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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她多才多億》二百零六、參照物
南曦盯著腳下的藤蔓和茂密的草叢,隻覺還好有楊盼盼撐著她,她現在看啥都像好似會動一般。

 忽的瞄見一雙鞋,很破舊很髒,好似七八十年代的軍用老布鞋。

 關鍵那雙鞋還朝她悄無聲息的靠近,她渾身汗毛全炸起來了!

 用手不住拍打楊盼盼,示意有東西在她們身邊啊。

 可楊盼盼根本沒體會她的意思,只在她耳邊小聲安慰:“別急,馬上過去。你全當坐過山車,遊戲已經完成70%的軌道,剩下最後30%,很快的。”

 南曦不住搖頭,暗指楊盼盼的關注點不對。可她絕望的發現,楊盼盼錯以為她在害怕,反將她按得更緊了。

 呼吸有點困難了,她真怕讓楊盼盼給捂死。

 她小時候聽同班有個特別喜歡嚇唬人的男生講過一個故事,山間老林多精怪,何為精怪,乃是動物活得時間過長了,不死不滅化為精怪。

 有的精怪可變幻各種形態,亦可蠱惑人心。最出名的當屬妲己九尾狐,靠敗了一座江山古今聞名。

 南曦心中生出一種大膽的想法,難道楊盼盼是精怪變得?跟來的東西是她的幫手?

 要命了,能逼著唯物主義的人浮想聯翩,可見她嚇得不輕。

 但人害怕到極致,腦子卻意外的清晰。她受製於人不好輕舉妄動,而且對方那雙冰冷的手,只要稍稍往上或往下移點,她的大動脈基本一挑就破。

 手摸到兜裡揣著的刀,輕輕拿出展開,保持按兵不動。前有狼後有虎,南曦必須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努力克制心中恐懼,抬起頭看向前面,古代士兵通行隊伍只剩最後兩排未消失。

 有的士兵少半個頭,有的士兵手臂長滿類似蛆的東西,但它們統一身後貼道黃符。

 別問她為何能看得如此細致,但凡人遇到生命堪憂,必須盯著這些東西來謀取生機,是個人都比她看得還細致。

 屏息凝視,待最後排士兵徹底消失進霧中,南曦一扭身揮刀劃向身後的東西。對方身手不錯,兩手松開對她的禁錮及時朝後一閃,但南曦能感覺到雖未命中脖子,但絕對劃到對方哪了。

 “師父,你們快走,我來墊後。”

 電光火石之間,順手撿起身邊的樹枝,一下狠狠戳入靠近她身邊的那雙腳面上。

 一聲淒厲的叫喊響破山澗,緊接著前方傳來一聲蒼老的罵聲。

 對方說了她聽不懂的土話,但從語氣可以判斷出,絕對在罵人。

 南曦身邊的濃霧加深,濃到當她看不到任何生命體,包括樹木青草等等植物時,從濃霧中伸出一隻乾枯的青色手卡住她喉嚨。

 呼吸隨著腦補供氧不足而減弱,在南曦微薄的意識裡,她只有一種感覺,很想哭。好似對方奪去的不是她的生命,而是她曾經存在過的意義,快樂的記憶。

 就在她昏厥的前一刻聽到響亮的鑼聲,整個人落入溫暖的懷抱,依稀間她好像看到一個人。

 一個還沒來及罵他幾句,為什麽不回她信息之人。

 不知睡了多久睜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看到帳篷的睡袋旁邊坐了一個身影,本能想呼喚出‘張亦辰’三個字。

 可再一看,好似又不是他。

 南曦抬起手揉揉眼睛,視線漸漸聚焦,蘇竹的玉面映入眼簾。

 他焦急地扶起她,詢問:“可有哪裡不舒服?”

 南曦搖搖頭,表示沒事,喉嚨好似堵滿檸檬片,又酸又澀,無力開口說話。接過黃怡遞上來的溫水,喝了兩口稍稍好點。

 再用唾液潤潤嗓子,環顧圈帳篷四周,她讓安頓在工作大帳篷內。望見各個擔心的目光,可人群中沒他。

 斂起眼底的失望,嘴角揚起一絲淺笑回應大家的關心。

 “曦姐醒了嗎?”楊盼盼的聲音從人群後面傳來。

 南曦聽著怎麽有幾分要算帳的味道,腦子思緒一團漿糊,記不起太多林中之事。

 奮力去回憶,隻大概記得那些士兵殘缺不全的身子和破舊古老的戰服。

 “醒了醒了。”黃怡給她投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默默退到一邊。

 楊盼盼單手撥開人群,席地坐在她睡袋邊上,抬抬另隻未用的手,手心用紗布綁了幾層。應該傷口比較深,血透出厚厚的紗布。

 “曦姐,我救了你,你還用我的刀捅我啊?”楊盼盼問得氣憤。

 南曦眨眨迷茫的眸子,顯得無辜極了,看得楊盼盼於心不忍地抿抿嘴。

 衝身後喊道:“算了,爸爸罵不出口,老周你來吧。”

