大大的腦袋與身體的比例極不協調。此時他正悻悻地對我笑著,看得我渾身直冒雞皮疙瘩,我此時才想起來,這個東西陰童子極像,據說此鬼邪惡無比,怨氣極深,喜歡寄生於婦人,害其性命。
當八字純陰,即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命帶童子神煞的嬰兒,在夜裡出生時死亡的,便會陰氣聚集,怨氣大作,化作嬰靈童子,向其母親索命,接著又去殘害別人。我可以肯定就是這個東西在作怪。
我將布袋裡的青銅劍抽出,準備將其挑下來。他看見我拿劍以後,對我凶狠地“嘶嘶”叫著,便向我撲來,一股陰寒無比的氣息向我襲來。我將劍身一轉,避開劍鋒,用劍背將其擊飛出去。然後便聽見一聲嬰兒般的哭聲,在黑夜裡十分瘮人,鄭馨兒雖然看不見嬰靈,但是她聽見了,嚇得一個勁地將頭埋在我的背後,嬰靈見勢不妙,便想鑽回鄭夫人體內。我急中生智,將爺爺的黃布袋往上一抄,便將嬰靈裝入其中。只見他在布袋裡來回衝撞,但是無法出來,因為布袋上面刻著鎮煞符,而且裡面常年裝著朱砂,對付這種鬼物,效果最好了。不一會兒,布袋裡便響起了嬰兒瘮人的哭聲。
不多時鄭夫人也醒了過來,我看了看,籠罩在她額頭的黑氣已經消失了。我松了一口氣,將一直在門外等候的鄭叔和胖子叫了進來,他們早就在門外等候了。我將布袋裡正在啼哭的嬰靈,拎到他們面前,他們聽到了哭聲,都面露害怕之色,震驚地問我,怎麽回事!我反問道:“你們是否有過流產,或者難產的經歷。”頓時坐在床上的鄭叔便哭了起來。鄭叔神情悲痛地和我說道:“幾年前,我夫人有了身孕,原本以為馨兒能有個弟弟了,結果出生時,難產,讓我選擇保大保小!”說著鄭叔便難過地低下了頭。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個鬼嬰怨氣那麽重,我頓時又覺得他十分可憐。我對著他們夫婦問到:“你們還有什麽話要對你們的孩子說嗎?”
鄭夫人從床上費力地赤腳下來跪在了布袋前,
痛苦著說道:“兒啊,母親對不起你,沒有將你帶到世間,都怪我沒用啊……”鄭叔也傷心地哭著跪了下來。我心裡一陣酸楚。聽到他們的哭訴後,嬰靈停止了哭聲,傳出來的是嬰兒天真無邪的,如銅鈴般清脆的笑聲。 我連忙叫他們夫婦起來,因為他們已經獲得了諒解。鄭夫人隔著布袋,摸了摸,嬰靈似乎也很開心,銅鈴般的笑聲更加大聲了,鄭夫人用懇求的眼神看著我說道:“小天師,可不可以將他留在我身邊?”我看著她無奈搖了搖頭說道:“人鬼殊途,早日讓他步入輪回才是正道。”說著我便將我所學的轉生咒念出,房間回蕩著莊嚴的佛號,我手上掐訣,咬破雙指,將學抹在布袋之上,然後以精血之氣,將其引入輪回。只見布袋裡發出一陣亮光,隨後嬰兒的笑聲便消失了。
雖然一通操作下來動作僵硬,咒語也不是很熟練,但我很高興我的轉生咒成功了。他們都用一種崇拜和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此時已是後半夜了,經過一夜的折騰,我困得直打哈欠,於是鄭叔給我和小胖安排了房間,我倒頭便睡。小胖也沒多問,大概已逐漸習慣這驅魔念咒的場景。
直到次日中午,鄭馨悅來叫醒我。我有裸睡的習慣,當鄭馨悅進來時,看見我赤裸著膀子,她頓時臉便紅了大片。然後她扭過頭去,說道:“小羽弟弟,起來吃午飯了。”然後便轉身匆匆跑了出去。我也羞得不行,趕緊將衣服穿上。然後翻身下床,去客廳裡,到客廳時,桌上的大魚大肉讓我直流口水,胖子坐在桌邊直咽口水。鄭叔和鄭夫人馨悅也已經入座,鄭夫人已經好多了,臉上有了血色,見我剛剛起來便衝了過去,忍不住笑了起來,馨兒臉上依然掛著那一抹紅暈,看著非常可愛,吃飯時,隻敢偷瞄她幾眼。鄭叔則非常的高興,整個午飯過程中,一個勁地向我道謝, 給我敬酒,還稱我為“小兄弟”,顯然喝得有點高了。而且我並不認同這個稱呼,這樣不就亂了輩分了嗎?
一頓飯下來,我硬是被鄭叔灌了兩杯高度的白酒,不勝酒力的我頭也開始發昏,酒足飯飽後,便昏昏沉沉地躺倒在客廳沙發上睡著了。醒來時,我鄭叔就坐在我身邊,他就已經醒了。然後他轉頭對我笑道:“小羽,你覺得馨兒怎麽樣?”我頓時大喜但是沒有流露神情。我對王叔說道:“馨兒很漂亮,人也很好。”王叔拍了拍我肩膀,笑著背手離開了客廳。
接著胖子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便走了進來,然後對我哈哈大笑說道:“羽哥,你知道你喝醉了說了些什麽嗎?哈哈哈,太牛了羽哥。”我忙問到:“我說了什麽?”小胖臉上的笑容逐漸開始變得賤賤的小聲對我說道:“你醉了以後,躺在沙發上,口裡一直念著,馨兒長大後我要娶你做老婆。”接著我一陣羞愧難當,當著他父母的面還當著馨兒的面我怎麽說出這種不著邊際的話來,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我一拍腦袋,站了起來,想要去解釋,小胖攔住我說:“別去,沒準他們正商量什麽時候將女兒嫁給你呢。”笑聲越發的賤了。
接著我們又一起吃了晚飯,想解釋的話也一直憋著,沒有說出口。晚飯時馨兒並沒有出來,我也不敢問。王叔他們依然很熱情地招待我們,只是沒有提我夢話的事情。
吃完晚飯後,天色已經快黑了。王叔堅持留我們過夜,但是我堅持要走,王叔無奈拉著我的手,千恩萬謝後親自開車將我們送回了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