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樂掀開大廈的一扇窗戶上黑色的簾子,看著秦教授就這麽走進黑夜之中,他的心裡面也很不好受,那是一種鼻子酸酸的感覺。
手裡攥的那張紙條已經被他手心裡面的汗水給打濕了,在他的心裡面,這份捐贈,比以往任何一份都要重,雖然他也知道,這裡面並沒有多少錢,對於他們這樣龐大的機構來說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可是這卻是秦教授一身的積蓄,回頭看著柯雲腦電波旁邊的那塊顯示屏,他看到柯雲他們已經出發了,冬天說道就到,轉眼之間,整個山林已經被一片雪白給覆蓋了,而此時的柯雲他們卻剛剛出山。
用腳力走路,行進的非常緩慢,而山裡面還有不小的溝壑,那些溝壑形成了一條大河,也給他們耽誤了不少時間,但是他們最終還是躍過這些溝壑,來到了平原地區。
此時柯雲對著肖猛問道:“我們現在到哪了?”
肖猛計算了一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應該在通化地界了,我們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路繞過盤錦,從北京方向南下,還有一條路就是到大連,然後坐船南下。”
柯雲思慮了很久,說道:“造船,我們需要很多時間,但要是繞過盤錦的話,我們一個冬天都在這條路上了,現在天氣寒冷,過段時間會越來越冷,大家都沒有過冬的衣服,這樣走下去不是個辦法,不如我們就到大連過冬吧。大家認為怎麽樣?”
他說完,其他人並沒有什麽意見,梅洛說道:“大連的冬天不算冷,要是我們能在11月份到達大連的話,那我們還能準備一些冬天的物資,起碼不會被凍死。”
他說的很對,這裡的天氣確實很冷,前幾天還是秋陽高照,突然一陣北風,那些該掉落的不該掉落的秋葉全部掉落了,伴隨著的是呼呼的北風,和漫天的風雪。
雖然雪下的不大,但落地也有一尺多厚,氣溫更是斷崖式的下降,那些本來不願意離開長白山的,現在暗自慶幸,要是還呆在那裡,那恐怕已經被凍死了。
一路走來,他們也獵殺了一些動物,比如狐狸,鹿和袍子,它們的皮毛被他們用心的曬乾,然後裁成小塊給每個人披上,但沒有經過縫紉的獸皮雖然能禦寒,但和身體並不貼合,冷風從獸皮的縫隙往身體裡面鑽。
此時他們再也沒有什麽形象了,一個個弄的和野人一般,再加上這些獸皮點綴,一個個就和山中的動物無異。冷,那叫一個真心的冷,他們稍微停歇一下,便感覺渾身都開始僵硬。
柯雲回頭看了一下大家,說道:“我們不能在停了,繼續趕路吧。”
可他剛說完,身後有個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抱怨道:“不走了,累死了,我活這麽大,還沒遭過這種罪,這叫什麽事呀?”
柯雲回頭一看,那坐在地上的是一個三十出頭叫做楊斌的人,看似很結實,但早已經怨聲載道了,柯雲走過去把他拉起來說道:“楊斌兄弟,你在堅持堅持。”
他沒好氣的說道:“堅持,怎麽堅持嗎?這些日子,都是怎麽過來的你不知道嗎?吃的都是那些發餿的肉,連口菜都沒有,寡淡無味不說,這天天趕路,腳都起泡了,何況連一雙鞋都沒有,你問問大家,我受得了,其他人受得了嗎?”
他的話像是瘟疫一般傳開,其他人也陸續坐在雪地上,一個個怨聲載道,各種抱怨,就像是打完敗仗的士氣低落的士兵一樣。
肖猛走到楊斌的面前,伸手就抓住他的領口斥責道:“你說什麽呢?你要是不願走,
你可以呆在這裡,可是你不能影響大家,這裡還不是山上,想要捕獵都難,你有餿肉吃就不錯了,是我們讓你來的嗎?我們誰和你不是一樣的?” 柯雲趕緊攔住肖猛,他知道肖猛的脾氣,雖然平時他笑眯眯的,但發起火來那叫一個六親不認,肖猛這次真生氣了,連柯雲的話他也不聽,繼續斥責道:“我最討厭你這樣的害群之馬。”
柯雲突然推開肖猛,怒聲說道:“夠了,肖猛,你是特種兵,身體素質比一般人強,我們連續趕路大家確實是累了,你要理解。”
這話頓時讓肖猛火冒三丈:“怎麽,你也覺得是我的錯?你不去說這害群之馬,你反過來說我?柯雲別以為你在這裡是大家推舉的領袖, 但你也要清楚,我們要活著,你為了一個人,讓我們大家在這挨餓受凍嗎?萬一雪在大點,我們都要死在這,死在這你懂嗎?”
柯雲看著肖猛那如怒獅一般的模樣,不由的搖搖頭,低聲說道:“肖猛,我知道你是對的,可是你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好,我的錯,那你好自為之。”說著肖猛轉身就走了,此時柯雲趕緊對一邊的梅洛使了個眼色,對著肖猛就追了過去。
肖猛走的極快,一隻跑了四五百米他才停下,柯雲趕緊追過來,對著肖猛好言好語的說道:“肖猛,你生什麽氣嗎?”
此時肖猛回過頭,指著他們來的方向,怒氣衝衝的說道:“柯雲,我不是針對你,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們誰好過了,誰的腳沒起泡,誰的腳沒生凍瘡?誰不是吃著餿肉過來的?就他楊斌委屈了?
按年紀他是最大的,按經歷他是最多的,按見識他不比我們任何人差,他不知道一旦停下來,在想動身就更難了嗎?什麽環境他不知道?誰慣著他的?”說完他的胸口還一起一伏的,顯然他是真生氣了。
柯雲湊過來說道:“肖猛,你說的對。”
“我說得對,那你還由著他?我說他兩句不行嗎?要是在我們雄鷹突擊隊,我早揍他了。”
柯雲笑笑:“好,對你是可以揍他,我也想揍他。”
“那你還笑?你還攔著我幹嘛?我們是個團隊,這種人打一頓就好了。”
柯雲繼續微笑著搖搖頭:“那你打他一頓之後怎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