 楊盼盼起身讓出位置,南曦就見到一個人一瘸一拐地跳到她身邊。

 待那雙破布鞋再次出現,南曦搞懂事情了,羞愧得目光閃躲。

 周捷望著那張絕美的小臉蛋泛起紅潮,心裡也有點發軟,長歎口氣:“哎,南總啊,我和小楊算工傷吧。我們帶傷堅守崗位,在我們好之前得發三倍工資吧。”

 周捷話前腳撂完,後腳南曦臉上羞愧一掃而空,抬頭直視周捷,杏目溢滿詫異。

 無辜·曦指指自己問:“我乾得?我怎麽沒印象啊?”

 黃怡憋笑推到人群後面,怕自己會忍不住破功揭穿南曦毫無破綻的演技。

 見她不可置信的樣子不像在裝腔作勢,周捷和楊盼盼對視眼。

 不約而同斥道:“不好!還著道呢!”

 “快叫王大狗!”

 不多時,王大狗端盆東西進入。未見其身,腥臭的味道已讓人們紛紛讓道。

 待他坐下,南曦一眼瞧見他黝黑的大手伸進深紅的液體撈把。

 下刻血淋淋的手朝著她臉摸來,南曦眼一閉心一橫,咬牙喊道:“停!三倍工資沒問題。”太臭了,忍無可忍,當破財免災吧。

 結果她的額頭依舊未能幸免地讓血手拍上,南曦腦子‘嗡嗡嗡’幾聲,不得不說臭是臭了點,但她腦子一下如同太陽穴抹過清涼油的狀態,清明多了。

 “謝謝啊。”響起陳謀岑的聲音,南曦睜開眼,偷偷瞄瞄坐上周捷讓出位置的師父。

 王大狗說了幾句人們聽不懂的話,王西樂在遠處帶著情緒翻譯:“我阿巴說,還好你命大,遇到至陽至剛之人護住你心脈。老林多異象,以後不要擅自亂跑了。”

 “好的,謝謝您。”南曦說完怕王大狗聽不懂,雙手合十拜拜。

 “好了,散開吧,擠在一起空氣都不好了。”陳謀岑揮下手。

 不耐煩的語氣比廣播喇叭好使,人們一哄而散出了帳篷。

 見只剩親近之人了,南曦拉高被子裹緊自己,仍無法忘記那冰冷的絕望。

 “師父,我見鬼了?”

 陳謀岑給孫紅光使個眼色,孫紅光從桌上拿起他拍攝的小攝影機,支在南曦眼前點擊播放。

 三位老人記錄下的畫面,比較直觀,比她從遠遠看到的東西清晰多了。能清楚看到這些‘東西’好像身體有點透明啊?

 困惑地側頭等陳謀岑回話,余光不經意掃到周捷位置,他幾度要說什麽,全讓楊盼盼攔住了。

 陳謀岑接過黃怡遞來投好的溫熱毛巾,幫南曦擦乾淨臉,中氣十足地說:“它們屬於磁場效應,曾經在這片土地發生過戰爭。在特定的經緯度和溫度氣候下,咱們看到了環境記錄下的回放。”

 南曦乍聽覺得原來如此,細一想又不對啊,卡住她脖子的死人手那麽真切。如果一切只是磁場回放,為什麽王大狗要特別警覺?最後要敲鑼呢?

 一定有詭異的東西存在,她剛入演員行時,聽過港台過來的一味老前輩描述,講他們去不乾淨樓裡拍恐怖片的情景。有間緊縮很多年的門,推開前仍傳出打麻將的聲音。等他們破門而入了,在前的兩個人看到有四名闊太在打麻將。

 可後面進入的人多了,闊太們消失不見。老前輩說因為陽氣湧入過多,導致衝散了‘它們’。

 那會兒國內還未禁播此類題材,港台流出很多真實故事改編的電影。

 “以後要聽當地人的話,別亂跑了。”陳謀岑見南曦發愣,怕她又著了什麽道,彈下她腦門問:“知道嗎?”

