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裡莊園。

　　還是那個書房，不過客人從湯姆變成了一個超級大塊頭，懷特。

　　“先生，我也是受害者，那晚……”

　　懷特伸手打斷哈裡夫人的哭訴，直截了當道:“說，你活。不說，異端。”

　　“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先生！”哈裡夫人繼續裝腔作勢，暗中卻已經拉響警報。

　　“異端！都該死！”

　　懷特充分詮釋了什麽叫做殺伐果決，大塊頭扭扭脖子，一把超級手炮指向房門，“轟”然間炸出一個深洞。

　　“轟！”

　　大樓的另一側，火光自牆壁炸裂，手炮子彈穿破虛空，真不知還能再飛多遠。

　　“啊！保護夫人！”

　　“殺！他就一個人！”

　　問題，懷特是人嗎?

　　懷特朝哈裡夫人冷冷一笑，虛空比劃聖十字，黑幕天穹頓時大放光華。

　　外界，一位銀甲巨神籠罩莊園，十字劍倒插大地，燦爛的飛羽翅膀自祂身後升起，無盡聖光隨之揮灑，不論靈界還是現世，全都遭到了不可挽回的高魔打擊。

　　“讚美！讚美！讚美……”

　　三聲頌唱後，銀甲天使收攏翅膀，緩緩變淡消失不見，而剛才氣勢洶洶的打手們，也一起蒸發了。

　　“說說吧，我不想聽廢話。”懷特好整以暇道。

　　“我說……他說他叫，蘇寧！”

　　“蘇寧?”

　　“對！就是蘇寧！一個……呃！”

　　惡意紅光自哈裡夫人體內爆發，她死了，和自己的傻兒子一樣，死不瞑目。

　　“哈！有趣！”

　　“蘇寧！蘇寧！蘇寧！蘇寧！蘇寧……”

　　懷特強迫症似的念誦湯姆的中間名，其中含義不言而喻，但什麽都沒發生，這就比較尷尬了。

　　“四天王，一個罕見的覺醒惡靈，一個膽小邪神?或者……我期待著那一戰！”

　　“我！是人類！”

　　………………

　　“嗡！”

　　湯姆睜開眼睛，眸中紅幕溢滿而出，他下意識召喚“審判”，下意識扣動扳機。

　　然後，一絲白霧從遠處飛來，滿足感消去後，他才恍然回神。

　　“這是，哈裡夫人的死亡畫面?我做了什麽?有人念我的名字！”

　　“懷特！審判成長了……”

　　湯姆閉眼收束紅芒，習慣性摩挲下巴，所以他的中文名被對面知道了，僅僅是這樣。

　　薄被滑落，露出櫻子光潔的後背，她警覺性很高，已經醒了。

　　“我決定了，我害怕。”

　　“我無法阻止另一個自己靠近你，這對詹姆斯並不公平，他是個好人。”櫻子輕聲呢喃，好似在自言自語。

　　“你想離婚?你害怕他不同意?”

　　“嗯。”

　　湯姆從後擁抱櫻子，結果顯而易見，清醒時的櫻子非常抗拒。

　　“等我離婚，好嗎?”

　　“當然，我等你。”

　　櫻子沉默著走下大床，背對湯姆一件一件穿戴衣物，昏暗的影子蕩漾出無限朦朧之美。

　　“我以為，你會說:當然，不行！”

　　“哈！這個笑話很好笑，我從沒有強迫你，是吧?”

　　櫻子轉頭道:“所以，我是個壞女人。”

　　湯姆挑眉回應:“壞男人配壞女人，合適。”

　　“話說，你和詹姆斯的具體經過說說唄?”

　　“我需要，當時他第一個向我表白，就這樣。”

　　湯姆無聲笑道:“噢！可憐的詹姆斯，

太可憐了！”　　“哼！嗖！”

　　黑暗中，櫻子不知拿什麽砸了湯姆一下，小聲道:“你會對小莉莉婭好嗎?”

