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只是在挑釁自己而已,這一點江倩很清楚。
訓練已經開始了,對方說的所有話,都只是為了干擾她的情緒罷了。
但是即使知道是這樣,江倩此時,也還是無法坦然地面對楚言口中所說的內容。
因為她確實是偷看了楚言的肩膀。
他不會真的覺得我惡心吧?
這個念頭不斷地在她的心中徘徊著。
使得她臉上的紅暈長久的沒能散開。
不過很快,江倩就將自己混亂的思緒強行壓了下去,並重新進入了訓練的狀態,同時快步靠近了楚言,欺身一拳打向了楚言的面門。
此時的她依舊非常理智,所以這一拳刻意地收了些力道,可以保證不會打傷楚言。
然而這樣的一拳楚言又怎麽可能躲不開呢。
身負著超人反應力的他,在江倩揮拳的一刻便已經側身躲開了她的攻擊路線,隨後反手一拳打在了她的下巴上,接著又向著側面退開了幾步,再次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相比於江倩,楚言的步伐無疑更加敏捷,配合著無與倫比的洞察力,他幾乎可以在第一時間就判斷出最優良的進攻和撤退路線。
雖然自從那場籃球賽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進入過那種幾乎可以感受到時間靜止的,超乎常理的觀察模式。以至於現在的他,甚至已經認為那只是一種身體能力突破時,伴隨著的錯覺了。
但不可否的是,那一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經歷,讓他在正常狀態下的反應力和觀察力,也成長到了一種極其恐怖的地步。
普通人所捕捉不到的細節他都可以捕捉到。
因此哪怕是訓練有素的拳手,在他的眼中也並非是全然沒有破綻,甚至他還可以瞬間判斷出對方的進攻角度和自己的反擊策略。
絕對觀察力的恐怖之處,就在於當各項因素都被判斷在內時,他的手只需要放在那裡,對方就會自己撞上來。
當然了,在大多數的情況下,如今的楚言暫時還做不到這一點。
不過要是隻以眼下的江倩來說的話,如果不是身體素質的差距實在太過巨大,楚言幾乎可以保證自己不會輸給對方。
看著少年的這個反擊,站在八角籠外的江川下意識地就收緊了自己的眼睛。
現在的她才算是真正理解了,江倩之前所說的,少年所具備的出奇快的反應力,和異常高的機動性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剛才江倩所出的那一拳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從俯身到直立的拳路轉變也相當果斷。但是楚言就是躲開了,而且還沒有使用常規的躲閃方式(後退和搖擺規避),甚至在閃避之後還反打了江倩一拳。
假如這不是他運氣好,那他就必須得看清小倩的每一個動作,否則他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件事。
但是這真的可能嗎,在高強度的激烈對抗中徹底地看清對手······
江川不敢直接對此做出判斷,所以她準備繼續觀察一番。
與此同時的八角籠內,楚言看著一拳揮空的江倩,站在一旁笑著側了側自己的頭說道。
“如果這就是你的全力的話,那我想今天晚上你還是先練習一下怎麽打到我再說吧,否則我根本沒有辦法判斷出你的力道不是嗎?”
“有一說一你這樣是怎麽打進全國大賽的,走後門嗎。那你的對手也挺不容易的,畢竟想輸給一個連男生都打不到的女人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哦,怪不得你連訓練都要找我,
原來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敢打女人啊。還是說你只是想要看我穿格鬥服的樣子,死變態。” 紅著臉聽著楚言的羞辱,江倩咬著牙重新轉過了頭來。
保持冷靜,他只是在挑釁我而已,不要上了他的當。
一遍一遍地在心中告誡著自己,江倩深吸了一口氣,不去管心中已然被楚言挑撥了起來的惱火和羞恥,再次衝到了楚言的身前,向著楚言打出了一記刺拳。
這也是她所能想到的,在不發揮全力的情況下,最有可以擊中楚言的辦法了。
以最短的拳路打出最快的拳速。
可惜這一切在楚言的反應力面前都顯得毫無意義,只見他憑借著幾輪全無規律的拳擊搖擺便躲開了江倩的一記又一記刺拳。
同時他還借助著躲閃的空隙向著江倩反打了幾拳。
最後他甚至直接繞到了江倩的身後,將放下了雙手的身子貼在了她的背上,對著她的耳朵吹了口氣說道。
“你就只有這樣嗎,那你真的是沒救了,一個女人混到你這種地步還真可憐啊。”
如果這個動作是一個女人對女人做出來的,那應該會非常具有挑釁的意義。(就像是一些拳賽裡,某些拳手會貼在對手的耳邊,以一個全不防備的姿態說一些諷刺對方的話一樣。)
但是楚言似乎是又忘了這個世界男性的地位。
以至於這個動作在江倩看來,就帶上了一種別樣的意味。
從原本刻薄的羞辱,變成了一種相當難以言喻的誘惑。
特別是對江倩這種從小到大都因為排斥,所以沒有接觸過任何男性素材的“雛兒”來說,當一具說不出是冰冷還是火熱的光潔“嬌軀”貼在她背上的時候,她就幾乎已經停止思考了。
等楚言對著她的耳朵吹了一口氣,開始說話的時候,那一種溫軟濕潤的感覺,便直接讓她的腦子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
不過最終江倩還是聽清了楚言的話,必須承認的是,有的時候異性的諷刺要比同性的來得傷人得多。
特別是當你剛剛還對他意亂神迷的時候。
一瞬間羞恥,憤怒,無地自容,等等等等各種各樣的情緒,就充斥了她的內心。
所幸一個呼吸之後,江倩還是保持住了理智,並轉身推開了楚言,出了一口氣說道。
“楚言,你稍微克制一點,別太過分了。”
“所以,你這是在向我求饒嗎?”
“隨你怎麽說,訓練繼續。”
“沒問題,來吧。”
而另一邊,江川是已經被楚言剛才的躲閃所驚呆了,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全部都躲開了?
憑小倩這種速度的刺拳居然都沒能碰到他?
不行,攝像機呢,我得把這次訓練錄下來,然後重新慢放著看過。
對了我上次複盤完比賽好像就把它放在家裡了,來回一趟大概只需要十幾分鍾,順便還能幫小倩他們帶個晚飯,就這樣。
這麽想著,江川便轉身離開了拳館。
獨留下了楚言和江倩兩個人,還待在八角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