 狐疑地瞟眼陳謀岑,南曦覺得自己被忽悠了,貌似對方又不願意說實話。

 嘗試性套話:“那您和孫老去幹嘛呀?”

 “特效組做得幾版魔族領域特效很假,我非常不滿意,於是想著和老孫過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到,”

 陳謀岑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南曦不給對方過多思考的時間,追問:“遇到什麽?”

 可惜陳謀岑早熟悉小狐狸的狡猾,拿出換過詞的解釋接話道:“磁場效應,好拍了給他們拿出當模板參考氛圍。好了,你再休息會吧,師父去忙了。”

 南曦糾結了下,乖巧點點頭:“知道了師父。”

 待陳謀岑和孫紅光離開,南曦猛地想起一點,問蹲在她腳跟處的黃怡:“幾點了?”

 黃怡投來個略帶責備的小眼神:“祖宗啊,才想起操心時間啊,下午3點了。”

 “啊!”南曦睜大眼睛,要起身,“我耽誤行程了,等我收拾下咱們動身,很快能好。”

 “不用了,天禹派人空投了糧食,大水衝斷了咱們回程的橋和信號塔,所以手機沒信號。當地政府派人在修了,聽說修了快三四天,估計下午能修好吧。還好咱們早上沒過去,冒冒失失的淨給人家工作添亂呢。”

 聽著又聖母又胳膊肘往外拐的話,南曦無暇計較糾正,‘天禹’兩字如同施了捆心術魔咒般,反覆回蕩在她耳邊。

 “天禹來人了嗎?”南曦憧憬地問道,如果來了,代表她不是幻覺。

 黃怡頓頓,‘呃’聲,怯怯垂低頭搖下:“沒來啊,你知道咱們扎營的方圓百裡內沒法停直升機啊。公司能確定咱們具體位置,投下糧食和生活補給品不錯了。”

 “我剛剛怎麽回來的啊?”南曦質疑發問。

 黃怡若有所思地瞄眼蘇竹,‘嘿嘿’笑道:“當然是我男神抱你回來啊。”

 隨即兩步跨到南曦身邊,遞上滿電的充電寶:“給你手機充上吧,最遲晚上會有信號,等橋徹底修好,咱們大部隊再動身。曦曦,你可得好好謝謝蘇竹呢,多虧他冒險進林救你一命。我去給你熬粥啊,等會。”

 南曦心不在焉地接過充電器,抬頭望向兩人,送上燦笑:“謝謝你們。”

 “我幫忙熬粥,等熬好了我端來。”蘇竹給南曦回以柔笑,隨後同黃怡走出帳篷。

 南曦給手機插上充電寶,呆呆躺在睡袋裡,狂在心底訓斥自己,她怎和跟思春的神經病一樣!太不應該,以後一定要杜絕此類事情。

 “曦姐,我發現愛情的力量好大啊。你和偷襲完我和老周,濃霧漫起,我們再沒找到你人,但從腳步看出,蘇竹抱著你跑得好快啊,生恐你出啥意外似的。”

 楊盼盼刻意將偷襲二字加重音。

 南曦拉高多蓋一層的被子,悶聲道:“已經答應三倍工資了,我都沒嚴刑拷問你們怎麽勾搭到一起,擅離職守。你別念叨我啊,不然咱們一起算帳啊。”

 “哈哈哈哈,”楊盼盼笑得前仰後翻,幾巴掌拍得周捷在她身邊坐不住,“來來周大叔,你給你南總解釋下吧。”

 周捷躲到南曦另一邊, 說道:“我跟蹤二老幾天了,學東西不光得學明面上的,私底下的必不可少啊。”

 “你可以直接說在偷師。”

 周捷不悅地‘嘖’聲,反駁:“你看你這詞用得多粗鄙啊,咱們說正題啊。本來早上我挺累,起晚找不到二老了。沒想到發現你和小楊前後出了帳篷,我怕你們出事便跟上去。”

 南曦大概知道事情原委了,指定是她起床驚動楊盼盼。楊盼盼也出於擔心,所以尾隨她身後。

 攪動大杓的黃怡腦子始終定格在一幕,尊貴的王者為送南曦回來,兩番摔倒在泥濘的道路中。可哪怕他摔倒,依舊緊緊保護著懷裡的人兒。

 黃怡多希望那時多一個人起來看到他啊,這樣她就不用為了偶像說謊了。

 對不起啊,曦曦……

 難得偶像能正面和他去剛,努力爭取幸福。黃怡只是希望見到雙喜臨門,家裡小祖宗和偶像幸福在一起而已,原諒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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