　　“像對親生女兒的一樣，還有一句你為什麽不問，我同樣回你，會的。”

　　“謝謝……謝謝。”

　　櫻子離開了，有珍妮暗中為她遮掩，根本不會驚動任何人。

　　至於那個沒說出來的問題，女人嘛，誰不問一句你會娶我嗎?

　　湯姆打開手機，時間三點三十五，去狩獵的話有些匆忙，不如四處看看吧。

　　融入靈界，他沒帶珍妮，騎上斯萊布尼爾直接出發，第一站吉姆家。

　　吉姆家早就人去樓空，鴉群也不在這裡，湯姆有些迷，索性沒人看到，不然……

　　“人們都說，凡存在必有痕跡，這裡是我介於人與非人的開始，小艾瑪在她母親那邊啊！溜了溜了。”

　　尬聊到此為止，湯姆和斯萊布尼爾閃爍火光，接著來到一棟豪華別墅。

　　“嘎！”

　　一隻烏鴉降落湯姆肩膀，他伸手撫摸鴉羽，邊走邊道:“也該為你們起個名字了，叫什麽好呢?轉輪舞三式?告死鳥?”

　　“嘎！嘎！”

　　“好，就叫告死鳥。”

　　這是個小別墅，人員較為密集，如果換成以前，靈體狀態下，湯姆無法靠近未曾嚇唬的路人，第二能力解鎖後，這些限制近乎消失了。

　　他來到小艾瑪的房間，裡面布置溫馨，洋娃娃擺了很多，但小天使並不在床上。

　　“嘎！嘎！”

　　十幾隻告死鳥圍在房間右角，湯姆走過去，發現低層衣櫃半開著。

　　小天使眉頭緊皺，似乎在做噩夢，更多告死鳥壓在她的身上，或啄弄她的頭髮，或嬉戲打鬧。

　　“出去！”

　　“嘎！嘎嘎！”

　　黑鴉亂飛，湯姆把小艾瑪抱回床榻，她的呼吸慢慢均勻，蒼白小臉也轉回紅潤。

　　“嘎！”

　　鴉群環繞湯姆，嘰嘰喳喳似乎訴說著什麽。

　　“她可以看到你們?後天靈眼?”

　　湯姆說話間，小艾瑪驚醒了，她的表情很平靜，帶著幾抹安詳的味道。

　　“我剛剛做了一個噩夢，夢到烏鴉朋友像爸爸那樣離開了，我怎麽追都追不上。”

　　湯姆表情奇怪，問道:“那是鬼壓床，你不害怕?”

　　“害怕?不會……你是誰?新朋友嗎?”小艾瑪眨巴著大眼睛問道。

　　現在，湯姆可以確定這個孩子出問題了，自己可是靈體狀態，光溢散的紅幕惡念都有別墅那麽大，更別說深夜房間裡突然出現一個陌生人。

　　“噢……我是吉姆的朋友，而它們，則是我派來保護你的寵物。”

　　“爸爸！爸爸！爸爸！”

　　湯姆運用靈性牆隔絕空間，問道:“他很好，目前在地獄工作，你這種情況是從他死亡之後開始的嗎?”

　　“媽媽說我生病了，我想爸爸！”每當提起父親，小艾瑪的大眼睛格外閃亮，生氣十足。

　　“艾瑪乖，你父親犯下很多罪，需要在地獄中償還，他把你的撫養權交托給我，事情就是這樣。”

　　“叔叔，我想爸爸！”

　　“他也想你，但……你知道監獄嗎?他被關起來了。”湯姆盡力安撫小艾瑪，不論她如何特異，終究是個孩子。

　　“叔叔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嗯！艾瑪想聽故事。”

　　說到講故事，小丫頭不再追問吉姆的事，湯姆就這樣坐在她的床邊，講了很長很長一段笑話。

　　直到，天使安眠。